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這話一說,在場的所有大臣恍然大悟,紛紛竊竊私語。
“確實也是這么個道理啊,人家輕輕的掉在地上就碎了一個角,要是當(dāng)真是太子當(dāng)時掉落在地?怎么會完好無缺?”
“對啊,這可是栽贓陷害啊。”
“這周大人真是無法無天啊,竟然敢栽贓納蘭將軍和太子,這是何居心?。?rdquo;
周平顯然是被這突然反轉(zhuǎn)的結(jié)果弄得有些懵,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了過來,“皇上,這……這說不定是太子坐著的時候掉落呢,又說不定是太子脫衣的……”
這話真是要越說越露骨。
“周大人。”蘇夏怒了,“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何要對苦苦相逼?捏造這子虛烏有的事情壞我名聲?周大人,你到底是何居心?”蘇夏厲聲問道。
周平被蘇夏的氣勢唬了一下,說到底,周平到底是一個文官,就是在年長,在見多識廣,哪有納蘭熙號召千軍萬馬的氣勢?
一時之間,平日的睿智竟然半點也表現(xiàn)不出來,有些慌亂給的開口,“我,我說的都是事實。”
“那就請周大人拿出可靠的證據(jù),玉佩這么不靠譜的東西還是不要在提了。”
周平哪里還能有什么證據(jù)?本以為玉佩在手就一定是萬無一失了,沒有想到,百密一疏啊!
“皇上,請皇上為臣做主,還臣一個公道,要不然,臣真是無顏活在這世上。”蘇夏撲通一聲沖著皇上跪了下去。
皇上也在壓制著自己的怒氣,自己竟然差點就被這周平玩弄于鼓掌之中,不但下了那莫名其妙的圣旨,連太子都關(guān)進了幽思宮,真是要令天下人笑掉大牙了。
“來人。”皇上的沉聲說道。
周平暗道一聲不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皇上,臣雖言句句屬實,臣一定能找到其它的證據(jù),請皇上寬限臣幾日。”
皇上卻壓根就不理他,“去幽思宮將太子接出來。”
黃公公應(yīng)了一聲,帶著一干侍衛(wèi)走了出去。
蘇夏偷偷的看了一眼皇上,只覺得皇上不立即處理周平,而是叫人將太子接出來,好像是對這周平有些顧慮。
蘇夏不明白這其中的問題,司徒辰卻是一清二楚,走到了蘇夏身邊,伸手將蘇夏扶了起來,“別跪著了,地上涼。”
蘇夏下意識的就想推開司徒辰,可是立即想到這是朝堂之上,只怕司徒辰這樣做,也是為了告訴百官,我們夫妻感情好著呢。
如此想著,便就勢站了起來,這才覺得自己眩暈的有些厲害,“謝謝夫君。”
這四個字說的千嬌百媚,當(dāng)真是一個賢良淑德。你要演戲,那我就陪你演了。
司徒辰的表情卻跟吃了蒼蠅似的,看著蘇夏的眼光一時都有些陌生,這還是那個大大咧咧的蘇夏嗎?
隨即又皺了皺眉,想起蘇夏只不過是納蘭熙捏造出來的一個人物罷了。
蘇夏看著司徒辰變幻莫測的表情有些疑惑,這時,皇上卻開口了,“周平,你可知罪?”
周平此時當(dāng)然不可能認(rèn)罪,這要是認(rèn)罪,不但自己的項上人頭保不住,他的一家老小恐怕也是留不住的。
所以他只有咬死了此事是真,這樣他與納蘭熙各執(zhí)一詞,皇上也無法將自己定罪,他便可拖延時間,想到解決之法。
“臣……無罪。”周平要緊了牙關(guān)說到,“臣不敢蒙蔽皇上,所言句句屬實!”
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蘇夏心里冷笑一聲,就要上前說話,卻被司徒辰一把抓住手腕,蘇夏看到司徒辰輕輕的搖了搖頭,蘇夏這次才發(fā)現(xiàn),從頭到尾,司徒辰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周大人還真是死鴨子嘴硬!”太子憤怒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在來的路上,已經(jīng)聽黃公公說了納蘭熙已經(jīng)解決了玉佩的事,此時自然就是不懼,理直氣壯了,心下決定,一定要與周平好好把這帳算的清清楚楚。
周平心里暗叫了一聲苦也……太子的小肚雞腸是出了名的,自己如此坑他?還能有什么好的下場?
蘇夏看了一眼坐在頂端的皇上,心里暗暗贊了一聲好心計,總算是知道皇上為什么要先把太子放出來了。
這周平可是太子的人,兩人之間不干凈的事情一定很多,讓太子來逼周平,這周平自然會咬出太子眾多的事情,到時候,真就是狗咬狗,兩嘴毛。
這對太子不利,自然就對這司徒辰有利了。
還是那句話,皇上在為司徒辰鋪路啊……蘇夏突然覺得太子有些可憐,皇上可是他的親生父親,竟然如此算計他,難道帝王之家,就真的沒有親情可言?
周平此時的處境也實在是不妙,只好咬了咬牙,“太子,臣也是為了我云楚國考慮,才不得以揭穿太子的所為,請?zhí)右娬彙?rdquo;
這話說得有水平,無論如何我都是為了云楚國啊,太子要是不理解我,那你就是要對我云楚國不尊。
太子的臉上一片陰霾,真是恨不得沖上去吧周平掐死。
“父皇,請父皇為兒臣與納蘭將軍做主,兒臣與納蘭清清白白,卻遭這奸人污蔑,請父皇明鑒。”
說著,眼神有意無意的掃過蘇夏,眼底一片深情,蘇夏卻覺得一陣惡心,轉(zhuǎn)過頭當(dāng)作沒有看到。
“臣雖言句句屬實。”周平急忙道。
兩人現(xiàn)在是各執(zhí)一詞,皇上自然也是不好判決……
“你的話會屬實?”太子一聲冷哼,“誰不知道周大人是出了名老狐貍?一肚子的壞水,從你口中說出的話從來沒有半句屬實,此時你卻口口聲聲說自己所言屬實,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太子為何要污蔑老臣?”周平一臉驚恐的看著太子。
“本王會污蔑你?”太子好像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那本王倒要請教周大人幾件事。”
“一,當(dāng)初征集軍資,明明江南一帶便征上白銀十萬兩,為何周大人所寫的賬本上只有七萬兩?那三萬兩從何而去?”
“二,年初修繕北門,朝廷下?lián)馨足y五萬兩,敢問周大人,修繕北門是不是用完了了五萬兩?”
“三……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大殿之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打斷了太子的質(zhì)問,一個尖利的女聲參雜其中,“爺,我是茹兒啊……
蘇夏一眼望過去,就看到茹妃那張嬌媚的臉蛋,但是此時那張臉上卻沒有平時的風(fēng)情,有的只是慌張,再配上那一臉的眼淚,沒有平時半點的飛揚跋扈,倒是有一絲的可憐。
蘇夏看了一眼司徒辰,他只是微微的皺了皺眉,竟然就視若無睹,蘇夏在心里默默的罵了一句渣男。
“誰在大殿外喧嘩?”皇上的語氣中滿滿的都是不耐,今天這一早上可真是烏煙瘴氣。
“回皇上,”侍衛(wèi)走了進來,“來人說她是周大人的女兒……而且……而且……”侍衛(wèi)的目光有些忐忑的掃過了司徒辰。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說。”
“她還說,自己是晉王的偏妃。”說完,侍衛(wèi)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皇上沉默了一會,任誰都能看出來是在壓抑著怒氣……
文武百官心里也是一陣唏噓,這晉王遭的是什么孽???王妃剛被人污蔑,這偏妃又來做出這樣又失體統(tǒng)的事……
“辰兒。”皇上看向了司徒辰,“那女子所言是否屬實?”
“是。”司徒辰大大方方的就承認(rèn)了,“但是兒臣也不知道她所來為何事。”
“來人!”皇上一聲怒喝,“將這女子拉出去杖責(zé)二十,在聽聽有何事要說。”
“皇上不要啊。”周平被嚇了一跳,“小女自幼身體就弱,這二十杖,豈不是要了她的命?”
“既然進了我皇家的門,就要守我皇家的規(guī)矩,這樣的不成體統(tǒng),豈不是叫天下人恥笑?”
皇上這話一說,就直接堵住周平的嘴,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更可況還是嫁給皇家?
“晉王。”周平也是個聰明人,一轉(zhuǎn)頭就來求晉王,“小女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會如此,還請晉王看在你們夫妻一場的情份上,救救小女。”
“放肆。”蘇夏火了,“周大人,我看您是老的腦袋不清楚了吧?你的女兒也敢和晉王稱夫妻?她只不過是一個偏妃罷了,跟晉王連拜堂成親都沒有,算的上哪門子的夫妻?”
“與晉王能夫妻相稱的只有我納蘭熙,周大人說這話是何意?是要以下犯上嗎?”
周平顯然也是著急,一時失言,此時被蘇夏質(zhì)問,張口無言。
蘇夏突然覺得周平也有些可憐,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自己二十一世紀(jì)的爸爸,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皇上。”蘇夏站了出來,“茹妃確實嬌弱,不如,就先聽聽她所謂何事吧!”
司徒辰?jīng)]有想到蘇夏竟然會為茹妃說話,畢竟茹妃可是處處針對她……甚至綠漪的死,蘇夏更是將茹妃恨到了骨子里。
皇上聽到蘇夏的話,微微遲疑了一下,便揮了揮手,示意放茹妃進來,畢竟他的精力在經(jīng)過這么一番折騰之后,已經(jīng)有些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