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賭

顧沫再次見到了司郁堯已經(jīng)是兩個小時以后了，不過不是在司家別墅，而是在一家高級會所。

推開了一間包廂的門，顧沫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中間的司郁堯。

因為燈光的原因，司郁堯看起來更加迷人了，端著酒杯微微搖晃著，見她到來，便沖她招招手：“小沫兒，過來。”

包廂里其他的人齊刷刷地看向顧沫，原本熱鬧的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

顧沫覺得自己或許來錯了，可是現(xiàn)在站在了包廂門口，如果她再逃跑，司郁堯估計會把她大卸八塊吧？

這么一想，顧沫暗暗吸了口氣，走了進去。

“呦，司少，你這是換口味了？”坐在旁邊的一個年輕男子頓時打趣道。

司郁堯笑而不語，看著顧沫走到自己面前，看了一眼旁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司少，我還是站著好了，免得臟了您的地方。”顧沫哪敢坐，這里的人非富即貴，她可沒福氣和這些人坐一起。

“小沫兒，知道為我辦事的最重要的一點是什么嗎？”司郁堯挑著好看的眉眼看她，“服從。”

顧沫不動聲色撇撇嘴，卻還是坐了下來。

“會喝酒嗎？”

“只喝過啤酒。”自打初中認識岑歡之后，顧沫時不時就會陪這個好朋友喝上一兩罐，但是從來不會多喝，點到為止。

司郁堯遞過自己手里的高腳杯，嘴角揚起：“把這個喝了。”

話一出，包廂里其他的人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他們幾時見過司郁堯把自己的東西給別人，別說給了，說要是敢碰到他，輕了就是打一頓扔出去，往重的說，那可就是斷手喪命的事情了。

包廂里的氣氛變得古怪起來，空氣里滿是詭異的因子，連顧沫都察覺到了。看著司郁堯手里半杯橘色的酒，又想起醫(yī)生對自己說的話，咬了咬牙，接過高腳杯一口給灌了下去。

喝得太快的結(jié)果，就是被嗆了。顧沫一把將酒杯放在桌上，拼命咳嗽起來。

好半天才緩和下來，一張臉漲得通紅。

司郁堯眼里閃過一抹暗芒，笑了下：“會玩牌嗎？”

顧沫搖搖頭，這個她是真不會。

“那就玩最簡單的斗地主，三局兩勝。贏了，你母親的病我替你解決，再另外答應(yīng)你一個要求；輸了，我也會給你介紹林放教授，但是.....”司郁堯頓了頓，“你簽賣身契。”

“你！”顧沫“噌”地站了起來，“司少這是什么意思？”

“我不相信你。”司郁堯看著顧沫，眸子里含著隱晦的笑。

顧沫恨不得朝著司郁堯那張好看的臉砸去，可是她不敢，她還不想死。

“免費治療的名額一共就五個，還剩下兩個控制在我的手里。”司郁堯慵懶地靠著沙發(fā)，似笑非笑，“林放教授是國際性的權(quán)威腫瘤專家，我轉(zhuǎn)手將這兩個名額賣出去，你知道會有多少達官貴人搶著要嗎？”

顧沫知道司郁堯是什么意思，現(xiàn)在有錢有勢的人多得是，他們也怕死，為了治療大把大把的錢都能砸進去。

她不同，她沒有錢。

深深吸了口氣，顧沫沉著聲道：“好，我賭！”

“阿飛，拿撲克來。”司郁堯吩咐。

“可是我不會。”顧沫說。

“學(xué)！”

全新的撲克拿了上來，司郁堯沒有動，而是喊了另外兩個人陪顧沫一起玩，順帶教她。

一開始顧沫看著54張撲克，連花色都不熟，更別提“斗地主”的規(guī)則了。玩了幾把之后，顧沫漸漸地上手了。

司郁堯也不催她，只是看著。

“可以了，開始吧。”顧沫出聲。

司郁堯笑笑：“小沫兒，可別讓我失望。”

“等等。”一個帶著金邊眼鏡的男人出聲了，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領(lǐng)帶，笑著：“能夠讓司少上心的人可不多，不如讓我來試試。”

“霖，咱們還真是心有靈犀，我也想看看這猴兒似的小女孩究竟有什么魅力。”另一個娃娃臉的男人也躍躍欲試。

司郁堯看了看他們兩個，沒有說話。

“隨意。”顧沫都無所謂。

洗牌，發(fā)牌，顧沫整理了下手中的牌，大牌沒見幾張，小牌倒是不少。而這一把，是她叫地主。

顧沫知道最后三張有著決定性的作用，如果恰好有她需要的牌，這一把贏面大了不少，可是如果沒有，那手里無疑是一把廢牌。

要，還是不要？

“要嗎？”娃娃臉男人問顧沫。

只是一秒鐘，顧沫開口：“不要。”

“那我開了。”顧沫的下手是那個帶著金邊眼鏡的斯文男人。

“J,Q,4.”

顧沫看了看，發(fā)現(xiàn)似乎沒有一張自己需要的牌。

賭對了。

臨近尾聲，顧沫手里居然出得只剩下一個“小王”，已經(jīng)報了單，而斯文男和娃娃臉還在斗著?？墒橇铑櫮瓱o語的是，明明看著斯文男手里還有好幾張牌，結(jié)果卻突然被他一把出了，從7到J，正好五張。

第二把，依舊是顧沫叫地主。

這一次，她翻了底牌，沒有選擇和其他人合作。

顧沫打得很小心翼翼，速度雖然沒有慢，但是腦海不斷算計著，猜測著對方的手里的牌，打到最后她剩下三張牌，一張小王和一對4。大王已經(jīng)出了，可是還有4個K沒有出，她不確定，斯文男和娃娃臉是分開拿著四張K，還是有炸彈。

保險起見，自然出最小的，可萬一對方手里沒有單牌，她就輸了，可是如果先出小王，如果四個K砸下來，她也輸了。

顧沫遲疑了幾秒鐘，最終還是扔下了手里的小王：“報雙。”

娃娃臉哀嚎一聲：“完了。”

意思是，他們手里沒有炸彈。

顧沫松了口氣，扔下一對4.

“有意思。”斯文男看了顧沫最后兩張牌，笑了。

顧沫當做沒聽見。

“最后一把，不如小沫兒和我玩？”一直觀戰(zhàn)的司郁堯突然出聲了。

斯文男和娃娃臉對視一眼。

“斗地主？”顧沫望著突然想要開口的司郁堯，擰了擰眉。

“不。”司郁堯隨意挑起一張牌，“我們賭運氣。”

顧沫一怔。

“多拿幾副牌過來。”司郁堯吩咐。

很快，桌面上擺了至少五副撲克，每一副都抽走了大小王還有2。“一人從這里抽一張牌，誰的大誰贏。”

“......如果一樣大呢？”顧沫看著司郁堯。

司郁堯同樣看著顧沫：“算你贏。”

“好。”顧沫答應(yīng)了，頓了下，“但是我有個小要求。”

“說說。”

“你不能看洗牌。”顧沫看著他，“你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對我來說很吃虧。”

“誰告訴你，我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司郁堯眼里的笑意擴大。

顧沫搖搖頭：“直覺。”

“好個‘直覺’！”司郁堯看了一眼阿飛，“去準備。”

為了公平起見，司郁堯和顧沫同時用絲巾捂住了眼睛，除了洗牌的聲音，整個包廂只剩下輕輕的呼吸聲。

隨著絲帶從眼睛上摘了下來，顧沫不受控制地緊張了起來，心臟“咚咚”地狂跳著，即使剛剛那兩把斗地主，顧沫都沒有這么緊張。

桌面鋪滿了撲克，一模一樣的花色，完全不知道哪張大，哪張小。

“司少請。”顧沫還是懂得規(guī)矩的。

司郁堯沒有說話，不過看意思應(yīng)該是讓顧沫先挑。

顧沫望著一桌子的撲克，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憑借直覺挑了一張，然而慢慢打開。

是一張Q，黑桃Q。

已經(jīng)算蠻大的牌了。

“該我了。”司郁堯沒有像顧沫那樣猶豫，只是隨手從中間拿了一張牌。

一時間，所有人都緊緊盯著。

司郁堯慢慢的，一點一滴地展開，連帶著顧沫整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紅色，方塊，這是顧沫最先看到的。

下一秒，那張牌完全攤開映入眼里：方塊K。

司郁堯嘴角勾著好看的弧度，磁性的嗓音在包廂里響起：

“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