鐵方帶著一隊侍衛(wèi)在王府各個地方巡邏,好巧不巧,正好看見南玥蹲下去給管家按腿的那一幕。
“鐵大,蹲黎叔面前的就是王妃?我們前院的侍衛(wèi)還從來沒見過她,只是聽過。”趙剛提著劍,看著南玥的動作覺得眼睛發(fā)酸。
想想之前南珠那個母夜叉是怎么罵他們的,再看看面前的王妃,她對黎叔的樣子像是對待自己的父親。
雖然離他們遠,但他照樣能感受到南玥對黎叔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真誠與擔(dān)憂。
他就是之前把南珠架出去的侍衛(wèi)之一,也是打趣南珠和南玥的作風(fēng)問題弄反了的那人,現(xiàn)在一看,他越是相信自己心里所想。
“就是王妃,我遠遠的見過一次,不過她一直蒙著臉……聽說鐵老大那又臟又臭的瘟病還是她給治好的。”
“……”鐵方。
看著珍珠扶著黎叔慢慢離開的背影,鐵方咬緊牙,捏緊拳頭,覺得心里很不爽滋味,他不該拿瀉藥去害人。
他當(dāng)時拉得那么嚴重,被人誤診為瘟疫,全城的大夫幾乎都來診過他,最終結(jié)果都是建議把他把燒死處理掉,以滅疫源。
他慶幸南玥除了吃喝玩樂以外還懂醫(yī)術(shù),她不但治好了她自己,還不計前嫌治好了他。
若南玥就是一草包什么都不會的話,那她是不是會和自己一樣,落得個被人活活燒死的下場?
真要是那樣的話,他就等于活活害了一條人命,‘媽的,張大麻子你給老子等著,等爺哪天空了慢慢找你算賬,敢拿害人的玩意兒當(dāng)瀉藥來蒙老子!’鐵方一聽到又有人拿他的瘟疫說事兒,原本已經(jīng)平息的尷尬怒火又再次升起,“走,去別地兒。”同時轉(zhuǎn)頭望了一眼南玥等人離開的方向,‘娘娘,對不起。’
……
東香閣。
南玥讓珍珠搬了椅子讓管家坐下,看著他小腿骨上漸漸泛起微腫,南玥悄悄啟動掃描。
看了提示結(jié)果過后,她放下心來,還好,和她用手檢查出的結(jié)果一樣,沒有傷及骨頭,
就是皮下瘀血比較嚴重,另外他本身還有一點風(fēng)濕關(guān)節(jié)炎,只是不嚴重。
那他這個外踢傷也就是屬于跌打扭傷之類的,再者也就幾個時辰,時間還不算太久,現(xiàn)在某白藥廠家發(fā)氣霧劑治他這個是最好的。
但那個是噴霧瓶,自己之前沒想到在這個地方會用得上那玩意兒,也就沒準(zhǔn)備過。
現(xiàn)在珍珠和管家都在面前,一拿就穿幫了。
南玥本想從系統(tǒng)里給管家配點其他跌打損傷的外用藥,但現(xiàn)在自己手里沒有其他打馬虎眼的藥材,配出來肯定會讓人懷疑。
楚厲寒那個病秧子又才稍稍重新對自己建立起一點信任,這個時候不能再有什么讓人疑惑的事情傳進他耳朵里,不然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想來想去還是只能算了,“珍珠,去給我打盆熱水來,再找一節(jié)竹筒,要最細的,半截筷子那么長就可以了,另外給我拿點酒來。”南玥心下有了計量,不管怎樣,老人家的傷要緊。
珍珠納悶要熱水和酒還說得過去,可竹筒要來干嘛?
很快,珍珠讓廚房送來了一桶熱水、白酒和竹筒。
里面的南玥趁著珍珠在院子忙碌的空擋,快速的從系統(tǒng)里拿了一點洛索洛鈉片放在她那堆藥瓶里。
這個藥有很好的消炎和鎮(zhèn)痛作用,也可以緩解管家本身的風(fēng)濕。
向門口瞅了瞅,她拿出一瓶某白藥氣霧劑搖好了打開蓋子噴了一下,嗅了一下味道。
立馬從中醫(yī)系統(tǒng)里拿了幾顆味道比較特殊的中藥丸放在一起拿杯子壓碎,嗯,臭臭香香,啥味兒都有,和那噴霧的味道差不了太多,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南玥撇撇嘴,雖然她們家制藥集團都是走的高端基因生物路線,這種老字號的跌打中藥噴劑不是她家的主場,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這藥確實好用,尤其是針對新傷。
以前練泰拳被打了的時候這玩意兒可沒少噴,“尼瑪,要不是嫌制藥灌裝等等一系列太麻煩,老子這個系統(tǒng)分分鐘破解你那所謂的保密配方,找齊藥材山寨一款某西北黑藥來。”
再者,現(xiàn)在對于她來說她家病秧子老公身上的毒才是重中之重,她也確實沒那閑功夫來撿芝麻丟西瓜。
看著珍珠進來,她悄悄的拽著噴霧劑藏在袖子里。
南玥指揮珍珠拿了個桶勻出一小半熱水,把那壺白酒倒了進去。
古代的酒都是糧食酒,貨真價實的好東西,不像她生前的大華夏,什么東西都參假。
所以那半桶兌好的水就有一股很濃的糧食味。
她把之前磨好的藥粉倒進兌好酒的水桶里攪勻,好家伙,這下真和那噴霧的味道成一個媽生的娃了。
“娘娘,您哪里來的藥粉?”珍珠皺皺眉頭捏捏鼻子,“味道好怪。”
沒想到珍珠這么細心,就一點藥粉都能引起她的注意,她剛才想的沒錯,平白無故拿出東西來揮讓人懷疑。
“就是我之前的幾種藥丸加了酒,藥物本就相生相克,現(xiàn)在混一起就變化了作用和味道。”拿過小竹筒,南玥握在手里,稍微拉起袖子就要把手伸進水桶里攪和,“你讓開一點,這藥兌酒后如果是沒受傷的人不小心沾上的話,稍微一點就能讓你的臉爛掉。”
珍珠一聽臉會爛,趕緊往后退幾步。
管家一聽這么嚴重,說什么都不讓南玥把手伸進去,“娘娘,您這不是折煞老奴了嗎,沾一點就會爛臉,使不得。”她之前被王爺毀了的臉都還沒好,他一個奴才,哪受得起王妃如此對待。
珍珠難得后知后覺的一回,往前站了一步,“不對啊娘娘,要是會爛臉的話那您為什么還要去碰這桶藥水?您不怕爛臉嗎?是手沾上藥水那為什么不直接爛手而是爛臉?”
南玥無力的翻翻白眼,心里止不住的問候她那個殺千刀的死老公。
好歹她生前也是名門太子女,手術(shù)臺上的穆桂英,要是不是怕他知道自己又整出些他沒見過的家伙會起疑心,會想東想西,她在乎他的感受,她哪至于淪落到玩這么低檔次的猶如小孩兒過家家的障眼法游戲,她真的覺得心累無比,“我說會爛臉就是會爛臉,哪兒那么多為什么,不信是吧?不信你自己來摸摸看,看看你的臉會不會爛掉……我的臉已經(jīng)爛成這樣了,再爛一次也無所謂。”南玥郁悶之余,沒好氣的大聲嚷嚷。
她這一叫喚,把管家和珍珠都震壞了,因為在他們的印象中南玥好像從來沒有這樣黑過臉,更沒這樣大吼大叫過。
“好啦,不準(zhǔn)哭,哭我立馬讓王爺換掉你……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我配的藥我自己能解。”南玥看著珍珠眼睛紅紅的像是要哭出來一樣,不由得嘆口氣,緩和了語氣。
管家也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玥此時是真覺得累,枉費她空有一身本事,有一套耗資數(shù)億美金研發(fā)出來的高科技醫(yī)療系統(tǒng),卻因為她那個‘心靈脆弱’的老公而不能放開手施展和使用。
她是一個醫(yī)生,她生前救人無數(shù),可現(xiàn)在想光明正大的為需要得到醫(yī)治或幫助的患者盡點她醫(yī)生的職責(zé),盡點綿薄之力都不行,必須偷偷摸摸的搞出點移花接木的鬼把戲,這讓她怎能不憋屈,不惱火?
就像現(xiàn)在,她知道這個噴霧效果好,但她不能大大方方的拿出來讓管家?guī)Щ厝プ约簢姟?/p>
稍微拿出幾個破中藥丸子嘎巴細,珍珠又問她哪兒來的藥粉?
南玥發(fā)泄完,“黎叔,你把臉轉(zhuǎn)一邊兒去,這藥很臭。”
管家打心里感激南玥待他這份心意,想著她剛才那通怒吼,什么話都沒說,閉上眼把臉扭了過去,睜著眼的話他怕他忍不住會哭出來,做了一輩子奴才,沒想到一把老骨頭都要丟進棺材板的時候會遇見這么好個女主人。
南玥只叫管家扭頭,沒讓他閉眼,看見他閉眼的時候她以為是他害怕臭。
轉(zhuǎn)個方向背對著珍珠抓緊機會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噴霧稍微帶著點袖子的遮擋就往他淤青處噴,完了過后飛快的塞進系統(tǒng)里面。
管家感覺到他那處就像冰涼的煙霧飄過一樣。
“好了。”南玥拍拍管家的肩,“這個藥只用一次是不行的,過兩個時辰你再來我院里,我再給你用一次,一天至少三次,這種竹筒出藥法你自己是弄不來的,不然我都把藥給你,你自己回去用。”唉,她裝得好累,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說完她讓珍珠拿來她的藥箱,找出之前混裝洛索洛鈉片的消炎藥瓶子,倒出里面的藥把洛藥片挑了出來,“你身體平時沒哪里不舒服吧?”
“沒有,健康著,就是上了年紀,腿腳沒以前利索。”管家實話說道,“娘娘要不我就不來了,打擾您休息,我這小傷歇歇就好。”
南玥聽他說沒毛病就把藥遞給他,“一天一片,記著吃,若是吃了藥過后哪里有不舒服的就馬上找我……記得來,我等你。”南玥不和他廢話,他現(xiàn)在她眼里就是個患者是個老人,不是奴才。
看著管家離開的背影,南玥知道她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她必須要再拿一些日常能用到的藥物出來以備不時之需。
另外,那些東西她還需要找一個讓人深信不疑的出處,不為別的,只為她那個‘玻璃心’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