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把我們帶進(jìn)自家的大客廳,連個寒暄都沒有,直接切入正題:“我以為這件事已經(jīng)到此結(jié)束了,沒有想到他竟然又找回來了…”
皓文在這件事上似乎比我還有興趣,瞪著眼睛問:“那個…楊博士,什么玩意就結(jié)束了?然后又找回來了?”
楊博士指了指皓文懷里的寶寶,說道:“就是他!”
月瑤驚呼道:“那是我的寶寶!”
我也跟著在一旁附和:“對啊楊博士。”
楊博士冷哼一句:“現(xiàn)在或許還是,不過估計寶寶撐不了多久了。”
月瑤聽后,立刻便哭訴道:“楊博士,求求你救救我們的寶寶…”
我怕月瑤再出狀況,趕緊安撫她,可我也是心急如焚,楊博士徑自嘆了口氣后說道:“哎,我既然決定讓你們進(jìn)來,就不會坐視不理,可是你們寶寶的狀態(tài)確實不太妙,我對此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九指魑實在是太厲害…”
楊博士大概和我們講了一下關(guān)于九指魑的故事,大部分都和之前那個巫師講的一樣,只是多個兩個內(nèi)容。一個是當(dāng)年楊博士曾和眾多巫師合力將九指魑給鎮(zhèn)住了,說玄乎點就是被封印了。楊博士在將封印的過程時,顯得特別激動,好像這件事才剛剛發(fā)生。另外還有一件事,就是九指魑一旦瞄上哪個肉身,一旦將這個肉身的左手無名指咬掉,那個肉身就會徹底被九指魑侵占,也就是沒救了。
我聽完立刻就明白了巫師之前為什么要強(qiáng)調(diào)寶寶吸允手指這件事,原來是這么個原因。
楊博士同我們在客廳聊得正歡,一個衣著時尚,容貌姣好,年齡大概在三十左右的女性走進(jìn)了客廳,我們正琢磨這個人是誰,楊博士忙搶著介紹道:“這是我的學(xué)生,劉雪雪。”
劉雪雪很有禮貌的同我們打了招呼,然后說道:“那個,我還有些文件要修改,你們先聊…”
接著微微一笑,便轉(zhuǎn)身走到一間屋子里。楊博士看著劉雪雪的背影,解釋道:“劉雪雪最近在幫我寫一個論文,所以經(jīng)常出入我家,呵呵…”
我對劉雪雪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楊博士家里這件事一點也不感興趣,我只關(guān)心怎么做才能救我兒子,也很快把這個問題拋給了楊博士。
楊博士聽我說完也直奔主題:“要想救你兒子,我們今晚上還得去一下南湖公園。”
南湖公園就是當(dāng)晚我和于瑤帶孩子去散步的地方,楊博士隨即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晚上每個去公園的人都要打起精神,以免被從寶寶體內(nèi)驅(qū)逐出來的九指魑瞄上;另外他還給我們每人一道符,說一定要貼在身上,這一點相當(dāng)重要。
博士交待完這些就說先讓我們回去準(zhǔn)備,晚上六點直接在南湖公園匯合。接著就把我們送出別墅。
回去的路上,月瑤一直眼淚汪汪的盯著寶寶,我既心疼寶寶,也心疼月瑤,便在腦袋里組織語言,想想怎么安慰月瑤,可好不容易整理出來的思緒,卻被皓文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給打斷了。
“你說現(xiàn)在怎么都喜歡老牛吃嫩草???”
我沒明白他的意思,就問:“什么?”
皓文一臉壞笑道:“楊博士和劉雪雪唄,讓我想起了楊振寧和翁帆。”
他說完便大笑了幾聲,接著又說:“翁帆可真是虧了,嫁給楊振寧,本來以為他活不了幾年,等他死了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分得一筆家產(chǎn),可沒想到楊振寧卻那么能活,到現(xiàn)在還不是,自己活脫脫一個小姑娘硬是熬成了黃臉婆…”
我不耐煩的回敬道:“你少來,劉雪雪和楊博士才不是那種關(guān)系,楊博士只是劉雪雪的老師!”
皓文一臉的不服氣:“說的好像你真知道咋回事似得,這些人我太知道了,我和你說,他們這種所謂的成功人士都是精力很旺盛的人,旺盛到一個女人根本就不夠他們用的,你還別不信,我認(rèn)識的好幾個都是,不同時玩弄幾個女人,都顯不出他們有智慧。”
聽完皓文的話,我立刻便看了一眼月瑤,好在她的心思全在寶寶身上,壓根也沒有聽我們的聊天,不過我還是很生氣,嚷道:“你別在這胡扯,趕緊開好你的車。”
皓文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言語不妥,就不再說什么。
回到我家后,皓文陪著我們呆了一會就走了,我和月瑤全都守在寶寶身邊,一直守到夜幕降臨。
晚上六點,我們一家,還有楊博士都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南湖公園,皓文閑著沒事,也來跟著湊熱鬧,楊博士身邊則站著我們之前見過的劉雪雪。此時天色已經(jīng)十分暗淡,公園里人煙稀少,陣陣陰風(fēng)吹過,直叫人不寒而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寶寶在這里出事的緣故。我和月瑤按照楊博士所囑咐的,都將他給我們的符戴在身上,楊博士直接把符貼在胸前,皓文原本是把符揣在兜里的,可等他見了楊博士后,也學(xué)著人家把符貼在胸前。
楊博士帶著我們走到湖邊一個矮坡上,意味深長的說:“這里的湖其實是一個人工湖,湖的前身是一個處決犯人的刑場。”
我心想,怪不得覺得這里陰氣很重,原來是這么個緣故。一向好事的皓文問道:“楊博士,我們一會要怎么做???需要擺燭臺啥的做法么?”
楊博士白了他一眼,說道:“不需要,那些低級的把戲我從來不耍。”
皓文被噎得有些尷尬,傻笑幾聲,就不再說話,楊博士轉(zhuǎn)頭對我說了句:“一會你和你愛人聽我發(fā)令,我說叫魂,你們倆就分別在寶寶兩邊,對著寶寶,喊他的名字,叫他回家吃飯,連續(xù)喊三遍,且一遍比一遍慢,記住,無論期間發(fā)生什么,你們都不要管,一定把這幾句話喊完。”
我和月瑤同時點了點頭。楊博士又對劉雪雪說:“雪雪,你和皓文把我拿來的符,沿著湖邊給我貼,每道符大概間隔一米,現(xiàn)在就去,能貼多少貼多少。”
劉雪雪應(yīng)了一聲,便和皓文一起走了。和美女一起干活這件事,皓文是十分愿意做的。
楊博士分配好任務(wù)后,我和月瑤就像在家里一樣,直直的盯著寶寶,等著楊博士發(fā)令,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突然聽到不遠(yuǎn)處有人慘叫,我剛要去看,卻聽到楊博士很大聲的說了句:“叫魂。”
我和月瑤便不敢有絲毫的分心,雙雙圍在寶寶身邊,對著他的小耳朵,開始照著楊博士教的那樣,喊著寶寶的名字,叫他回來吃飯,我們倆說的一遍比一遍慢,大概喊道第三遍的時候,突然見到一團(tuán)黑影從寶寶的身體里閃了出來,同時還夾帶著某種刺耳的尖叫聲,既像是嬰兒的啼哭聲,又像是成年人的吶喊聲,十分詭異。與此同時,我還聽到有人在不遠(yuǎn)處大聲狂笑,聲音更是異??植?,我忍不住想抬頭看,卻被月瑤一把按下,這才想起教授的囑托,堅持把那句話的第三遍說完。
我和月瑤剛說完,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嬰兒啼哭,寶寶終于醒過來了,我和月瑤由于過分激動,什么也都似乎忘記了,此時此刻只想帶著寶寶離開這個破地方,就在這時,我看到劉雪雪一臉驚恐的從遠(yuǎn)處跑過來,她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出事了。”
我瞬間便被她從寶寶蘇醒所帶給我的喜悅中拉回到了現(xiàn)實。我警覺地問:“出什么事了?”
劉雪雪說:“你的朋友剛剛在貼符的過程中,不小心碰掉了身上的符,被惡靈附身了,之前一直瘋瘋癲癲,現(xiàn)在整個人昏迷不醒,博士因為耗神過度,現(xiàn)在也處于昏迷的狀態(tài)。”
事態(tài)的發(fā)展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不過寶寶的蘇醒還是讓我找回了丟失已久的冷靜,我先告訴她不要慌,接著幫她把楊博士抬到他們的車上,又和她合力把皓文抬到我的車上,簡單道了別,就立刻駛著車子離開了。
當(dāng)晚我就把皓文送到了醫(yī)院,把他安頓好了以后,我和月瑤才帶著寶寶回了家。寶寶當(dāng)晚的狀態(tài)特別好,時隔多日后,終于脫離了危險,像之前一樣同我和月瑤互動,并毫不吝惜的綻放那分分鐘融化人心的笑容。當(dāng)晚我們一家三口都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一早,我由于放心不小皓文,就又跑去醫(yī)院看他,皓文的狀態(tài)似乎不太妙,目光呆滯,好像是患了自閉癥一般,對外界的事物沒有任何反應(yīng),我無奈之下只好聯(lián)系他的父母。聯(lián)系好他的父母后,又惦記家里的寶寶,不知道寶寶今天的狀態(tài)怎么樣,于是又掏出手機(jī),打算給月瑤打過去,可拿出手機(jī)后,剛巧有一個電話打過來,是一個陌生號碼,我很客氣的問好:“喂,您好。”
電話那頭是一個十分著急的女人聲音:“你是張澤吧?”
我輕輕嗯了一聲,那個女人幾乎是哭腔:“我是劉雪雪,楊博士出事了,他…他一大早醒來,就一直在咬自己的手指…”
我頓時一個激靈,手機(jī)差點沒從手上滑下去,我聲音微微發(fā)顫的問道:“是咬左手的無名指?”
劉雪雪繼續(xù)哭腔:“對啊,他一直在,啊,楊博士,你怎么了,怎么滿嘴是血,楊博士,你要干什么,別過來,啊啊啊啊…”
接下來先是手機(jī)落到地上的聲音,然后又是忙音。我傻在原地,好久才緩過神來,我緩過神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開車回家看我的寶寶。
萬幸寶寶一切正常。
一周以后,我們一家三口搬家了,永遠(yuǎn)的離開了那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