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老板,我突然想到我作業(yè)落教室了,我得回去找找!”
葉玉兒索性將手上的另一張擦桌布繼續(xù)往胡梓墨臉上扔,然后腳底抹油似地往客棧門口沖!
尼瑪!
她最近老是惹老板,得趕緊走,不然命都沒有了??!
“碰!”
葉玉兒只顧著往前沖,連路都沒來得及看,頭直接撞上了一坨肉上!
“誰啊,阿西吧!沒看見這在逃命嗎?”
葉玉兒捂著被撞得生疼的額頭,大吼了一聲,簡直是夠了!
是那個(gè)倒霉鬼,沒看見她最近已經(jīng)夠衰了嗎?
還敢在她氣頭上撞來!
卻沒有想到那人比她更慌張,理都沒理她就直接往客棧內(nèi)沖,那速度,跟逃命似得!
他丫丫的!
還有往客棧里沖的,這是嫌命不夠長是吧?
誰愛找死誰去,她得趕緊離開這地方,不然老狐貍反應(yīng)過來,她不死才怪!
“胡老板,求求你,求你救救我吧!”
葉玉兒正想繼續(xù)往外沖,卻聽著剛才撞了她那人的聲音……
不對,這聲音,好生熟悉,她好像在哪里聽過!
轉(zhuǎn)身一看,咦,尼瑪!
這不是剛才受不了刺激跑出去的夢蓮嗎?
怎么又回來了?
而且渾身還臟兮兮的,本來黃色的衣裙現(xiàn)在已經(jīng)破破爛爛的,身上還有傷口,頭發(fā)亂糟糟的,像她小時(shí)候調(diào)皮被舅舅吊打的模樣……
“我說了,故事可以當(dāng)做房費(fèi),但是你不肯,我也救不了你。”
胡梓墨正把臉上的擦桌布拿下來,肚子正堆了一堆火氣沒處撒就看見夢蓮跑了進(jìn)來,語氣更加不好,一道白光揚(yáng)起就把夢蓮?fù)蜅iT口甩去!
“玉兒姑娘,你行行好,讓胡老板收留我一日行不行?”夢蓮被胡梓墨扇到門口,慌亂之中直接抱著葉玉兒的大腿,苦苦哀求:“就一日,一日行不行?”
哎喲我去!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p>
葉玉兒心中叫苦不迭,有沒有搞錯,沒看見她的處境比她好不了多少嗎?
眼下她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救她,那誰來救她???
她敢肯定,胡梓墨這個(gè)時(shí)候一定更想掐死她!
別抱這么緊啊,抱得這么緊,她想走都走不了??!
“你給我過來!”
胡梓墨惡狠狠地說了句,臉都被氣紅了!
“是是是!”
夢蓮一聽胡梓墨這么說,立馬就松開抱著葉玉兒的手,飛速地跑到胡梓墨面前。
“沒說你!”胡梓墨抬眼一看,盯著正悄悄往外溜走的葉玉兒,冷冷地說:“親愛的,你這是打算往那里去呢?”
葉玉兒回頭一看,胡梓墨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就出現(xiàn)在她面前,忍不住地打了個(gè)寒顫。
媽呀媽呀,老板你不要這么溫柔地叫她!
老板你有正事要處理,她這種小嘍嘍,可不可以當(dāng)個(gè)屁給放了???
她不傻,這么明顯的殺氣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
“老板……”
葉玉兒抱著客棧的門框,哭喪著臉:“我可不可以回去拿個(gè)作業(yè)啊?”
她還小,她還不想死啊……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難不成她要英年早逝了嗎?
“你說呢?”
胡梓墨繼續(xù)保持微笑,淡淡地問道。
嗚……
葉玉兒默默地滾回胡梓墨的身邊……
蒼天啊,大地啊,請讓她不要死的太慘!
阿門!
“你還不出去?”
“我不出去,他在外面!我不出去!”
夢蓮站在門前,不停地?fù)u頭,眼神驚恐,好像她只要走出這客棧就會喪命一般。
這狐貍怎么這么不識趣,還不想出去?
沒看見她想出去都出去不了嗎?
葉玉兒很是鄙視夢蓮,這天下還有比胡梓墨更嚇人的嗎?
“由不得你!”
胡梓墨冷冷地說了句,夢蓮的身子就呈一道拋物線往外飛去,都不帶一點(diǎn)停留的。
然后葉玉兒就看見一道屏障出現(xiàn)在客棧門口,流光溢彩的,卻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客棧外的情景。
夢蓮被甩出客棧以后,連忙爬起身來,使勁地朝著客棧沖!
卻一次次地被打了回去……
葉玉兒覺得畫面太血腥,有些不適合看,正準(zhǔn)備回頭想怎么逃過胡梓墨的責(zé)罰之時(shí),卻看見夢蓮身邊出現(xiàn)了一團(tuán)黑漆漆的東西……
不能說是東西,因?yàn)槟菢幼?,分明是人的身影,但是人怎么沒有臉,臉的位置一片模糊?
也沒有影子,且雙腳離地?
最讓葉玉兒覺得害怕的是那人的心臟處,正不停地往外噴著鮮血,跟不要錢似得!
那黑乎乎的東西一步步地逼近夢蓮,他每近一分,夢蓮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更加驚恐一分……
“不要,不要過來!”夢蓮抱著頭,蹲了下來,帶著哭腔說道:“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父皇有命,必須要我取了你的性命,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我要是不殺了你,父皇就會殺了我!”
“所以,你就勾引我破戒,毀了我的童子身,然后趁機(jī)取走我的心臟獻(xiàn)給你父皇,是嗎?”
那黑乎乎的影子,將夢蓮圍繞了起來,質(zhì)問道。
“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
夢蓮似乎怕急了,不停地道歉。
“不是故意的?”
葉玉兒雖然看不清黑影的表情,卻聽出了這句話那黑影是帶著諷刺意味的。
“你不是故意的就可以取了我的性命?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殺了我們的孩子?這一切都是你親手做的!”
黑影激動地說道,那團(tuán)黑影因?yàn)樗募幼兊酶訚庥簦路鸲家没伤?,下一刻就要滴落下來?/p>
怨氣沖天!
饒是葉玉兒在客棧里,也感受到了那股沖天的怨氣。
“孩子?”
葉玉兒聽著黑影這樣說道,喃喃自語一聲,孩子?
對啊,孩子去哪兒了?
夢蓮昨天不是才剛剛把孩子生下來嗎?怎么現(xiàn)在那孩子沒在夢蓮身邊?
“我們的孩子沒有死,你相信我!”仿佛也被這孩子給刺激到了,夢蓮?fù)蝗婚g不再瑟瑟發(fā)抖,而是站起身來看著那黑影,肯定地說道:
“他沒有死,我舍不得的,他是我們的孩子,我不會讓他死的!”
“那他在哪里?你說???他在哪里?”
那黑影絲毫不為夢蓮的話所動,而是繼續(xù)問道,語氣咄咄逼人。
而心臟處也隨著她情緒的波動,鮮血噴出的速度越發(fā)快!
“我,我……”
夢蓮哆哆嗦嗦地,連話都說不清楚,只好眼巴巴地看著那黑影。
“你說啊?你說??!”
那黑影又開始情緒激動地圍著夢蓮轉(zhuǎn),聲音一次比一次尖銳,仿佛下一秒,夢蓮一個(gè)不注意就能把她生吞活剝了似得!
胡梓墨大手一揮,客棧門口的屏障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
很黑,黑得什么都看不清。
“老板,我……”
葉玉兒急急地伸出手,使勁地拽著胡梓墨的袖子,這黑色來的不正常。
她怕,因?yàn)樗匆娔菆F(tuán)黑漆漆的東西了!
那模糊不清的臉,那是臉啊?
慘白的嚇人,其中一只眼眶,還是爛掉的,有一條長長的蛆蟲,在里面鉆來鉆去的,嘴唇殷紅若紅豆般,正發(fā)出一聲比一聲更加尖銳的質(zhì)問聲。
那質(zhì)問聲,像是從嗓子眼里,硬生生地?cái)D出一般,毛骨悚然。
“小家伙,知道怕了啊?”胡梓墨看著葉玉兒閉著眼睛,死死地拽著自己,好笑地問道。
“沒有!”
葉玉兒一邊死鴨子不怕嘴硬地,不肯松口,一邊更加用力地拽著胡梓墨。
他丫的,這黑影,比她之前看過的所有阿飄,都還嚇人好嗎?
她不怕就有鬼了!
啊呸!
不是有鬼,是不怕才怪?。?/p>
“別怕。”
胡梓墨安撫地握了握葉玉兒的手,朝著那黑影道:“身前既然是道士,死后何必裝作厲鬼嚇人呢?我家小二可是被你嚇的不輕??!”
那黑影停下質(zhì)問聲,似乎有些詫異,胡梓墨知道他的來歷。
“你是什么人?我只要她。”那黑影幻化出一只手,指著夢蓮道:“我要她,陪著我!”
黑影的聲音,嘶啞中透著一絲深情。
怪異得很。
“你要她嗎?”胡梓墨悠然一笑,把葉玉兒護(hù)在懷里,然后詭異地笑了笑:“你確定你能要她嗎?她可是狐族公主,你要不起吧?”
“對,我要她陪著我,這輩子都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不管她是誰!”
這話聽得,怎么這么像表白嗎?
要是換個(gè)地方,換個(gè)場景,一個(gè)美男朝著自己心愛之人,拿著一束玫瑰,深情款款地單膝跪地求婚……
倒不是葉玉兒想多了,而是這黑影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不然怎么會這樣說,要真是恨之入骨,怕是早就要了夢蓮的命了!
何必一直遲遲不肯動手,夢蓮這么怕黑影,恐怕這黑影要她的命,只是眨眼的時(shí)間而已。
葉玉兒睜開眼,有些驚怕地往胡梓墨身后退了退,問:“你是不是還愛著夢蓮?”
沒有愛,哪里來的恨?
像她,對杜鵬并非恨,只是覺得惡心罷了。要是他不天天在她眼前忽悠,估計(jì)她八成都已經(jīng)忘了這人了。
記憶是有限的,會自動刪除那些不重要的。
可這黑影糾纏了夢蓮這么多年,不是愛,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