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說完了話,楊軒頓時驚詫萬分,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他靠在床被上懵了好久,才緩緩問道:“我得了什么病?”
護士聽后先是一驚,緊接著便一臉關(guān)切的問道:“你真的什么也記不清了么?”
楊軒輕點了點頭。護士便轉(zhuǎn)身出門,片刻工夫又再次進來,只不過這次她的身后又多了一個人,楊軒看到那個人頓時愣了一下,接著便本能的說道:“張旭,怎么是你?”
那個人聽后也是一愣,緊接著微微一笑道:“怎么就不是我呢?”
楊軒連連搖頭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怎么會是醫(yī)生?”
那個人怔了一下,接著對那個女護士說道:“看來真的是影響到他的大腦,我覺得似乎比咱們之前想的還要嚴重。”
他說完后又轉(zhuǎn)頭面向楊軒,湊到他身邊,緩緩的坐了下來,語重心長的說道:“我聽楊璐說,你似乎忘記了你是怎么住到這里的。”
楊軒聽到楊璐的名字,更覺得十分奇特,因為之前那個女護士帶著口罩,他沒有認出來,可此時聽到醫(yī)生說出楊璐的名字,他便仔細的盯著那個女護士看了看,一眼便認出來她就是在夢里面和自己一起露營的楊璐。楊軒心道:“于博士之前說人在現(xiàn)實生活中見到的人和事,都會在夢中夢到,原來竟是真的,看來我住進這個醫(yī)院的時候,應該是已經(jīng)同他們相識了,可是我到底是怎么住進來的呢,這之前都發(fā)生了什么?
張旭見楊軒不說話,便接著說道:“嗯,情況是這樣的,你之前由于脫發(fā)比較嚴重,因此到一家私人美容院去做生發(fā)治療,結(jié)果那家美容院由于不是很正規(guī),使用了一種嚴重違背醫(yī)學常識的植發(fā)技術(shù),并且對你的頭部竟然還使用了麻藥,致使你昏迷不醒,后來你便住進了我們這家醫(yī)院,你住進來的時候醒了一次,那個時候很多事情都還記得,我們本以為你要好了,不過之后你又再次昏迷,就一直睡到現(xiàn)在。
楊軒聽后輕輕“哦”了一聲。張旭怕他又再次昏迷,于是便說:“你剛醒,先好好恢復一下,我和楊護士就先不打擾你了,如果你覺得有哪里不舒服,就按你床頭邊上的按鈕,我們聽到你的呼叫,就會立刻趕過來。”
張旭和楊璐接著便退出病房。
楊軒目送他們離開后,接著便環(huán)視了一下病房,他所在的病房是一個四人間,他的床位在最外側(cè),里面的三個床位也都住了人,是三個年齡較大的老大爺,此時這三個人正坐在最里面的床位上聊天,還時不時的看向楊軒,楊軒偶然瞥見那三個老大爺看他的眼神,覺得有種陰森森的感覺。他連忙避開他們?nèi)齻€的眼光,佯裝著沒有看見。掏出自己的手機來,打算給于博士打一個電話,匯報一下自己目前的情況,也把自己之前做的奇怪的夢和他簡單敘述一下。他在手機的通訊錄里面找到于博士的名字,于文澤,接著便撥通過去,電話接通后,楊軒便立刻很有禮貌的問好:“于博士好啊,好久不見了…”
楊軒說完了話,對面卻沒有回音,楊軒起初以為是信號不好,接連叫了幾聲:“于博士?聽不見么?喂?”
卻只聽電話那頭滿是疑惑的聲音道:“于博士?你是在叫我么?”
楊軒一愣,接著說道:“對啊于博士,有什么不對么?”
只聽電話那頭驚聲道:“什么魚博士,蝦博士的,我是于文澤,你們單位的門衛(wèi),你小子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楊軒聽到他的話,電話差點沒拿穩(wěn),從手里掉出去,不過他很快調(diào)整情緒,接連說道:“啊抱歉,打錯了,哈哈打錯了,那個你們的名字挨著,挨著,呵呵…”
楊軒撂下電話,頓覺一股寒意涌上心頭,讓他脊背發(fā)涼,原來之前的一切竟然都是自己做的夢,夢中所發(fā)生的事,和現(xiàn)實之間有著某種聯(lián)系,可又脫離于現(xiàn)實,楊軒很慶幸自己最終還是醒了過來,雖然由于種種原因住了院,不過比起夢中可怕的經(jīng)歷,還是要好的多。
到了稍晚一些的時候,張旭又過來看他,見他起色較一開始醒來的時候明顯好的多,便欣慰的笑了笑,對他說道:“看來這次你算是徹底醒來了,應該不會再昏迷了。”
楊軒聽后會心一笑道:“是啊,這次總算是醒過來了。”張旭微笑著說道:“不錯不錯,接下來你沒事的時候多回憶一下之前發(fā)生的事,你的大腦由于太長時間處于沉睡的狀態(tài),所以身體的功能雖然恢復很快,可是大腦的部分功能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徹底恢復,不過應該并無大礙,明天應該就可以出院了。”
楊軒連忙道謝:“讓張醫(yī)生費心了。”
張旭便說:“哪里的話,這是我們做醫(yī)生的職責,那么你繼續(xù)休息吧,還是那句話,覺得有任何的不適就傳喚我,我立刻就過來。”
楊軒憨笑著點了點頭。
張旭離開以后,楊軒又看了一眼那三個人,見他們竟然還在嘀嘀咕咕的說些什么,頓時覺得很奇怪,到了晚上,已經(jīng)是休息的時間,可他們?nèi)齻€卻依舊沒有要睡去的意思,楊軒心道:“有什么話題會這么有趣,會讓這三個老大爺從下午一直聊到這么晚?”
他于是沖著他們?nèi)齻€叫了一聲:“唉,你們?不打算睡覺么?”
那三個人聽到楊軒的話,齊齊的轉(zhuǎn)頭看向他,詭異的目光中似乎包含了很多內(nèi)容,楊軒頓時咽了一口唾沫,轉(zhuǎn)過頭來,當做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楊軒在床上躺了一會,本來想睡一會,可是他一想到那三個人怪異的舉動,便輾轉(zhuǎn)反側(cè)的睡不著,忽然間他覺得背后好像有人在偷偷看他,他悄悄轉(zhuǎn)過頭,頓時嚇了一跳,只見那三個人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做到了自己的對床,眼睛齊刷刷的盯著自己看。楊軒有些沉不住氣,拉下臉來對著他們?nèi)齻€人嗔怒道:“我說,你們大半夜的不睡覺,盯著我看什么呢?”
可那三個人卻仿佛沒聽見一般,繼續(xù)盯著他看,一聲不吭。
楊軒見狀,便立刻翻過身去,不再看他們,心道:“明天不管好不好我都要出院,這三個人太特么嚇人了。”
轉(zhuǎn)眼間便到了第二天,楊軒早早的便醒來,他偷偷向里面看了一眼,見那幾個人此時都分別睡在自己的床上,頓時松了一口氣。他輕悄悄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很快收拾好東西,找到醫(yī)生休息室,同張旭道了別,便快步離開了醫(yī)院,他剛走出醫(yī)院的大門,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差點嚇破了膽,只見跟他同房的三個病人此時正站在醫(yī)院的陽臺上,對著他手舞足蹈。楊軒忙轉(zhuǎn)過身,加快了腳步,突然看見不遠處有一輛空著的出租車,他連忙對著出租車招手,出租車很快便開到了他的身邊。楊軒坐上出租車以后,便對出租車的司機說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可司機卻好似沒有聽見一般,楊軒把話又重復了一遍,司機卻忽然轉(zhuǎn)過頭來,一臉嚴肅的說道:“你是這個醫(yī)院的剛出院的病人?”
楊軒有些驚訝的回答道:“是啊,有什么問題么?”
司機朝著車子的后面看了一眼,說了句:“慘拜!”
楊軒聽得一頭霧水,連忙問:“什么?”
司機卻并不回答,好像惹上什么麻煩一般,催促楊軒趕緊下車,楊軒有些不悅道:“你是出租車司機唉,怎么會趕客人下車呢,你今天不說出來一個有說服力的理由,我是不會下車的。”
司機聽后,猶豫了一下,便道出了自己的理由:“你沒有聽說過慘拜么?一個人如果昧著良心做了壞事,就會受到上天的懲罰,會因為一場意外而住進醫(yī)院,如果他在醫(yī)院中及時反思悔改,那么他便可以保住一條命,可是如果他不思悔改,繼續(xù)我行我素,上天便會安排凡人在他離開醫(yī)院的時候?qū)λM行慘拜,就像陽臺那三個人一樣,而他會很快死于意外。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辦法活著離開這里,趕快下車,不要連累我。”
楊軒聽得一頭冷汗,可他卻實在想不出自己在住進來之前到底是做了什么壞事,他剛想開口再問個明白,突然聽到一聲巨大的汽車轟鳴聲,楊軒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他所在的出租車便被一亮超大號的卡車撞得飛了出去。
楊軒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喊了出來,一下子從一把椅子上跌了下來,于博士連忙搶步過去將他扶起,一面用手拍打他的后背一面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醒來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