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燒傷,心里真是覺得有些堵的慌……手下的動作也就有些遲疑。
“怎么了?”司徒逸察覺到了她的遲疑,“怕了還是心疼了?不過,這點傷還不值得納蘭將軍害怕吧?”司徒逸挑了挑眉,“那就是心疼了,我真心得為我五哥高興啊。”
“你不要亂說了行不行?”蘇夏真的沒有心情聽司徒逸的冷嘲而風(fēng),“你看不慣我,也不需要在這個時候挑釁我吧?”
“在你五哥傷成這個樣子的情況下,你覺得你挑釁我是有什么必要嗎?”
司徒逸被蘇夏說的啞口無言,也有些吃驚蘇夏竟然就把自己看不慣她的話直接說了出來,一時間有些尷尬。
“你趕緊的啊。”蘇夏催促司徒逸,“發(fā)什么愣?這傷成這樣,你把太醫(yī)都趕走了,你到底有沒有辦法?。?rdquo;
“我會沒有辦法?那你以為你吃了續(xù)命丹那么烈的藥能活下來是因為你命好嗎?”
蘇夏葉顧不得深究司徒逸說這話的意思,急忙問道,“你要怎么做?”
司徒逸沒有再說話,掏出一個玉瓶倒出幾粒藥丸給司徒辰服下。
然后直接就拿出了一排小刀放在了床前準(zhǔn)備消毒。
蘇夏看的眉角直跳,“你,你要干嘛?”
這是要效仿關(guān)公剔骨療傷嗎?
“他后背的肉已經(jīng)被燒壞,當(dāng)然要切掉。”司徒逸說的天經(jīng)地義。
卻是驚呆了蘇夏,“你在亂說什么?”蘇夏整個人都有些崩潰,“就一把破刀,你就敢給他切?你是不是腦子有坑?”
這樣的條件,甚至連麻藥都沒有,蘇夏實在是不敢想象司徒逸就這么切下去,司徒辰還有沒有命?
“到底誰是鬼手的徒弟?。?rdquo;
納蘭熙的記憶中是有鬼手這個人的,一個生性怪癖的老頭,毒用的好,醫(yī)術(shù)更是天下無雙,而司徒逸就是他唯一的入門弟子。
“我管你什么鬼手的徒弟還是死手的徒弟,你就是不許碰他!”蘇夏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把竟然將司徒逸推得一個踉蹌,伸開雙臂護(hù)住了司徒辰。
“你瘋了?”司徒逸的也火了,“那是我五哥,我會用他的性命開玩笑嗎?”
“走開,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蘇夏瞪著司徒逸沒有動,司徒逸也瞪著蘇夏,就算他們兩個下一秒打起來,也沒有人會吃驚。
蘇夏知道燒傷有多么的恐怖,而且還是司徒辰這樣大面積的燒傷,所以她不信任司徒逸當(dāng)然是情有可原,其實她更多的是不信任這個時代的醫(yī)療水平。
最終還是司徒逸繃不住了,直接上手將蘇夏往一邊使勁一推,蘇夏一個踉蹌,剛剛站穩(wěn),司徒逸的食指和中指隨后就來,“為了避免你影響到我,就委屈王嫂你了。”
蘇夏使勁掙扎了一下,不能動,甚至連一根手指也不能動,說話什么都不用想了……蘇夏氣了個半死,竟然敢點她的穴道。
司徒逸快速的拿起小刀在蠟燭上閃過,快如閃電,下一秒,司徒辰后背上一塊被燒黑的皮肉就掉了下來。
蘇夏猛的一閉眼睛……
昏迷的司徒辰也悶哼了一聲,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已經(jīng)密密麻麻的布滿了一層細(xì)汗。
司徒逸手中的小刀輕快的如一只蝴蝶,刀氣刀落,沒有一絲的停歇,蘇夏的眼淚從司徒辰發(fā)出的第一聲悶哼之后就沒停下來,淚水無聲的留下,心中更是忐忑,司徒辰到底能不能熬過這一關(guān)?
司徒辰的一張俊臉在司徒逸處理完一切之后,都有些扭曲。
司徒逸伸手解開了蘇夏的穴道,“應(yīng)該沒事了。”
蘇夏看著被裹成一只粽子的司徒辰十分的懷疑司徒逸這句話,“你剛剛給他吃了什么?你這么折騰他都沒有醒。”
“獨家秘方,給你說了你也不懂。”
蘇夏心里猜測可能是屬于麻藥一類的東西吧。
“可是,這樣傷口會發(fā)炎嗎?”蘇夏問著。
“王嫂,你有這個時間,還是熬點藥把你這風(fēng)寒祛干凈吧。”司徒逸早已經(jīng)從蘇夏的說話中就發(fā)現(xiàn)她的身體其實根本就沒有好,隨時都有可能高燒。
“這是我哥,我來照顧就行了,王嫂去休息吧!”司徒逸可不會因為蘇夏的幾滴眼淚就忘記她做的那些事,比如……司徒逸心里還是認(rèn)為蘇夏氏私會太子。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我照顧他才是天經(jīng)地義,九王爺還是去休息吧。”蘇夏肯定是不會走的,雖然心里怨司徒辰,也恨司徒辰的無情,但是這些在他命在旦夕之間好像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司徒逸嗤笑了一聲,“說得這么情真意切,我差點就要信了。”
蘇夏發(fā)現(xiàn)司徒逸不但有戀兄情結(jié),還有很嚴(yán)重的戀兄情結(jié)!!
蘇夏剛要說話,司徒逸突然吁噓了一聲,快步走到了門口,順手拿下劍架上的長劍。
門外傳來一陣細(xì)微的腳步聲,蘇夏心臟都快停止呼吸了,王府守衛(wèi)森嚴(yán),這人是怎么進(jìn)來的。
吱呀一聲,有人推門。
司徒逸手中的長劍直直的刺了過去,卻直接被人一指彈開,一個身材粗壯的男子率先跳了進(jìn)來。
司徒逸一抬頭,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父皇,兒臣以為是奸人……兒臣有罪。”
眼前這個一身墨綠色長袍的可不就是當(dāng)今皇上,身邊只不過帶了一個黃公公,再就是剛剛那個彈開司徒逸長劍的男子。
“起來。”皇上說到,“父皇不怪你,此時確實應(yīng)該多加謹(jǐn)慎。”
“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蘇夏也急忙跪了下去。
皇上伸手將蘇夏扶了起來,“一家人,隨辰兒他們喊父皇就可以了。”
蘇夏一時有些躊躇,看了一眼昏迷的司徒辰,還是喊了一聲父皇。
皇上嗯了一聲,“辰兒怎么樣?”
“回父皇,兒臣已經(jīng)給五哥處理過。”更多的卻也沒有多說,別看司徒逸在蘇夏面前信誓旦旦的說沒事,但其實他心里也沒有底。
皇上走到窗邊看著司徒辰蒼白的臉皺了皺眉,病態(tài)的臉上閃過一絲屬于父親的心疼,“逸兒,納蘭。”
“兒臣在。”
“此事萬萬不了泄露出去,今天晚上看到晉王受傷的兵士朕已經(jīng)處理過了,王府中的人,逸兒,你協(xié)助納蘭處理干凈。”
蘇夏突然覺得手腳一片冰冷,處理掉是什么意思?卻又不敢問出口,她怕一旦得到肯定的答案,她要如何自處?
“是。”司徒逸應(yīng)了一聲,“兒臣領(lǐng)旨。”順便輕輕的碰了一下蘇夏,示意蘇夏說話。
但是蘇夏那是是字卻怎么都說不出口。
“逸兒,你先出去。”皇上覺得體力有些不支,坐到了一旁的軟塌上。
“是。”司徒逸退了出去。
皇上指了指一邊的圓凳,“坐。”
蘇夏有些僵硬的坐了下來。
皇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納蘭,你是否還在怪今日在朝堂之上,父皇禁了你的足。”
蘇夏搖了搖頭,“沒有,納蘭知道父皇是從大局考慮。”
雖然蘇夏也不知道這個大局到底是什么。
皇上卻是淡淡的一笑,“你是個聰明孩子,能理解父皇就好。”
蘇夏想到死的不明不白的茹妃,最終一咬牙,起身跪倒了皇上的面前,“敢問皇上,為何要封鎖晉王受傷的消息。”
皇上的眼神幽暗,“你是想問為什么要殺掉那么多的人吧?納蘭,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是。”蘇夏被戳破,索性就大大方方的承認(rèn),“臣就是想問問,為何要殺掉那么多的人,就因為要瞞住晉王受傷的消息就付出那么多無辜的生命,對那些生命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一將功成萬枯!這個道理納蘭你不會不明白吧?”
“那皇上心里中意的那個將到底是誰?是司徒辰還是太子。”蘇夏脫口而出,壓根忘記了現(xiàn)在在為人臣。
“臣實在是有些看不透皇上的意思,如果皇上當(dāng)真中意的是司徒辰,今日為何又要殺茹妃?”蘇夏已經(jīng)明白,皇上殺茹妃就是為了保太子。
“要是真中意太子,又為何給我云血珠。納蘭實在不懂,請皇上給納蘭一個明白。”
“還是說……皇上從頭到尾中意的就是太子,給我云血珠不過是聲東擊西,畢竟那顆珠子最終還是落到了太子的手里。”
蘇夏覺得自己跌進(jìn)了巨大的陰謀之中。
“你的這些問題……”皇上的嘴角揚(yáng)起了意思饒有興致的微笑,“最終,你都會有一個完美的答案。”
“但是現(xiàn)在,納蘭,你的任務(wù)就是將王府中知道辰兒受傷的人處理干凈。”
“請皇上給我理由。”這話簡直是從蘇夏的牙縫中擠出來的。
“納蘭熙,你還是朕的臣嗎?”皇上的臉色沉了下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蘇夏說的不卑不亢,回答也算的上是高明。
所以的人都是皇上您的臣民,您怎么能輕輕松松的一句話就讓他們死?他們沒有任何的錯。
皇上看了蘇夏下一會,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好一個普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