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正值秋至,金黃色的稻田使外來者忘卻來自荒野的煩惱。
一輛裝甲車駛過羊腸小道,激起一陣零碎地麥穗皮。
蘇七七與遺忘坐在裝甲車內(nèi),開車的是稻草代表隊“Dz(全境封鎖)”的成員。遺忘兩手交叉,大腿上放著一把馬克洛夫手槍,以防出現(xiàn)什么不好的事情。
“阿姨,你在想什么呢?”蘇七七雙手撐著臉蛋,注視著遺忘充滿憂慮的眸子。
遺忘聽見蘇七七喊她阿姨,惱羞成怒道:“喂,我跟你差不多大?。∧銘?yīng)該叫我姐姐才對。”
“別鬧,阿姨。”蘇七七的話再次如重磅炸彈般砸向遺忘的胸口。遺忘掏出背包里的香腸,照著蘇七七就是一頓猛敲。
接下來的路程讓駕駛員一臉懵逼。
不知鬧了多久。隨著發(fā)動機驟停聲,遺忘才發(fā)現(xiàn)他們來到了一處華麗的小鎮(zhèn)。
這片小鎮(zhèn)被一條清澈的小河與一大片水稻田包圍著。吱呀作響的水力風(fēng)車牽動著磨車在水花中蕩漾。小鎮(zhèn)的護墻由大理石和碎石料搭制,看似簡陋卻能夠配合中型的戰(zhàn)斗。
從牌匾上來看,這應(yīng)該就是新興的城鎮(zhèn)“稻草鄉(xiāng)”了。
駕駛員從坐墊下抽出一把防身用的土質(zhì)步槍,在巡視周圍沒有任何危險后,打開了車后門。
只見門剛打開一半,蘇七七就從里面飛了出來。遺忘手握兩塊搬磚,小臉氣得生出兩朵紅暈。
“七七永不為奴!”說完,便被遺忘一板磚拍昏了過去。
駕駛員捂著臉搖搖頭,一手抓一個朝小鎮(zhèn)走去。稻穗皮卷席著塵埃將泥土路覆蓋了一層又一層。一個白胡子老頭躺在鎮(zhèn)門前的太陽椅上,看似十分悠閑。兩名警察穿著的中年人手持散彈槍向四周張望。
遺忘敲打著駕駛員,希望他能把自己放下來。但不管怎樣,駕駛員依舊無動于衷……
小鎮(zhèn)內(nèi),環(huán)境依舊是十分融洽。幾個孩子各握著一把黃銅大米,到小賣部兌換那些快要過期的零食。
在稻草鄉(xiāng),主要的貨幣就是這種黃銅大米,簡稱稻米,其次則是全世界通用的RMB。這種大米就產(chǎn)自鎮(zhèn)外的稻田,幾乎每一株稻草都會結(jié)出三粒黃銅稻穗和一些普通稻穗,這些稻田還都由鎮(zhèn)子里的居民經(jīng)營。雖然如此,由于小鎮(zhèn)的稻米種植稅十分昂貴。若遇到天災(zāi),農(nóng)民甚至?xí)ゐI凍死。
也因為如此,部分農(nóng)民為了躲避重稅,逃離了這片樂土。當(dāng)?shù)卣疄榱私鉀Q糧食危機,才迫不得已降低稅收,這才讓以往的農(nóng)民重拾農(nóng)具,重新耕種這片沒有煩惱的樂土。
除了小賣部和銀行一些的必需企業(yè),小鎮(zhèn)內(nèi)甚至還有政府支持的武器商店。500粒稻米即可兌換一把嶄新的M4A1突擊步槍。
小鎮(zhèn)居民每周平均可獲得300稻米,這種價格自然不算太高。自從改革以后,農(nóng)民每年都會賺60000左右的稻米。若下次豐收前還余下一些稻米,大多數(shù)農(nóng)民都會購買武器拿來收藏。一些農(nóng)民甚至收集了武器商店全部種類的武器。
“然而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兩個人為什么要把自己帶到這里。”遺忘看向不遠(yuǎn)處的堡壘,內(nèi)心不免得有些擔(dān)憂。
石子路的盡頭,就是一處堡壘。門口站著幾名手持AK步槍的武裝者,看似戒備森嚴(yán)。
蘇七七抬頭看向堡壘的大門變得精神起來,瞬間褪去滿身懶散的雛氣。
這時,堡壘內(nèi)走出一名商人裝扮的啤酒肚。他從出門就直勾勾地盯著遺忘的臉蛋看,他發(fā)亮地瞳孔中釋放地全是猥瑣二字。
不成想,猥瑣大叔又一手握住她的雙臂。
幾番摸索之后,啤酒肚嘆了口氣。將遺忘如丟小雞一般扔進堡壘旁的垃圾桶:“這小兔崽子,沒有主宰的潛力,只有領(lǐng)袖的氣質(zhì)……年齡太小,賣不出好價錢。”
蘇七七聽完啤酒肚的話,頓時露出迷之微笑看向正在垃圾桶內(nèi)掙扎的遺忘:“城主大人,小的家里還缺一只女仆……若不介意,這個阿姨就賣給我吧。”
遺忘此時心中仿佛有十萬只喜羊羊奔騰而過,她大吼道:“小孩,誰要當(dāng)你女仆啊!做夢吧你!老娘從垃圾桶出去,一磚頭拍死你信不信!還有,要叫我姐姐!”
啤酒肚仿佛沒聽見遺忘說話,他對蘇七七點了點頭:“行,那就賞給你了,一粒稻米就行。”
“什么!就一粒稻米!”遺忘和蘇七七同時尖叫道。
“叫什么叫?是不是嫌貴了?那免費給你吧。這女娃那么倔,賣出去也沒人要。”啤酒肚擺了擺手,便帶著侍衛(wèi)朝大街走去。
“不貴不貴,一點也不貴!”蘇七七從口袋抓出一把稻米,塞給啤酒肚??钙疬z忘就朝家奔去。
穿過一條街與兩畝稻田,一座小木屋便映入遺忘的眼際。
“我操你爹爹!放開我!”遺忘用最大的聲音尖叫道,雖然沒人理她。
蘇七七將遺忘扔到床上,將門鎖緊。
遺忘瞳孔縮緊,抓住床頭柜前的臺燈就要朝蘇七七額頭上砸。
只見蘇七七右手靈活一轉(zhuǎn),便將臺燈攬入手中。遺忘頓時大腦空白,不知所措的呆坐在床上。
蘇七七將臺燈放在地上,滑稽的眸子瞬間變得冰涼刺骨:“你是從哪里來的……”
“你管我??!”雖然遺忘已經(jīng)感受到冰冷的寒意,但她還是撅著脾氣應(yīng)道。
突然,她覺得喉嚨一緊。只見蘇七七徒手掐住遺忘的喉嚨將其舉過頭頂。遺忘頓時懵逼,一個與自己相當(dāng)大的孩子怎么會有如此強悍的力量?
眼看著蘇七七的雙手掐的越來越緊,遺忘出自本能,顯得有些不安:“我……我來自帝王城。”
話音剛落,蘇七七將遺忘丟落在地。遺忘感到如釋重負(fù),但還是顯得舉措不安。
“果然是帝王維和部隊的人嗎?”
聽見這話,遺忘突然想到了什么。上次彼岸花也是因為讀取自己的密碼表信息,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jīng)被劃入了帝王維和部隊的戶籍。
既然如此,笨笨當(dāng)時為什么要把自己從基地趕出來?想起這幾個月來孤狼收留自己的經(jīng)過,想起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的身手,而且感覺背后總有人跟蹤自己的經(jīng)過。遺忘猜想出了一個自己的結(jié)論。
“他們把我趕出來,監(jiān)視著我,意思是就讓我努力變強?”
“喂,你在想什么呢!”蘇七七拎著一把砍刀,朝遺忘逼近。
“沒……沒什么。”遺忘驚恐的面容瞬間變得淡然。自己本來就是世界的棄兒,亂世的炮灰。孤狼對自己的恩情就像是人與野狗一樣,還提什么報答……真是可笑。自己再怎么學(xué)習(xí)生存,也是不可能在亂世活下去的。
遺忘抬起頭,看著明晃晃的砍刀,甚至希望它能馬上將自己的頭砍下來,結(jié)束這渺小而又悲哀的一生。
頓時蘇七七刀鋒一轉(zhuǎn),將刀遞給遺忘。遺忘十分不解,用疑惑目光看著蘇七七。
“怎么,你不想走?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手無寸鐵的你是不可能一個人回到帝王城的。話說我也不想在稻草呆了,跟你這個帝王維和部隊的人在一起好歹還能混口飯吃。”
遺忘半信半疑地接過砍刀,當(dāng)手指觸碰到刀柄的時候,淚水順著俏臉淡然留下:“可是……我什么都不會,天生就是個廢物啊!”
“呵呵。”聽見蘇七七冷笑,遺忘才慢慢注意起面前這個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
“沒有人是天生就比別人不同的。那些科學(xué)家、將軍、異能者、領(lǐng)袖與主宰,都是比他人付出了更多才會獲得出色的成就。那些所謂的天才,只是后天比其他人努力更多罷了。”
遺忘用淚眼凝視著蘇七七許久,她將刀從蘇七七手中接過,緩緩站了起來。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頭了。我叫蘇七七,您叫什么名字。”
“我沒有名字,你就稱呼我為遺忘吧,我的伙伴。”
今天的夕陽似乎比往日更加富有魅力,但在大地的另一處,卻進行著殊死的火拼。
帝王保護區(qū)的城墻已經(jīng)看不出戰(zhàn)前的模樣,但暴徒的坦克卻沒有接近保護區(qū)的民房一步。嘈雜的鐵絲網(wǎng)和沙袋混雜著坦克陷阱,遍布在第二道防線。真正尸橫遍野的場面讓一些老兵都毛骨悚然。
狗蛋子手持灰熊狙擊槍,跟隨著酒鬼的殘影,朝保護區(qū)外的邊界移動著。
成熟的經(jīng)驗也遮掩不了他那高興的表情。如果從正面端詳他的面容,老練的眸子上仿佛散發(fā)著蛋被人踢碎的滑稽。
“小郭,我看你還能跑到哪里去!”說著,狗蛋子加快了行進的速度。所到之處,也只是留下一道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