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很是熱鬧,觥籌交錯,高腳杯相碰的聲音清脆地激蕩,在白熾燈地映照下輝映著葡萄酒獨有的紫色光芒,美麗而妖異。
但是,這熱鬧是屬于其他桌的,與陳驀然這一桌似乎有些無關(guān)。
眾人分桌的時候很有自覺,混得好的人一桌,混的一般的一桌,混的差的,自然也是一桌。
凌志邦三人那一桌自然是混的最好的,也是這個聚會之中最熱鬧的,他們本來要讓陳驀然坐過去,但是陳驀然拒絕了。
在場的人都很清楚,他們的邀請,也是九分假,一分真,有誰又會希望在自己最春風得意的時候看到一個令自己一生都感覺不好的人呢。
于熙坐在了凌志邦他們那一桌,她可是一個大美女,而且最重要的,她還是單身,當然,她混的也不錯,有資格坐在那里,而且即使她混得不怎樣,只是憑借著她這一身的打扮和一張美麗的臉蛋,恐怕也不會有人拒絕這樣的美女坐在身邊。
于熙與那些人也聊的比較活絡(luò),那一桌不時爆發(fā)出大笑聲,他們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過混的一般的那一桌和陳驀然他們這一桌的時候,各自的臉上,都流露出了自豪的神色,滿面的紅光,像是戰(zhàn)斗勝利了的公雞。
“瑪?shù)拢∪说弥尽?rdquo;
“誰讓人家混得好呢,我們這些人,唉,這輩子就只能這樣嘍。”
“來來來,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喝醉了,誰還理會這些。”
這是陳驀然這一桌的氣氛,有嫉妒,有酸味撲鼻,有不得意的消沉,大家也不對陳驀然客氣,打了一個招呼之后,便各自沉悶地喝起來。
混的一般的那一桌倒也算是和諧,大家雖然都沒有凌志邦他們那一桌混得好,但是也混得不差,一時間也是熱鬧。
三桌之間,像是有三道無形的透明的隔閡,除了自己這一桌之外,與其他兩桌沒有交流。
陳驀然看到這一幕,心中微微一嘆,十年之間的變化,歲月和生活已經(jīng)把這幫曾經(jīng)稚嫩的臉龐給雕刻成各自不同的模樣。
“對不起大家,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酒過三巡,一道清麗的聲音突然響起,像是沉悶的夏天突然間給人注入了一道冰涼的清泉,眾人都不禁安靜下來,隨后目光看向了身影傳來的方向。
那里,一道俏麗高挑的身影挽著一位高大帥氣英俊的男子出現(xiàn)在包房門口,對眾人微笑著招了招手,昂首闊步走了進來。
這兩人一出現(xiàn),光彩照人,幾乎讓這里的一切黯然失色。
“溫如雪!”
當眾人看清楚來人模樣的時候,不由得臉上一陣變化,隨后驚呼起來,露出了驚容。
“你回來了?不是說你去了鰲洲了嗎?”
“天,好漂亮啊,這是你男朋友嗎?好高大,好帥氣啊。”
頓時,便有人為了上去,驚喜異常,問東問西。
陳驀然這個時候呀站起身來,看著那道高挑的身影,神情也稍微怔了一怔,十年了,她出落得越發(fā)的漂亮了。
溫如雪,他一生之中一個難以忘懷的印記。
不遠處的溫如雪跟大家熱情的回應(yīng),目光一掃,她也看到了人群身后的陳驀然,先是一愣,隨即微微一笑,穿過人群,帶著那個高大的男子向陳驀然這里走來。
“十年不見,你......還好嗎?”
溫如雪帶著美麗的微笑看著陳驀然問候道,她的眼波閃了一下,語氣之間,雖然沒有給人太大的距離,但是卻也沒有了十年前的那般親密。
“還好,十年過去了,你還是這么漂亮。”看到眼前這個麗人,陳驀然微微恍惚了一下,隨即笑了笑,過去的一切,終究都隨風而逝了。
“這是我朋友,林津言。”
溫如雪介紹道,她身邊的高大男子走了出來,“你好,我是如雪的朋友,很高興認識你。”
高大男子紳士般地伸出了一只大手。
“你好,陳驀然。”陳驀然握了一下手,微笑著說道。
嗯?
陳驀然正準備收回手,但是下一刻,他便感覺到林津言的大手突然握緊,傳來了一股大力,他抬頭看去,只見到對方看著他嘴角閃過一抹陰笑。
陳驀然的眉頭頓時微微一皺。
“我聽說在高中時期你對如雪很是照顧,你們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作為如雪的朋友,我替她感謝你,謝謝你之前對她的照顧。”
林津言說道,臉上雖然帶著春風般的笑容,但是笑容之中,卻隱藏著一抹常人難以發(fā)現(xiàn)的陰厲,雖然別人沒有看到,但是陳驀然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這讓他很奇怪,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這個人嗎?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不過,陳驀然依舊淡然回應(yīng)道,似乎已經(jīng)放下了過去的一切,他的手被林津言死死握住,但是他卻仿若未覺一樣。
哼!裝,我讓你再裝!
林津言看到陳驀然這般云淡風輕的神色,不禁有些惱怒,他現(xiàn)在在追溫如雪,可是卻連溫如雪的手都沒碰過,而他聽說了,溫如雪在高中時期的時候有過一個男朋友,就是陳驀然,兩人之間很是親密,林津言心眼很小,一直十分嫉妒和惱火,想要看看是哪個王八蛋在他之前就動了他喜歡的女人。
現(xiàn)在看到陳驀然,林津言更是嫉妒異常,心中不由得想要教訓一下陳驀然。
然而讓他有些氣惱的是,自己這個一直苦練跆拳道的都加大兩次力了,居然沒有把看起來就像普通人一樣的陳驀然捏痛,讓陳驀然出丑,這讓林津言有種踢到了棉花里的感覺。
當下,林津言手上的力度再次加大。
比之之前要大了三分,足以將一個成年人捏疼了。
嗯?
陳驀然也是突然間感覺到了手上的力量加大,但是他依舊神色不變,只是心中微微有些惱了起來。
這個林津言怎么回事,為何要針對他?
他目光看向林津言,只見到對方的嘴角對他掀起了一個陰冷的弧度。
與此同時,林津言的眼中卻是閃過一抹吃驚,他都加大力了,前后兩次力,都足以讓一個成年男人吃痛叫起來,可是陳驀然卻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
這怎么可能?
竟然你想裝,那我就讓你裝個夠!
突然,林津言的眼底深處,再次閃過一抹陰冷。
下一刻,林津言竟然使出全部的力量,再次緊握陳驀然的手。
這一次的力量,恐怕足以捏碎普通人的手骨了。
“哼!”
陳驀然不再無動于衷,任憑拿捏,猛然,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冷光。
抬起頭來,目光像是刀子一樣犀利。
大手上,爆發(fā)出了一股驚人的大力!
他已經(jīng)讓人三步了,可是這個家伙卻步步緊逼,真當他沒有脾氣嗎?
倘若這家伙只是存心挑釁自己一下就算了,自己不會與這種螻蟻計較,可是這家伙使出來的力量,卻足以捏碎一個普通人的手骨了,倘若自己真是一名普通人,那豈不是著了這家伙的道兒?
他可以感覺得到,眼前這個林津言絕對是一個練武之人。
可是如此沒有底線的人,陳驀然已經(jīng)無需再忍!
“斯!”
一道倒吸冷氣的聲音響起,卻是那林津言面色驟然大變,臉上出現(xiàn)了一抹冷汗,吃痛了一下,他急忙將手從陳驀然的手中抽回。
再看向陳驀然的時候,他的神色之間,閃過了一抹驚恐。
這怎么可能,這個家伙的力量怎么比他還大!
林津言心中驚駭,而此時陳驀然的神色看上去依舊沒有什么變化。
兩人之間發(fā)生的這一切,可謂是在電石火花之間,就連站在他們身邊的溫如雪也沒有察覺到異常,還以為這兩個大男人在寒暄。
“你..”
林津言正要出聲,但是話還沒說出來,這個時候,卻是已經(jīng)有人走了過來。
李青云來到了三人身邊:“如雪美女,林先生,大家都不要站著說話了吧,二位來這邊坐吧,如雪剛剛從國外回來,我們可都想聽聽你在國外的故事呢。”
李青云邀請到,溫如雪點點頭,隨即與林津言一起對李青云露出了一個微笑,對陳驀然說了聲抱歉,然后跟著李青云走了過去。
“小子,你給我等著。”
在路過陳驀然身邊的時候,林津言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在陳驀然耳邊不著痕跡地低聲說道。
對于這種威脅,陳驀然只是微微笑了笑,沒有在意,倘若不是李青云及時出現(xiàn)打斷,恐怕這個叫做林津言的家伙的手就被廢了。
這世上,還沒有人能夠威脅他之后繼續(xù)活著。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本是懷著一個好心情來參加同學聚會,卻是被一顆耗子屎掃了興致。
“看來今晚,自己等的那兩個人是不會來了。”
酒到半途,溫如雪與林津言已然跟李青云他們那一桌打得火熱,陳驀然掃了一眼酒樓中這些各自帶著不同面具的人,還是沒有見到自己高中時期的那兩個好兄弟,心中微微搖了搖頭,他就要起身離去。
“陳大班長,今日大家同學難得十年聚會,正到酣處,高中時期你的文采最好,不如你來賦詩一首,給大家助助興如何?”
就在這時,李青云從混得好的那一桌站起,對他這里高聲說道,目光之中,帶著一絲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