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軒一睜開眼,看錢眼前的于博士,差點跳了起來,他試探性的問道:“于,于博士?”
于博士微笑著說道:“呵呵,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楊軒緩了好一陣,才開口說道:“于博士,我…我做了一個十分復雜的夢,復雜到有些可怕。”
楊軒于是將自己夢里的發(fā)生的事一一同于博士講了。于博士很認真的聽他說完,低頭沉思了一陣,緩緩說道:“你現(xiàn)在的情況確實比較復雜,我覺得你可能是有什么事在心中壓抑了太久,反復摧殘著自己的身心,才導致今天的結果,我在給你治療的過程中,也發(fā)現(xiàn)你有失憶的癥狀。失憶的成因當然有很多種,但是最為常見的一種,就是人們會選擇性的將一些自己不愿意面對的事情忘掉,這其實是一種人們在潛意識中對自我的一種保護,避免自己受到負面情緒的傷害,但大部分情況下是,你以為你已經(jīng)忘掉那些事,但是你的潛意識卻存有這些記憶,就會出現(xiàn)你之前發(fā)生的狀況,你想忘記的那些事,會通過夢的方式,不斷的刺激你的大腦,直到你將那些你本來想忘記的事情徹底想起來為止,而且,你越早的想起來,對你的大腦傷害就越小。”
楊軒聽了于博士的話,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頭部,嘴里喃喃的說道:“忘記了什么,我到底忘記什么?這個感覺實在太痛苦了,我一定要想起來,一定要想起來!”
于博士見他越來越激動,連忙上前安慰他道:“你不要太過擔心,我所說的情況也只是有可能發(fā)生而已,并不是一定能發(fā)生。你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于博士話剛說到一半,突然見楊軒一臉憔悴,雙目含淚的望著自己,用幾乎央求的語氣說道:“于博士,求你幫幫我,我覺得我快要崩潰了,我越來越分不清夢境和現(xiàn)實,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
于博士見他可憐的樣子,也不由得為之動容,嘆了口氣,說道:“這樣吧,我聽了你所描述的夢境,覺得這幾個看似毫不相干的夢彼此之間應該是有某些聯(lián)系的,或許你想忘記的一些事,就隱藏你的夢里。”
楊軒聽了于博士的話,連忙將之前做過的夢,如看電影一般,在大腦中過了個遍。他心想:“我做的這個夢是一個連環(huán)夢,前前后后共有三個,三個夢之中共同之處是出現(xiàn)了同一個人物,張旭,此外第一個夢和第三個夢還都和頭發(fā)有關,張旭,頭發(fā),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么聯(lián)系呢?”
楊軒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覺得腦袋都要爆炸了,于博士見他痛苦樣子,知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連忙叫停,極其溫柔的對他說道:“試試急速療法吧。”
楊軒聽后連忙抬起頭問道:“急速療法?”
于博士點頭道:“急速療法,是心理學上一個非常有效,不過也極其有危險性的一個方法。”
楊軒有些迫切的追問道:“具體需要怎么做?”
于博士顯出一臉的無奈,踟躕片刻后緩緩說道:“你需要開車在公路飛奔,速度要非???,是那種會讓人覺得很不安全的快,他會激發(fā)出一個人最深層次的自我保護欲望,讓你的注意力在飆車的那一刻高度集中,大腦處于高速運轉的狀態(tài),在這種情況下,你有可能會想起之前你迫切想要忘記的事,但是這個方法真的非常危險,我不建議…”
楊軒打斷于博士的話道:“博士,我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唯有死馬當火馬醫(yī)了,不然我做幾次那樣的夢,真的會瘋掉,總之你完全不要有這方面的顧慮,你只是好心提供給我一個方法,而選擇權則在我身上,我如果因為使用這個方法而發(fā)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結果,和您一點關系也沒有。”
于博士有些為難的說道:“你也先不要著急,我再幫你想想別的辦法!”
楊軒苦笑一聲道:“于博士您自己也很清楚不是么,如果您有更好的辦法,就不會提及這個辦法了。”
楊軒話說到一半,募地站起身來,目光堅定的繼續(xù)說道:“總之我已經(jīng)決定了,那個,我的車技還是不錯的,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總之,真的要好好感謝您,我的事情,讓您費心了。”
于博士憨笑道:“呵呵,哪里的話。既然你決定這么做了,那么我只能祝你好運了,希望聽到你的好消息。”
楊軒很客氣的同于博士道了別,便匆匆離開了。他按照于博士所提供的方法,將車緩緩的開到了高速公路,接著便猛地加速,車便開始在公路上飛奔,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楊軒用余光掃了一眼道路兩旁的樹,只見原本間距很遠的樹已經(jīng)連成了一片,他開始感覺到一股莫名的興奮,楊軒知道這是由于體內的腎上腺素短時間內分泌過多造成的,他現(xiàn)在的情況果如于博士所說,大腦處于高速運轉的狀態(tài),注意力也非常集中,他開始在大腦深處搜索潛意識中關于自己想要忘掉的記憶,提取這個記憶的關鍵詞便是張旭和頭發(fā),可是這兩者到底有什么聯(lián)系呢?”
楊軒猛然想起一件事,他的第三重夢中提到自己之所以住院,是因為一家不是很正規(guī)的美容院給自己的頭部打了麻藥,而不知怎地,他自己卻知道一件事,對人的頭部注射少量的麻藥就會引起人的休克,而稍稍過量就會致人死亡,可自己明明知道這一個常識,為什么還會準許他們對自己注射麻藥呢?
楊軒想著想著,突然間,一些記憶逐漸的浮現(xiàn)在眼前,張旭,楊璐,劉雪,美容院,麻醉劑,美容院…原來真相是這樣的,楊軒才是那家不是很正規(guī)的美容院的老板,美容院的主要業(yè)務,便是治療脫發(fā)。當初他為了謀取暴利,徑自發(fā)明了一個違背醫(yī)學常識的方法,不是給人植發(fā),而是直接植帶頭發(fā)的皮,可要做這個手術,就要給脫發(fā)的人頭部注射少量麻藥,很多人為了美麗以致于完全失去了理智,完全不去想這個手術所帶來的嚴重后果,便欣然同意做這個手術。
結果在一次多人手術中,有三個人因為頭部注射了過量的麻藥從此再也沒有醒來,這三個人便是張旭,楊璐和劉雪,楊軒的美容院從此被封掉,他也因此賠光了所有的錢,不過因為找人活動,才保住自由身,沒有鋃鐺入獄。
這段記憶是他人生中極不光彩的一筆,他不想就此墮落下去,想東山再起,重新來過,于是便采用自欺欺人,自我麻醉的方法,想將這些昏暗的歷史徹底忘掉,可卻沒曾想,表面上好似已經(jīng)忘記了的事,卻深深的印在自己的潛意識中,他便因此患上了一種極為罕見的病癥,這個病癥沒有具體的名字,具體癥狀便是經(jīng)常會做噩夢,而且做夢的人分不清夢境和現(xiàn)實,漸漸的越來越嚴重,會忘掉更多的事。
楊軒想起這些他當初拼命想忘記的記憶,不僅沒有覺得輕松,反而感到更加的絕望,他嘴里不住的自言自語道:“想起來了,最終還是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最終還是…”
他正在慌神中,突然眼前是一輛車速較慢的大型貨車,楊軒來不及躲閃,連忙急打方向盤,車子在原地打了一個轉,接著重重的撞在高速路邊的路基上,超強的沖擊力瞬間讓楊軒昏死過去。
過了許久,楊軒才緩緩睜開眼睛,此時他的眼前模糊一片,他在心里默默的疑問道:“我是死了么?這是哪兒?”
他努力的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此時正坐在地鐵上,車廂的門口處站著三個年齡較大的人,在那里不知道低聲交談著什么。他的對面坐著一個同他年齡相仿的小伙子,小伙子旁邊還有兩個妙齡少女。
楊軒仔細的看了一眼那個小伙子,頓時滿臉驚駭?shù)拿摽诘溃?ldquo;張,張旭?”
只見那個小伙子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他一眼,沒有搭話,那兩個妙齡少女便是夢中出現(xiàn)的楊璐和劉雪,門口那三個老大爺,便是夢中醫(yī)院出現(xiàn)的那三個老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