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88年,漢顯傳呼機非常昂貴,一般人可用不起。這玩意起初是進口的,能賣一萬多,后來便宜了,也得好幾千。
直到1993年5月,華夏國才生產(chǎn)出第一臺擁有自主知識產(chǎn)權(quán)的中文尋呼機,開發(fā)公司叫做波導(dǎo)。
那個時候也有大哥大,但是得好幾萬,通話費用更是高的離譜,兩塊多錢一分鐘。
當年的錢多么值錢,那時候一兩萬相當于現(xiàn)在一二十萬了。所以說,無論是傳呼機也好,大哥大也罷,對于當時的我而言,就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但是和傳呼機想比,更加牛擦的大哥大卻在96年左右退出了歷史舞臺,竟然還不如傳呼機壽命長。究其原因,因為那傳呼信號是國產(chǎn)的、大哥大信號是引進的,直接被某公司干掉了。
干掉大哥大以后,華夏國的通訊事業(yè)蓬勃發(fā)展,各種手機叢出不窮,一度引領(lǐng)風騷,長途漫游費直到三十年以后還沒取消,各大通訊公司賺了個盆滿缽滿。
話歸當初。
痳五一個勁兒的我嘚瑟傳呼機,明覺終于看不下去,跟我說:“這臺車子還有這個傳呼機都是我朋友的,痳五借過來裝一下牛掰而已。”
我和悟空哈哈大笑:“原來你買不起啊。”
痳五哼哼了兩聲:“回去就買給你看!”
悟空故意氣他:“有本事你買大哥大。”
痳五一下子癟了氣:“那個真買不起,即便我傾家蕩產(chǎn)買得起,那也用不起,通話一分鐘兩塊多呢,如果趕上個啰嗦娘們,能把我打的破產(chǎn)了,我還是用固定電話來得實在些。”
老東西故意把固定電話說出來找面子,因為他知道我們家沒有電話??v觀整個李家莊,只有村長家里有電話,而且還舍不得給我們用。
事實上,就算他給我用,我也不知道打給誰,在我的朋友圈里只有痳五一個人有電話,而且他距離我不算太遠,四五十公里而已,騎著自行車或者坐客車過去都很方便,遠比打電話來的實惠。
那時候的本地IC卡都要三毛錢一分鐘,貴到死。當時的三毛錢啊,相當于現(xiàn)在三塊多了,由此可見通訊行業(yè)那些老大們多么的賺錢。
我拼了命的給人家穿壽衣才賺個十塊八塊而已,人家分出去幾部電話塔,扯上電話線,還得由用戶自己掏錢,一分鐘白賺三毛錢多,簡直沒法比。
88年啊,能夠隨便打電話的人,不管是大哥大還是固定電話,在我眼里都是神一般的存在。我們家甚至連電視機都沒有,哪怕是黑白的。其實我們李家莊600多戶人,也就區(qū)區(qū)的部黑白電視而已。
可惜那三部黑白電視機和我們這些窮人關(guān)系不好,即便我們想要跑到人家院子里看電視,也會吃個閉門羹。
曾經(jīng)一度,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幫我爸爸買個電視機,現(xiàn)在看來遙不可及了,我還欠著500多外債呢。
只希望,等我們到達哈蘭旗的時候,可以有機會賺點小錢,比如說,湊巧碰到死了人,我就能沖上去給人家穿壽衣賺錢了。
當我把這個想法說出來以后,悟空打擊我說:“你快算了吧,自從你把孟奎搞出事兒以后,在哈蘭旗一帶早就臭了名聲。雖然那些人不知道邪物的事情,卻也知道你李橙子十分不詳,到時候不打你就算給你臉了。”
我聽得脖子一縮,趕緊打消賺錢的念頭。車子漸行漸遠,經(jīng)過一夜住宿繼續(xù)趕路,終于在第二天中午抵達哈蘭旗。
我們所在的地方有一大片蒙古包,到處都是牛羊。三月中旬的草原上綠草疊翠,已經(jīng)冒出了青色的苗頭。
那些青草嫩芽但看起來聲勢不大,好似被沉悶的枯草壓著,可是你放遠了看,只能看到一片綠色,漫無邊際。
青草連天,白馬西風,氈房處處,牛羊壯,大美哈蘭旗。
穿著藍色長袍的當?shù)厝俗叱鰜?,帶著熱情的微笑,潔白的哈達,手捧銀色的酒碗,唱著迎接客人的歌,草美人美一切都美。
進入蒙古包的時候,我聽悟空說,這家主人叫穆達爾,車子和傳呼機都是他的。別看外面那么多蒙古包,上千頭牛羊,實際上都是穆達爾的財產(chǎn)。
住在蒙古包里的工人們跟隨穆達爾很多年了,他們和悟空很熟。
除了這里的牛羊以外,穆達爾還有一個屠宰場,位于哈蘭旗西部,距離此地56公里。孟力和孟奎哥倆就是跟著穆達爾干活的,那輛卡車也是穆達爾的。
后來我聽悟空說,實際上,不是孟力得罪了那個南洋惡僧法銘,而是穆達爾得罪了西疆某人,這才引來莫測的災(zāi)禍。
湊巧的是,邪僧法銘作法害人的時候剛好趕上明覺大師守護在穆達爾身邊,導(dǎo)致他無處下手。
可是邪法這種東西,一旦施展出來就不能停,否則會讓施法者承受反噬。法銘沒辦法,只能胡亂選一個工人下手,湊巧應(yīng)在孟奎身上。
這便是來回始末。
我問悟空:“你們搞定法銘的時候有沒有問他幕后主使是誰?”
悟空說:“那個邪僧死于邪物反噬,下場很慘的。等我們找到他老巢的時候,法銘只剩下一堆白骨了。其實啊,就算我們有機會詢問出幕后主使是誰,也不可能開口詢問。咱們是看事的,不是辦案警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關(guān)于這一點,你以后也要記住。”
我嘴里說著是,心里不以為然,反正我不給人家看事,能惹什么麻煩?結(jié)果就在今天過后,我結(jié)結(jié)實實吃了個大虧,差點把命都搞沒了……
懷疑被邪物附體的10個人分別關(guān)在不同的蒙古包里,門口有牧民和獵狗把守,嚴密看管。
我和悟空走過去的時候,不自覺的喊起師父來,悟空跟我說:“不要再喊我?guī)煾?,我是認真的。”
我擔心他跟我疏遠了,頗有些沮喪,低聲道:“好吧,悟空。”
悟空嘿嘿的笑著,片刻以后才說:“橙子啊,咱們兩個年齡相仿,做朋友就很好,干嘛非得叫師父呢?”
哈,原來他把我當成朋友啊,我立刻開心起來。
悟空笑道:“看你那傻樣,笑的跟二百五似得。趕緊走吧,我?guī)惚嬲J邪物去,早忙完早回家。”
進入第一個氈房,門口那些監(jiān)管者笑著跟悟空打招呼,接下來詢問我的來歷,悟空撒謊道:“一個哥們。”
看來我李橙子的惡名的確不受待見,悟空都不敢正兒八經(jīng)的介紹我。明覺和痳五同樣如此,他們跟穆達爾說起我的時候,只用“悟空的朋友”來介紹,根本不提我的名字和來歷。
穆達爾是大款,穿金戴銀,碩大的金項鏈橫在胸前,對我這樣的“小朋友”并不重視,一笑而已,沒有多問。
走進第一個氈房,看到一個少女,穿著紅色的長袍,長得比較普通,蒼白著小臉坐在火爐邊上??吹轿液臀蚩找院?,少女很緊張,小聲詢問:“……..”
人家說的是蒙古語,我一個字都聽不懂。悟空竟然聽得懂,而且還會說,可是他懶得跟我翻譯,只是說:“過來,給她搭一搭脈。”
悟空不想讓我暴露出左手無名指秘密,索性用搭脈來掩飾。我走上前去,伸手一搭,搖頭道:“沒有感應(yīng)。”
紅衣少女開心壞了,摟著悟空親了一口,搞得小和尚脖子都紅了。等我們往外走的時候,紅衣少女也要跟出來,悟空唧唧歪歪的跟她說著,一口流利的蒙古話,總算把她暫時勸住。
走出蒙古包以后,我問悟空:“你跟那姑娘說什么了?”
悟空說:“怕你診斷失誤,讓她暫時稍等。”
接下來是第二個蒙古包、第三個…..直到第十個。十個氈房里老少都有,可是我一個都沒試出來。
悟空納悶道:“怎么會這樣?難道你經(jīng)歷過西峽山驅(qū)邪事件以后能力消退了?再也感受不到那邪物的蹤跡?這下可就麻煩了!”
我跟他說:“好像不是我能力的問題,應(yīng)該是出在我穴道通暢上。以前我測試將死者的時候,感覺周身都是封閉的,很容易體驗到怨氣和負面氣息。自從你替我通穴以后,總感覺身體漏了,再也體會不出什么。”
悟空愁眉苦臉道:“這可怎么辦?難道要等你練習到自如封閉穴道為止???以你的天賦和悟性而言,就算我天天指點你,也是白費勁,想要完全封閉28個穴道談何容易?就算我能等,那些被邪物附體的人也等不起啊。”
我當然知道自己天賦不好,悟性也不行。自從悟空教會我輕功提縱術(shù)以后,我沒日沒夜的行功,接連兩天過去了,竟然連一個穴道都沒封??!
對于這樣的結(jié)果,別說是悟空了,連我自己都有些沮喪。但是我很倔強,越是搞不定越要較勁,始終不肯認輸放棄,這讓悟空頗為欣慰。
當天,他想盡辦法幫我,始終徒勞無功,都怪我太笨,聽不懂他說些什么,搞得悟空一點脾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