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我就很納悶,冰天雪地的,打什么高爾夫??傻搅宋也胖?,這是一家室內(nèi)高爾夫球場,玩家面對的不是草地,而是巨大的投影屏幕,但效果倒是非常的逼真。
我們到的時候,張毅正在揮桿。
好在這里有專門的服裝,而我選擇帶上了一頂鴨舌帽。
走向張毅的時候,我一直低著頭,就害怕被他認出來。
“張總!”小唐帶著田野走了過去,我則在旁邊的休息室里坐下,隔著一面鏤空的玻璃看他們。
雖然有一定距離,但他們說什么我都可以聽見。
田野過去和張毅握了下手,表示友好。寒暄了兩句,田野就接過張毅遞來的球桿,象征性地揮了兩桿。看得出來田野不擅長打高爾夫,但張毅卻是駕輕就熟,從周圍人贊許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張毅打得很好。
我暗自慶幸了一下,好在他們沒有叫我過去。
可我高興還不過兩分鐘,椅子都還沒有坐熱,小唐就半跑過來說張毅請我過去。
我沒有動身,微笑,“這男人才會的東西我就算了!”
“誰說的!”這時候的小唐自信起來,“告訴你一個秘密,張總的高爾夫還是我較的。”
“我還是不去了,累了!”我繼續(xù)推辭著。
“走吧嫂子,咱們算是朋友了,就當時陪我打一桿。”小唐說著就來拉我,我還是不想去??晌以僭趺赐妻o都不管用,還是被小唐從凳子上拉了起來。
剛一走過去,張毅就投來目光,“田總真是好福氣啊,老婆這么年輕漂亮。”
“還行還行。”田野毫不謙虛地說著。
我真恨不得上去抽他兩個耳光,可恨!
要不是他田野妮子也不會家破人亡,他害死妮子媽媽的事我會一直記著。
“田老板不是想學高爾夫嘛,我這里可有一位頂尖高手。”張毅招了招手,小唐就靦腆地走了過去,“唐娜的高爾夫技術(shù)在我們這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我這點三腳貓的技術(shù)還是她教的呢!”
相比之下,張毅為人處事比田野低調(diào)。
“張總過獎!”小唐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張毅把手搭在她的肩上,這曖昧的舉動讓她紅了臉。
當然,我也有些醋意。
“哎呦,這可得好好討教討教!”
“唐娜,去陪田老板吧!”張毅吩咐。
唐娜嗯了一聲,走到田野面前,“請吧,田老板!”
之后,田野和唐娜就走了。
他們一走我豈不是要和張毅單處,我一下就慌了,轉(zhuǎn)身就往休息室逃。
“丁欣!”張毅拉長了聲音,竟叫出我的名字。
我只能假裝聽不見,繼續(xù)向前走。
可想不到張毅大膽地走過來,抓住我的頭,“化成灰我都認得你!”
“我叫星星,天上星的……星。”我毫無底氣地回著。
張毅笑了,似乎是被我給逗笑的。
“我怎么就那么不幸,愛上你這種又可愛又可恨的女人!”他一用力就把我拉到他的懷里,很冷,“你和田野什么時候的事?。?rdquo;
“我們只是逢場作戲!”我慌張回答。
“嗯!?”張毅一瞪眼,我就更慌了。
對!沒錯!
我和田野是逢場作戲,但不是你想的那種逢場作戲。
糟糕!
我是真的愚蠢到家了,居然會用逢場作戲這種詞,明擺著會讓張毅誤會我的。我便挑明了和張毅說,我是被逼著和他出差的,我要是不這樣做的話就會被開除,而且楊穎也不會把東西還給我!
“什么東西?”張毅問。
完蛋!
我又說漏嘴了。
“沒……沒什么。”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張毅面前就是這樣懦弱。
“那你們就是真的了?”
“你別逼我了!”我終于學會了反抗,可還是被張毅給牢牢抓住。
“才一天不見脾氣見漲??!”
“沒……沒有!”我有些不敢看張毅深邃的眼,很慌張。
“想打高爾夫嗎?”
“不想。”
“嗯?”張毅瞪眼。
“那……還是打吧。”我被張毅強行拉了過去,然后我在前張毅在手,四只手緊緊握在了一起,而他的腰也緊貼著我的臀部。
一揮桿,投影幕里的高爾夫球被打了出去。
這一幕碰巧被回到這里的田野和唐娜撞見,兩個人的臉上都有了一絲的異樣。尤其是唐娜,她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田老板,你不會介意吧!”張毅直來直去地問。
“當然不會!”田野唯利是圖,在利益和美色兩者間,他選擇的永遠都只會是前者。張毅也一定看準了他這一點,就提出了一個對于田野而言非常過分的要求,“不知道為什么,我一見到丁欣就有種不一樣的感覺,如果田老板你肯割愛的話,咱們今天就把合同簽了,而且年底分紅我會多讓一些出來。”
田野稍微猶豫了一下,之后又笑臉相迎,“張總喜歡我田野沒話說。”
“爽快!”張毅很霸道,當著田野的面抱了我一下。
真是個窩囊廢!
我忍不住暗罵了一句。
我和田野雖然沒有什么實際性的關(guān)系,但他如此輕易就把我拱手讓人,就憑這點我打心眼里瞧不起他。
雖然張毅霸道,冷酷,但如果是他遇到這種事,我相信他一定會和對方撕破臉。
“唐娜,你去訂個酒店,今晚我們就住進去。”
聽到張毅吩咐,唐娜身子一晃,半天都沒給出回應。
“唐娜!”張毅叫道。
唐娜這才反應過來,很不情愿地應了一聲,沒精打采地向前走著。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凄慘的叫聲傳了過來,唐娜一驚便停在原地張望,張毅也是眉眼緊蹙尋著聲音望去。與此同時,一個男人從黑漆漆的門洞里跑出來,嚷嚷著什么邪門,被鬼附身之類的話。
“唐娜!”張毅又叫了一聲。
唐娜半跑著到了張毅面前,聽到張毅吩咐說讓她帶我離開后,她帶著一些慌張拉著我往外面走,就好像是出了什么事似的。
我很奇怪,張毅干嘛不走。
被唐娜拉到外面以后,田野追了出去。他信誓旦旦地和我說,讓我一定要忍辱負重,不管將來發(fā)生什么事,他對我的那顆心都不會改變。
我真的是醉了。
世界上怎么有這么不要臉的男人,說這么自以為是的話也就罷了,還是當著唐娜的面,我真想問問他是怎么想出來的。
“田老板我不能送你了。”唐娜的聲音有些冷淡了。
“慢走慢走。”在唐娜面前田野也陪著笑臉,簡直了這種人,幸好自己只是扮演他的老婆,不然我一定會傷心欲絕到一頭撞死。
上了車,唐娜就松開了我。
她沒有像之前那樣陪我聊天,而是像敵人一樣把頭轉(zhuǎn)向車窗。
不久,我試探著問唐娜,張毅為什么不和我們一起走。
剛才張毅那種眼神是我沒有見過的,就像是如臨大敵似的。所以我覺得張毅留下來,可能是沖著什么東西去的。
唐娜似乎覺得我是個不要臉的女人,所以沒有回答我。
連我都覺得自己夠厚顏無恥,只好不再說什么。
路上唐娜接到了張毅的電話,像是遇到了什么緊急的情況,立馬命令司機把車開到一個叫什么館的地方。
到了我才知道,這是一棟有些年頭的老建筑,坐落在一個人跡罕見的偏僻地方。
下車我就問唐娜這是什么地方。
但唐娜仍舊冷漠,沒有回答。而我也不再多言多語,跟著她走了進去。
這棟建筑空間并不大,上下兩百平米的樣子。我以為里面會是一些高檔的家具,可進去才發(fā)現(xiàn)這里更像是舊貨市場,陳列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唐娜進去以后拿了兩樣東西,并告訴我留在這里不要亂跑。
“你要去哪?”我問。
“和你沒關(guān)系!”唐娜對我的敵意越來越明顯了。
唐娜撂下話音就走了,把我自己留在這棟偏僻,古怪且陰暗的老建筑里。
過去了一會我就有些坐不住,起身到周圍走走看看。不經(jīng)意間我在一張破舊不堪的桌子上,看到了阿婆留給自己的木偶,便快步走過去拿在了手里。
登時,一縷青煙飄起,一個彎著腰的老婆婆出現(xiàn)了。
“阿婆!”我?guī)е唤z驚訝,叫了一聲。
“哼!”她有些生氣,“我說過什么,不能再把東西丟了,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低下頭,的確是我做錯了??赊D(zhuǎn)念一想我干嘛要和她低三下四的,要不是因為她我也不會被張毅這樣記恨著。
想到這我挺直了腰板。
“你騙我!”
“好大的膽子,我可是鬼差!”她吼我。
“那你殺了我吧!”
我的壽命沒到,她要是強行拿走我的命就是犯了陰間的法律,要償命的。我也正是看準這一點才有些囂張。
“哼!”阿婆背過身,像是小孩子一樣發(fā)脾氣,“那你說說我騙你什么了。”
“說什么讓我?guī)湍闶貜R,張毅就會死而復生,可實際上你卻害死了他!”我的一句話把阿婆氣得夠嗆,她就連聲咳嗽了起來,之后很不滿地和我辯駁,“我說過張毅會死而復生嗎,我說的是他就算活不過來也會消去怨恨!”
“你是不是說了吧!”我鉆著牛角尖,就沒打算和她講理。
“我說的是就算,就算,咳咳……”阿婆又被氣咳嗽了。
“行,就算是,張毅直到現(xiàn)在還恨我,看你還怎么說!”
“倒怪起我來了,我讓你做的事你有幾件做到的,做不到還怨天尤人。”她狡辯著。
“你可別找借口了!”說什么讓我做的事我沒做到,這完全就是兩碼事。她當初也說了讓我守廟街,是因為我比普通人更合適。
“行行行,我承認我是騙你了,那也是事出有因,張毅他命有一劫,必死,卻企圖逃過一命,我只是照章辦事,閻王的話我不敢不聽!”
“我知道了,你就是故意害死張毅的!”
“我怎么就是故意的……”阿婆被我說得也沒了辦法,“你愛怎么說怎么說吧,我約好和別的鬼差打牌,不和你扯了!”
想逃,沒門!
我牢牢抱住阿婆,死也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