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爸媽坐在客廳里,三人都還在發(fā)抖,我爸點了一根煙抽了起來,但是那只手還是在顫抖著,我看著他猛溪了幾口之后,吐出煙圈,直直的盯著我說:“楚木,這件事就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這里出了事,始終不安生,明天我就和你媽去找房子,我們離開這里。”
我媽在一旁也打著哆嗦,我爸捏了捏她的手,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看著我說,“你爸說的對,你王大嬸剛才太詭異了,該不是被臟東西害的,你小時候那次也是,我們還是盡快搬走!”
我爸熄了他的煙,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走到我的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去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警車的鳴笛聲就嗡嗡的響起,原來是那些鄰居因為害怕,最后報了警,我看著警察擔(dān)著架子將王大嬸和王大叔抬出來,還有周圍幾個鄰居和警察講述著昨晚的事情,那個警察的頭頭眉毛擰成了一個大疙瘩。
那位警察長得是肥頭大耳的,看著不像是什么有能力的人,聽了鄰居的闡述后,發(fā)出嗤笑聲,嘲諷的問道:“按照你們的說法,昨夜是見了鬼了?他們兩夫妻也是被鬼給鬧死的?”
“是啊,不然好生生的一個人的眼睛耳朵怎么會無端無故的掉下來了?”
“對啊對啊,沒錯,我親眼看見的!”
“對,對,對!我們也看見了!”
幾個鄰居七嘴八舌的,紛紛表示絕對是有鬼來索命了,不然王家那兩口子怎么會這副死相!
“放屁!這世上哪有什么鬼?”那胖警察瞪著眼睛看著眾人,小眼睛因為憤怒而瞇成了一條縫,完全看不見眼珠子,身上的肥肉因為激動也微微的顫動著。
幾個鄰居看見警察不相信也就沒有再說話,站在一旁小聲的嘀咕著。
“頭,在死者家里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嫌疑!”一位小警察跑過來對著那個肥豬說道。
這時我的手機(jī)突然響起來,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的突兀,那些個警察的視線轉(zhuǎn)到我的身上來,我趕緊從兜里掏出手機(jī),是耗子打來的電話。
“喂,楚木,我下火車了,你告訴我怎么走吧!”
“那個沈浩,你就在車站等我吧,我來接你!”
“不用這么麻煩,我自己.....”
話還沒有說完,我就將電話掛掉了,我回去換了一身衣服,穿好了鞋子,鎖了門就往外走去,走到外面的時候,一個警察攔住我不要我出去,說是什么要留下來做口供,我說剛才我鄰居說的你們又不信,何況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我說什么!
那警察也不知道怎么說,但還是攔著我不要我走,我有點急了,就說我還要去接我的朋友,等我回來再說,說完也不等那個警察反應(yīng),推開他我就走了!
坐上公交車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王大嬸的死相,聽說王大叔也死了,但是我沒見到,我想昨天夜里那聲尖叫聲或許就是王大嬸看見自己的丈夫死了之后才發(fā)出的吧!
這時我又突然之間想到了我在沙發(fā)上坐的那個夢,那個渾身滴著水的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她有關(guān)系。
“下一站,火車站,請要下車的乘客做好準(zhǔn)備!”
車上的報站聲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我連忙起身走到了后門,準(zhǔn)備著下車。等車停下來的時候,車門打開就下了車,我在火車站巡視了一圈,終于在外面售票大廳那里看見了耗子。
“嘿!”我走過去大力打了一下沈浩。
沈浩抬起頭,看清之后就給了我一拳,“你小子!”
隨后就摟著我的肩膀朝外面走去,“欸,你怎么了?怎么這幅樣子,不歡迎我啊?”
“我......我們那里死人了!”
“???什么?”
“昨天夜里,我鄰居突然死了!”
耗子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大罵一聲:“艸,老子這是什么運(yùn)氣,剛來就遇見這回事,晦氣!”
我停下腳步,看著耗子,認(rèn)真的對他說:“沈浩,要不你就回學(xué)校吧!”
“老子剛來就趕我走,不就死人嗎?又不是沒見過,放心啦!”
我說不過沈浩,最后還是帶著他去了我家。
回到家的時候,那些警察都還在,甚至又來了一批警察,好像是洪城的一個局長,叫什么楊明。
他大概是五十多歲,因為多年的勞碌奔波,額頭眼角已經(jīng)到處是如同刀刻一樣的留下了深深的皺紋,透過帽檐的邊緣可以看見一些斑駁不齊的白發(fā)鉆了出來,有些好像未老先衰的模樣。
仔細(xì)觀察這個楊明的時候,還是可以發(fā)現(xiàn)他的腰桿挺拔、雙眼炯炯有神,從他大步流星的帶人進(jìn)去勘察現(xiàn)場就知道,這個楊明絕對是一個厲害的角色,和剛剛那個肥頭大耳的警察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人。
“怎么回事?看出什么了嗎?”楊明十分的不客氣,劈頭蓋臉的對迎面走過來的那個油光滿面的警察就是一通質(zhì)問。
那警察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氣,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楊局長,暫時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死者死因比較奇特,目前還沒有查出來!”
一邊說一邊擦著腦門上的汗,眨巴著綠豆般的小眼睛,朝楊明看過去。
楊明瞥了他一眼,立刻疏散了人群,又是一通勘察現(xiàn)場!
不久之后,救護(hù)車也來了,雖然人已經(jīng)死了,但是還是抬了上去,有些必要的措施和法醫(yī)鑒定還是需要在特殊環(huán)境下進(jìn)行的。
“死的人是誰?。?rdquo;耗子小聲的拉了拉我的衣服問道。
“就住在我們家隔壁,我叫他們王大叔王大嬸。”
“哦,他們怎么死的?”
“我也不清楚,忽然就發(fā)了瘋,就像是被不干凈的東西纏上了一樣,死的時候格外的恐怖!”
我和耗子之后也被帶去做了一番筆錄,耗子是剛來的,自然也說不出什么來,而我又一口咬定說我那天夜里睡得特別的死,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還帶著耳麥,放著歌,外面的動靜真的不清楚。
好在我的父母在一大早就出去了,就免了做筆錄的事項,我們大院的哪幾個鄰居也被帶去詢問了一番,但是他們都一致認(rèn)為這是鬼來了,鬼來找王家夫婦復(fù)仇了!
王家夫婦平時為人尖酸刻薄,很多人都不喜歡他們,早些年王大壯還因為傷人進(jìn)過幾次局子,被放出來后才收斂了一下他的脾氣,再說王家大嬸,她就是一個農(nóng)村女人,沒什么見識,勢力刻薄,所以平時幾乎沒什么人愿意和他們打交道。
最多就是見到了打一聲招呼,但是并不深交。
我爸媽回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家里將飯菜做好了,味道不好,但還是勉強(qiáng)可以下咽。
“這位就是你的同學(xué)吧!”我媽看起來臉色并不好,看見耗子的時候,還是強(qiáng)露出了一個笑容,對著耗子笑道。
“叔叔阿姨好,我是楚木的室友,沈浩!”
耗子起身向我爸媽問了一個好,我爸叫他坐下吃飯吧,隨后他們放下包,洗了手也就坐了下來。
“那個,楚木啊,我和你爸重新找了一個房子,在市里面,明天就搬過去吧!”飯桌上我媽突然之間說道。
“嗯!”
我應(yīng)了一聲,也沒有說話,飯桌上的氣氛有些沉默,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誰的心里都不好受,而且最重要的是王大壯死得這么奇怪。
吃完了飯,洗了碗之后,我和耗子就進(jìn)了房間。
“你們要搬家?”
“嗯,這地方出了事情,總歸是不吉利的。耗子和你說實話吧,自從學(xué)校那件事之后,哦,不,準(zhǔn)確的是我來到A大的時候,我就常常做惡夢,更可怕的是,我的夢有很大一部分都會變成真的!”
“噩夢成真?”
“對,那次我懷疑那烤串的大叔,也是因為我在夢里夢見過,還有那棟教學(xué)樓,在我們?nèi)サ那耙煌恚乙矇粢娏?.....”
“你......你不會是像小說電視中演的那樣可以看見鬼吧?甚至還有預(yù)言未來的能力?”耗子的神情有些嚴(yán)肅,又有些戲謔。
我煩躁的撓了撓頭,直直的躺在床上,“我不知道,我都快要被折磨瘋了,就在王大嬸他們出事的那一天,我也做了一個夢,夢中有個女鬼,就站在我的背后!結(jié)果晚上就出了事情,我不知道這個夢到底與他們的死有沒有關(guān)聯(lián),我誰都不敢告訴,只能憋在心里,天知道我有多難受!”
說著說著,我就開始扯著自己的頭發(fā),想要借此轉(zhuǎn)移我的注意力,耗子見了,連忙拉住我的手,盯著我的眼睛說,“你就是壓力太大了,明兒我們?nèi)プ咦?,放松一下心情?rdquo;
我點了點頭,這樣也好,這一個月以來,我被這些夢境折磨的快要瘋掉,出去散散心也好。
等到第二天一早,我媽就將我和耗子叫了起來,一起搬東西。
“媽,這么快就搬走啊?”我驚訝的看著搬家公司不斷的進(jìn)進(jìn)出出,將東西搬到車上。
“快什么快?你崔大叔他們昨晚就連夜搬走了!”
說著還不斷的催促著我去看看自己還有沒有什么要帶的東西,趕快收拾好,一并帶走。
我回到房間,開始收拾著我的衣物,其實并沒有什么東西要帶,我的大部分東西都已經(jīng)帶去了學(xué)校。
出門的說之后,我這才看見,原先院子里的四戶人家只剩下了我們,我爸說他們都是昨晚就走了的。
走到外面的時候,我也看見了周圍的不少鄰居也在開始搬家,其實我的心里有些納悶,我們搬家還說得過去,畢竟是同一個院子里面的,可是他們搬家又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