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姬長安看人眼光夠毒,我只能帶著幾分尷尬去找旅店棲身。
第二日睡到半晌午,我才懶洋洋的醒來去找姬長安。
寵物店里就采薇一個人正收拾行裝,見了我微笑著淡淡問好,聲音柔弱乖巧,聽的我心都酥了。采薇說他哥出去辦事了很快就會回來,我剛和他說幾句話,姬長安回來了,見此情景一把拉住我說你可不許勾引我妹妹,我和他說你想哪去了,我們就是嘮嘮家常。
姬家兄妹雖然不說,但我能看出他們急切的想要見到被關(guān)在水牢的爺爺。我們?nèi)撕芸毂闶帐昂昧诵卸Y,坐上了返回深川的飛機(jī)。
直到在飛機(jī)上,我才說起了姬二黑的事,姬長安聽后皺眉說居然這么復(fù)雜,這老不死還是這么能惹麻煩,那里高手多不多,暗中劫牢的話有幾成勝算?
采薇卻認(rèn)真的向我打聽起了洛家的局勢,尤其洛家三系之間的關(guān)系。
我認(rèn)真的給她講了一遍,她聽完后也沉默了,問道:“你是李余生的弟子?”
我遲疑了下點(diǎn)頭說是,難道采薇也想到了去求李余生幫忙?如果實(shí)在沒辦法的話,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姬長安愁眉不展,知道下了飛機(jī),我邀請他們到齊云藥行暫住,他才回神警惕的盯著我說你那有幾個臥室。
我說放心管夠,姬長安卻一副不信的樣子。直到來到齊云藥行,姬長安才張大嘴巴狠狠罵了個臟字說我擦,這么大的一家藥行,是你開的?這一年能賺個上百萬吧?你是不是故意裝窮來泡我妹妹的?先說好啊,我妹妹還得兩年才成年,你還有兩年時間準(zhǔn)備聘禮。
姬長安話音變的太快,我滿頭黑線吩咐劉胖子為他們兄妹準(zhǔn)備房間。
我們不敢耽擱,連夜合計(jì)著怎么營救姬二黑,地形,守衛(wèi)人數(shù),如何打開鐵鏈,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不敢漏過。
直到天明,我們才敲定了三天后行動。
這些做完后,姬長安出去熟悉地形,我則去拜訪李館主,我覺得這件事有必要一說。
在祥云館,我見到李館主后將此事說了出來,李余生聽完藥頭,道:“他既然對你有恩,你自當(dāng)救人一把,但是這事有些行險,還是我找個機(jī)會與洛家主要人吧,他會給我這點(diǎn)面子的。”
李余生居然如此毫不猶豫的包攬此事,這讓我感激萬分,但又想起李大夫的話,不由擔(dān)憂。
我回到齊云藥行,采薇端正的坐在桌子前捧著一本書入神,便是我走到身后她也沒有發(fā)覺。
她拿著的居然是苗彥留給我的書。
難道采薇也懂醫(yī)術(shù)?我輕聲問她你能看懂這些?
采薇猛然驚醒,臉紅道:“沈大哥,我不該懂你的東西的。”
我搖頭說無妨?xí)緛砭褪亲屓丝吹?,又問道?ldquo;你以前學(xué)過醫(yī)?能看懂這本書?”
采薇搖頭:“沒有學(xué)過,但是我懂藥性,我覺得,給這本書批注的,一定是個天才。”
我喟然長嘆道:“是的,他是個天才。”
我說起苗彥的事,她聽后也是一陣陣惋惜,說天妒英才,沒法與這樣的人物一見真是憾事。
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與這個小姑娘有很多的共同點(diǎn),比如都是僅僅隨著長輩學(xué)過一些簡單的藥性,但卻沒有真正的融會貫通,就好像已經(jīng)打好了地基,卻缺少一個合適的契機(jī)將屋子搭起來。
有了共同話題,我們好像見到了知音,沒多久便無話不談。這個小姑娘聰穎萬分,很多地方與我的見解有異曲同工之妙,我只覺苗彥之后,在沒有人能和我如此投緣了,不由帶她來到劉胖子專門為我準(zhǔn)備的用來配置藥材的靜室,說你以后要學(xué)習(xí)配藥盡管來這里,我把你當(dāng)妹妹了。
采薇頓時高興的連聲答應(yīng)。
我左等右等,直到深夜也不見姬云回來,我不由狐疑的問采薇說你哥不會遇到什么危險了吧。
采薇遲疑了下,道:“他說,他要……自己行動,不想麻煩大哥你。”
“什么?”我失聲道:“他怎么能這樣?”
采薇道:“他是不想你為難,你是李館主弟子,如果被洛家主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是不是一定會給李館主帶來麻煩?”
原來如此,姬長安早就看透了這點(diǎn)。我把他當(dāng)兄弟,覺得他爺爺姬二黑幫過我,我自然得幫他救出他爺爺,他卻覺得我替他報(bào)信已經(jīng)償還恩情,不愿再將我拖入渾水,所以才私自行動。
我一跺腳,心說洛家水牢哪是這么好闖的,上次沈袖霜救我輕描淡寫,但我卻聽說是犧牲了一個暗子調(diào)虎離山的結(jié)果,這次洛霸天肯定有了防備,他若單人匹馬的硬闖,豈不要遭殃?
我連忙叫劉胖子,讓他通知李余生此事,而后想也不想便向著洛家水牢而去,心說關(guān)鍵時刻不如亮出李余生弟子的身份,這樣洛霸天應(yīng)該會賣個人情,但是洛霸天又恨我入骨,會不會趁這機(jī)會抓我?只能盼著他還記得我救了詩情的情分高抬貴手了。
我匆匆而去,尚沒到水牢,便聽見喧嘩聲,一個矯健身影翻出院墻向我跑來,正是姬長安。
他身上背著一個人,跑的氣喘吁吁。
他居然真把人救出來了?。克趺醋龅降??我還沒來得及驚訝,便看到一群人追了上來:“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小心點(diǎn),有人接應(yīng)!”
“圍起來,抓活的!”
我暗罵一聲,慌忙幫姬長安背起姬二黑,道:“老姬,讓你探個路咋探的這么狼狽?”
姬長安呸了一聲道:“我本來是探路的,然后發(fā)現(xiàn)這水牢也就一般般,干脆救了人出來拉倒,省的再跑一趟了。”
我明知姬長安瞎說還是忍不住笑了:“這一般般咋的追的你跑成這鼠樣?”
姬長安搖搖頭:“我這是不想開殺戒,要是逼我到緊要關(guān)頭這點(diǎn)人不夠我塞牙縫的。”
我翻翻白眼說你這牛逼吹的有點(diǎn)大,姬長安卻一推我,說道:“趕快背著這老不死的走,我要放殺招了。”
我心知他要斷后讓我先走,不由糾結(jié),姬長安道:“救人要緊!你放心,我肯定死不了,老不死說我能活過二十三,我今年才二十一,還有兩年大好時光呢。”
我一咬牙,心說我出去立刻便去找?guī)煾道钣嗌雒?,肯定能救出這小子,可如果我也陷進(jìn)去,他要和我?guī)煾堤崾裁礂l件可就不好了。
想到這,我拍了拍姬長安的肩膀說保重我找人救你出來的。
姬長安推推我說快走快走。
我背著姬二黑,剛走兩步,前方陡然跑出五人,穿著祥云館的衣服,提著刀棍各種武器,沖我道:“師弟!我來助你!你們先撤!”
二話不說便和追擊我們的洛霸天人馬打了起來。
這幾人身手不凡,顯然是有準(zhǔn)備的精兵強(qiáng)將,追擊我們的人被這一攔,頓時停住了。
我心中奇怪,這五人我都很面生,可他們擺明是來幫我的,我也顧不得其它了,和姬長安相視一眼,決定先撤。
我們剛撤出不到二百米,又是一波人迎面撞來,足有十幾個,顯得風(fēng)塵仆仆,還有一個人受傷,而打頭的那個我認(rèn)識,是一個中年人,李余生的弟子之一。
我心下大喜,連忙給他往后一指說那邊正打的熱鬧,我們?nèi)松?,得趕快去幫幫他們。
那中年人聽了不敢猶豫,我們幾人立刻回頭去救那五人。
誰知,我們到了剛才那地方,只見一片狼藉,那五人不見蹤影,只有幾個人倒在地上直哼哼,還有不少人正在四處戒備。
這些人一見我們返回,頓時一陣嘩然,道:“你們還敢回來?”二話不說提著刀便向我們沖來。
兩方幾乎毫不猶豫便打到了一起,兵器無眼,瞬間便有數(shù)人受傷。
我沒想到,一場救人居然引發(fā)了這么一場大戰(zhàn),頓時感覺到了不對勁。
就在這時,一聲暴喝傳來道:“住手!”
這聲音震的人耳膜發(fā)痛,我們同時抬頭,只見一漢子神威凜凜站在車頂,正是洛霸天,這猛張飛似的一吼,頓讓兩方分了開來。
“祥云館的人?我平日里,凡事都敬你們?nèi)郑銈優(yōu)槭裁匆臀沂窒缕饹_突?”洛霸天問道。
祥云館那個中年人也站了出來,拱手道:“洛家主,我們哪會與你為敵,剛才我們本是奉師傅之命和你商談,誰知你的人上來就下重手。”
“胡說,明明是你們先動手的,你們強(qiáng)闖我洛家地方不說,還派出高手,傷我們這么多人,你當(dāng)我們眼瞎嗎?”人群中一人叫道。
兩方人馬立刻又吵了起來。
這時,一個人又自后面走來,拄著拐杖,道:“且聽我一句,今夜之事,有人在推波助瀾。”聲音低沉有力,是李余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