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了!
她再次聽見了呼吸聲!
是真的,呼吸聲!
葉玉兒轉(zhuǎn)頭回身,朝著那呼吸聲前行,就是這里了!
她聽見了一個重重的呼吸聲,像是受了重傷的樣子,上氣不接下氣,出氣多回氣少。
猛然間睜開眼,葉玉兒手還沒來得及放下,所以眼前看著的是一面墻壁,粗糙的墻壁。
??!為什么是一面墻,難道是她感覺錯了嗎?
葉玉兒回頭看了看胡梓墨,手不由自主地在墻壁上敲了敲,墻壁里傳回了空蕩蕩的回聲,這是……空的?
抬眼看著胡梓墨胡梓墨輕輕地點點頭,肯定了葉玉兒的想法。
胡梓墨站在那面前墻壁前,摸了摸,手指在那墻壁上摸了摸,點了點,畫了一個圈,然后往外一鉤,那墻壁就轟然倒下了。
然后葉玉兒抬頭一看,就看見賬房先生被五花大綁地綁在里面,閉著眼,臉色有些蒼白。
最讓葉玉兒覺得惡心的是,不知道是誰居然把賬房先生放在棺材里,棺材立著,封閉在這墻壁里面。
幸好胡梓墨可以感受到,不然賬房先生在這封個成千上萬年,估計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倒時候估計就是一堆白骨森森了。
胡梓墨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看著賬房先生被這樣放在墻壁里,臉色鐵青。
手指一劃,指尖一點,就把綁在賬房先生身上的繩子都解開了。
因為身上的繩子被解開了,賬房身體站立不穩(wěn),搖搖晃晃就要往下落,胡梓墨趕緊上前想要扶著賬房。
但是賬房這個時候醒了,睜開眼看著向著他沖過來的胡梓墨,微弱地搖了搖頭,然后大聲說道:“老板,別過來嗎,危險!”
在胡梓墨就要靠近賬房的時候,卻聽到了賬房先生的警告。
瞬間就停下了步子,不解地看著賬房。
相處了幾百年,胡梓墨太了解了賬房先生的脾性,賬房先生不是那種暴脾氣,失去理智的人,既然這樣說,就一定有賬房先生的道理。
“這是葬魂皮,老板,你別碰……”賬房睜著眼,臉色很差,虛弱地說道。
說完,就靠在棺材,站立在棺材里。
說是站立,不如說是靠在棺材的棺壁,若是沒有這棺材,恐怕賬房先生連站都站不穩(wěn)。
葉玉兒看著賬房這奄奄一息的樣子,不敢置信,是什么人,能把賬房先生傷的這么重?
居然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是受了什么折磨?
“梓墨,什么叫做葬魂皮?”葉玉兒別過頭去,看著胡梓墨,表情疑惑。
不是不關(guān)心賬房的生死,而是要先弄清楚這葬魂皮是什么玩意,才能救賬房出來啊。
“玉兒,你平時吃東西,都是在哪里消化的?”胡梓墨看了看葉玉兒,絲毫沒有詫異葉玉兒會問這個問題,因為就連他,幾乎也要忘了葬魂皮這回事了。
要不是賬房先生這個時候提起了,他已經(jīng)拋之腦后了。
“先到胃里,被胃酸溶解,然后經(jīng)過大腸,小腸吸收在排出體外。”葉玉兒對胡梓墨沒有回答她葬魂皮是什么東西有些詫異,“這跟葬魂皮有什么聯(lián)系嗎?”
不跟她講葬魂皮的來歷,卻問她怎么消化食物,這個關(guān)頭,還有心思開玩笑。
葉玉兒癟癟嘴,實在不解。
“所謂葬魂皮就是把人的胃割下來,只要外面的那層皮,清除里面的內(nèi)容物,然后經(jīng)過煉制,轉(zhuǎn)化,縫制,形成一種極其邪惡的術(shù)法。”胡梓墨盯著賬房先生,有些擔心賬房先生的身體,淡淡地解釋道。
“是因為腸胃是消化的原因,是食物的葬身之處,所以才邪惡的嗎?”
葉玉兒眨了眨眼睛,猜測道。
“嗯,有這方面的原因。”胡梓墨點點頭,這葬魂皮著實厲害,賬房不知道還能不能堅持住。
“那賬房先生怎么辦?”
葉玉兒急了。
如果她的猜測成立的話,那么人在這葬魂皮里,不就是相當于食物在人的胃里嗎?
被酸溶解掉,粉身碎骨,變成粉末?
那賬房怎么辦?
“不用管我,老板,你快走!”賬房勉強地睜開眼,看著胡梓墨,用盡了最后一點力氣,沖著胡梓墨吼道:“老板,小心白大娘!小心……!”
本來表情平靜的賬房,這個時候,表情卻在忽然之間變得驚慌失措,看著胡梓墨,大吼道。
準確來說,是看著胡梓墨身后驚慌失措!
在賬房開口的瞬間,胡梓墨就已經(jīng)感覺到了背后一股強大的陰氣,警惕心起,立馬抱著葉玉兒躲閃到了一邊。
只是晃眼的瞬間葉玉兒就被胡梓墨抱著躲閃到了墻角。
沒有反應過來。
不是偷襲她的人有多可怕,長得有多恐怖,而是這個人,他們太熟悉了。
誰也沒有想到,偷襲他們的人是——白大娘。
那個燒的一手好菜,脾氣沖沖,會時不時語出驚人的白大娘,現(xiàn)在居然在他們面前,拿著一把斧頭,高高舉起。
如果不是剛才老狐貍抱著她,躲閃得快,梓墨估計已經(jīng)葬身在這斧頭之下了。
為什么……是白大娘……
“白大娘,你怎么了?”被白大娘這個樣子驚得,半晌,葉玉兒才開口問道。
她實在不敢相信對他們舉刀相向的是白大娘……
白大娘偷襲不成,緩緩地把斧頭放了下去,看著葉玉兒他們不說話。
不知道是因為內(nèi)疚,還是不屑。
“她被人附身了,身上這么重的陰氣!”胡梓墨把葉玉兒護在了懷里,看著白大娘,云淡風輕地說道:“只是我不太明白,白大娘做了幾百年的鬼了,被附身的機率很小,不知道是誰竟然敢動我客棧里的人!”
原來是被附身了嗎?
怪不得,怪不得白大娘變成了這樣。
恐怕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也只有附身能解釋了。
“老板,你不用替我找理由。”白大娘把手上的斧頭,直接扔了下來,然后看著胡梓墨淡淡地說道:“你明明知道的,我沒有被附身,不用替我找借口了……”
說完,就閉上了眼睛,一臉淡漠。
有種生死有命的感覺。
“啊?”
葉玉兒詫異了,眼前的唱的是哪出?
老狐貍說白大娘被附身了,白大娘說她沒被附身,她該相信誰?
葉玉兒懷疑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流轉(zhuǎn),誰在說謊?
“玉兒,你不用看了,也不用猜了。”白大娘以為胡梓墨會置她于死地,等了好久,也沒有等到胡梓墨對她下手,便睜開眼睛,就看見葉玉兒狐疑的目光:
“我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你最后肯定會跟老板走在一起,老板看你的眼神太寵溺,這天下沒有幾個女子可以不受老板影響的。所以才叫你老板娘的,可現(xiàn)在想叫你玉兒了,我好像還從來沒有叫過你玉兒……”
?。浚??
葉玉兒繼續(xù)懵逼,白大娘不是喜歡上了老狐貍吧?
還喜歡了很久,然后因愛生恨,抱著得不到就要毀去的念頭,就黑化了吧?
那她豈不是橫刀奪愛了?
葉玉兒在腦海中自動腦補了一出年度撕逼大戲,然后繼續(xù)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著胡梓墨和白大娘……
胡梓墨一看葉玉兒的表情就知道葉玉兒的思想有不正常了,白了葉玉兒一眼,不說話。
這妮子,不學好,就喜歡胡思亂想,整天想些有的沒的,也不嫌累。
居然敢懷疑他對她的真心,這是想回去跪搓衣板的節(jié)奏啊……
“玉兒,你想多了。”像葉玉兒這種把表情寫到臉上的,不用說胡梓墨這種千年的老狐貍,就連她都能看出……
戀愛中的女孩子啊,總是把表情寫在臉上,一看就知道。
呃……
捂臉……
被老狐貍知道了沒關(guān)系,可是被白大娘知道了,這就很尷尬了……
“我的確喜歡上了一個人,可那個人不是老板……”白大娘想著那個人,心就覺得碎了一地,然后對胡梓墨說道:“老板,殺了我,然后我的血澆筑在這棺材之上,就可以把賬房救出來了。”
葉玉兒繼續(xù)懵逼中……
這都是些什么???
為什么她看不懂這劇情的走向發(fā)展了?
為什么要殺了白大娘,白大娘做錯了什么嗎?
“你確定要這樣做嗎?”胡梓墨沉默了半晌,而后抬眼看了眼眼前這個陰森森,渾身都冒著陰氣的白大娘,問道。
“確定,老板,只求你給我一個痛快!”
白大娘決絕地說道,身上散發(fā)的都是一種死氣,那種人要死了的氣息。
胡梓墨沒說話。
葉玉兒不解,也沒說話。
這個只有墻壁的空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中之中。
“值得嗎?”愣了半晌,胡梓墨開口了,問著眼前執(zhí)迷不悟的白大娘:“白大娘,你跟了我也有幾百年了吧,看過的情情愛愛,癡男怨女還少嗎?難不成,你也步他們的后塵?”
“老板,愛,半點不由人。”白大娘抬起頭,看著上空,卻看不見一絲希望,“這些道理,我何嘗不知道呢?可是,身不由己啊。”
“能告訴我,他是誰?”
胡梓墨看著這么不聽勸的白大娘,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