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玥跟管家到王府書房的時候,就聽見里面的咳嗽聲。
“王爺。”管家居然沒跟著進來,她一個人面對這廝,壓力真的好大。
“咳咳咳,咳咳咳……”
“王爺,你又在咳嗽了。”
“咳咳咳,咳咳咳……”
“王爺,我?guī)湍憧纯础?rdquo;剛才在路上管家已經(jīng)告訴她為什么叫她來的原因了。
難得管家說讓她給面前這人看病在,這人居然沒反對,雖然冷淡了點別扭了點,她多少還是欣慰的,這樣是不是有點相信她了?
南玥自動忽略掉楚厲寒的冷對,拉過他的手開始把脈,她用自己所學的中醫(yī)知識感覺出來的是楚厲寒氣息紊亂,準備摸摸他胸口,被楚厲寒一把擋開。
“王爺,你這樣不配合我沒辦法知道你發(fā)病的時候到底是哪種程度,我給你看診的時候就是大夫,希望你能配合。”南玥沒好氣的開口,這個時候她眼里只有病人。
楚厲寒看著她認真的表情,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
“你在那邊榻上躺下,我給你檢查一下。”南玥指著遠處的臥榻。
楚厲寒深深的看她一眼,走過去徑直躺了下去。
南玥一邊用手按壓他胸口,一邊感受他心跳,啟動掃描從他胸口處往下掃去。
提示結果說的和她把脈的結果相差無幾,脈象混亂,心跳加速,只是這次咳嗽不比之前,這次是毒素發(fā)作。
“我再檢查一下,檢查過程中我會用按壓的方式找你病源輻射區(qū),若是有痛感你告訴我。”南玥雙眉緊鎖,這人的身體也太能抗了,要是放在現(xiàn)代中這么深的毒再加上經(jīng)脈受損的話估計早去西方極樂了。
“痛不痛?”
“不痛。”
“這里呢,這里痛嗎?”
“不痛。”
“這里我會按三下……痛不痛?”
“痛。”
“是不是按下去周圍都有點痛?”
“嗯。”
很快南玥把楚厲寒的身體狀況知道了個大概,和毒素發(fā)作刺激到的具體位置。
古人的東西就是這么奇怪,連中毒都和現(xiàn)代人不一樣,現(xiàn)代毒素都會遍布整個身體重要器官,他這個卻是在不停的游走。
“王爺,我要取一點你的血液樣本,把你中毒的成分分析出來才能對癥下藥。”南玥怕他不相信自己,所以仔細解釋。
“要怎么做?”難得楚厲寒會主動詢問。
“你的毒素是成團的游走,我用銀針幫你排毒,順便把血樣保存下來。我去拿東西,馬上就回來。”
“讓管家去。”
楚厲寒看著南玥認真為自己檢查的動作和表情,冷眸閃過一抹不知名的情緒,他是不是應該試著去相信她?
南玥心想那堆東西多又較雜,也許待會兒還要用到別的,她好稍稍做點改動:“我去看看需要什么,我的東西比較雜還是我自己去吧,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叫管家跟我一起去。”跟著也不怕,只要不是當著外人的面從系統(tǒng)里拿東西就沒人會懷疑,因為之前那堆東西都是當著珍珠的面拿出來的,人證物證都有不怕露餡兒。
南玥離開的時候以為楚厲寒會叫管家跟著她,可出來的時候外面連只蒼蠅都沒有。
她轉頭望了一眼書房的位置,‘你是在慢慢相信我了嗎?’
想著楚厲寒這咳嗽不像平時,這次是因為毒素發(fā)作,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南玥不知道的是,暗處一雙眼睛把她的一切盡收眼底。
“娘娘,您怎么回來了?怎么跑得滿頭大汗?”
南玥沒正面回答珍珠的話:“你給我找個盒子什么的,我裝我?guī)煾附o我的東西。”
趁著珍珠去找東西的空擋,南玥把之前的東西整理了一下。
珍珠找了一圈也沒見什么合適的,南玥想起她嫁妝箱里的廉價首飾,裝首飾的那些盒子應該可以用,騰了一個出來把所有的東西都放進去。
能用上不能用上的都帶上,東西多一點她這個大夫看起來就更靠譜一點。
因為首飾盒沒有帶子,又是木頭做的,南玥抱起來比較吃力。
回到楚厲寒書房的時候,南玥把東西往桌上一放,熱的她不停的用手扇風喘氣。
南玥熱得難受,臉上的紗巾捂得她更難受,想到反正她的臉是楚厲寒傷的不管她怎么遮他都知道她臉上有傷,索性一把扯掉順帶拿它輕輕擦了擦臉上的薄汗。
之后把隨意的把紗巾收在腰間:“王爺,我們開始吧。”
楚厲寒看到她臉的時候愣了一下,這女人的傷口怎么恢復的這么快,他劃的那幾下可不輕,這么短時間就愈合成粉色?
南玥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的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肯定和管家一樣,納悶她臉上的傷為什么長得這么好這么快:“王爺你看什么,你忘啦這是你劃上去的,嘿嘿,像不像天牢的犯人?”看我揶揄死你。
“而且這天熱我捂著難受,反正你知道我臉上有傷,我也就不用帶紗巾了。”見好就收,揶揄完了再來句實話。
楚厲寒納悶為什么這女人對他劃傷她臉這事好像毫不在乎,從她臉上看不到任何憤怒,隱忍和想要報復的表情,反而還笑瞇瞇的好像很開心,他忍不住問道:“不怪?”
南玥知道他的意思,這人真是惜字如金,他是在問她怪不怪他劃傷她臉。
南玥砸吧砸吧嘴,又一次問自己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每次他說什么,哪怕只說一個字她都能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要說怪肯定是怪的,畢竟是臉,我又是女人,長相何其重要??墒枪钟衷鯓樱僭趺垂诌€是被你劃了。我當時拼命解釋你也沒信我,所以說不怪肯定是假的。”
南玥那雙黑寶石般閃亮的眸子像帶著萬丈光芒,照得楚厲寒有點迷蒙雙眼,她居然如此坦蕩,居然沒有為了討好他說假話‘不怪你不怪你,一點都不怪你’?
若她真說不怪的話,估計自己對她剛生出的那點信任反而會消失殆盡吧。
“王爺,問完了嗎,問完了我們開始。”南玥從盒子里拿出銀針,消毒酒精。
楚厲寒看著她不說話,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對他真誠一笑:“我先封住你幾處受損的經(jīng)脈再排毒,血液樣本我們之后再采。”
南玥雖然對自己的針灸很有信心,可楚厲寒畢竟傷得嚴重,所以她啟動掃描檢測仔細尋找準位置。
“王爺你手臂,后背和腿上都有受傷,我要下針,所以……”所以就是你丫的得脫衣服。
“需要脫衣服?”楚厲寒沉聲問道。
“嗯,我得下針?。?rdquo;南玥揮了揮手上的銀針。
沒想到楚厲寒會這么配合,直接拉掉衣服趴在榻上。
南玥看著趴下的人,心道這個又是中毒又是受傷的‘咳嗽哥’身材居然這么好,白皙的膚色,身材健碩修長,肌肉勻稱。
可是這么好的身材卻被一條深似凹槽的刀疤給活生生破壞了整體美感,做為一名出色的心外科專家,南玥再清楚不過,那條很深的刀疤對下去的位置就是心臟。
這是陳年舊傷,這人當年到底都經(jīng)歷了什么,能傷成這樣?
南玥知道楚厲寒被封做戰(zhàn)神,地獄修羅,帶兵打仗的人受傷很正常,只是沒想到會傷得如此嚴重。
回想起管家的話,他的兒子倒在死人堆里被鐵方翻出來撿回一條命,楚厲寒被鐵方的哥哥救回一條命。
南玥可以想象當年的楚厲寒是怎樣在戰(zhàn)場上帶著將士們英勇殺敵,血洗疆場的,若是這個刀口再深點,若是鐵方的哥哥不救他,那是不是就沒有現(xiàn)在的他?
“死了?”楚厲寒等得不耐煩,這個女人在干嘛,準確說出他受傷的位置又杵在那里傻愣著。
“沒有沒有,活著活著!”南玥收回情緒,心道只要你老人家不出手,我一定長命百歲。
根據(jù)系統(tǒng)的提示,南玥精準的扎在楚厲寒背后和手臂上每一處經(jīng)脈受損的地方,往腿上去的時候南玥愣住了:“下次扎針的時候你穿個短褲吧,這個長褲影響我發(fā)揮。”
楚厲寒:“……”這個女人簡直得寸進尺,給她點好顏色就學人家開染坊。
南玥不明所以的感覺到一陣冷風從頭上飄過,因為她不知道,古人的短褲就相當于現(xiàn)代的內褲,楚厲寒在聽到她說讓他下次穿短褲的的時候就差點沒忍住把她丟出去。
南玥幫他把褲腿又往上撈了撈:“你腿上有幾處稍微嚴重點的,有點痛,你忍忍。”
說完根據(jù)提示快速的下針,盡可能的減輕他的疼痛感。
這點痛算什么,曾經(jīng)那刻骨之痛都沒打倒他,這種螞蟻夾的感覺又算的了什么。
封好針過后,南玥拿起銀針快速的扎進他毒素游走的位置。
很快,楚厲寒整個背部包括后腿上全扎滿了銀針,讓人看著頭皮發(fā)麻。
同時南玥用銀針戳破他幾個手指,泛著紫色的血珠冒了出來,散發(fā)出一股腥味,這種味道南玥覺得好像在哪里聞過,很熟悉。
斂住心神,南玥拿過楚厲寒桌子上的一個杯子讓血滴了一些在杯子里,悄悄啟動化驗分析,把杯子里的血到了進去,等著系統(tǒng)出結果。
“我說過你的藥里面可以再加一味花蛇草,對你是經(jīng)脈修復有幫助。等我分析過你中的毒之后,我會給你對癥下藥,敢不敢用我的藥那就在你自己了。”
面前的王防備心強,疑心病重,她有必要說清楚,不是她不盡心治,而是需要他的配合。
“嗯。”
就一個字,不過這個字在南玥心里可比其他人千言萬語還來得有分量。
她知道這是楚厲寒的肯定,若是否定的話他根本不會發(fā)出任何聲音,就像那被人割掉舌頭的啞巴。
在等時間的空擋里,南玥覺著無聊,拿起之前給自己配的擦臉藥摸索著臉上的傷口就涂抹起來,想著正是關鍵時期,可得把自己的臉給伺候好了,早點愈合就是她目前最大的愿望。
“什么?”這個女人的東西都好怪異。
“哦,我?guī)煾附o的藥,我這不是被你的尚方寶劍刮成囚犯了嘛,現(xiàn)在你針灸時間還沒到,我就給自己上點藥,免得留了疤。”南玥太能理解某王的意思了,別說你兩個字,就是一個字她都明白。
“能好?”
“能啊,這藥效果好,師父他走之前給我留了些,說怕我一大姑娘家哪天不小心磕了碰了,有備無患,其實這藥我自己也能配,就是特別麻煩特別耗時間。這可不,他留給我的就急趕著用上了,不過這都怪他自己,他個害人精。”南玥忍不住啐了一口。
“嗯?”為什么怪她師父,不是他劃的嗎,她師父還好心給她留藥,狼心狗肺。
“王爺您忘啦?我這臉不就是被你傷的嘛,你不相信我有師父教那么好的醫(yī)術,你說我是奸細來的。”
“……”
楚厲寒沒了聲兒,南玥心里直呼過癮,你再惜字如金我照樣繞回去揶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