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下樓了,嘴里還在不停的罵罵咧咧。
“我們昨晚在電影院!”我對著躺在床上驚愕的看著我的默說:“是誰走進(jìn)了我們的家里?”
“不知道!”
“他還敲了我們家的地板!”
“我們昨晚也敲了電影院的地板!”
是報復(fù)?還是惡作?。?/p>
總之,我們昨晚并沒有找到答案!
也許電影院下面根本就沒有下面一層!
也許那個人根本就不住在那里!
也許那個叫吳邪的密碼破譯大師,是一個騙子!
也許那張被針撮得密密麻麻的針孔,不是一個密碼!
我想到了一個人,他是一個電腦高手。或者說她是一個破譯網(wǎng)絡(luò)賬號的高手,他叫大豐。
“喂?”大豐正在睡覺,聲音里充滿了慵懶和不耐煩。他一般都是在黑夜里工作的,所以也叫‘黑客’。
“幫我破譯一個賬號!”
“可以!”
我坐在沙發(fā)上開始等,像昨天在網(wǎng)吧里等待那個人一樣。
大豐沒讓我失望,沒過多久,他終于發(fā)來了一個信息:是那個人的密碼。
我輸入賬號和密碼,里面的內(nèi)容一覽無遺。
此刻的我,也成了令人膽寒的偷窺者。
我登上了那個名字叫做一連串?dāng)?shù)字的人的QQ號碼。
他的聊天記錄里,有一段對話:“他上鉤了?”
“嗯!”
“他給了多少錢?”
“兩千!分給你一千!”
“合作愉快!”
“在貼吧里重新再編一個故事吧!這個故事太土了!”
我下樓,攔了一輛車沖到吳邪的家里。
他正在神色飛揚的對著一個陌生人講述著他最新破譯出來的密碼。
我揮拳,打掉了他僅剩的兩顆門牙。
他不能再說話了,他成了一個新鮮的啞巴。
剛走出吳邪的家門,手機(jī)響了。是默打來的電話:“你在哪里?”
“你醒了?”
“是的!”
“我在外面,馬上就回去!”
“你說過無論去哪里,都要留下證據(jù)的!我希望你也是!”
“我錯了!”
“我要去商場買一些新鮮的蔬菜回來!”
“好的!”
“剛剛電信公司來人了,新裝了一條網(wǎng)線!”
“知道了!”
默掛掉了電話。
我回到家里,默已經(jīng)出門了。從窗戶里伸進(jìn)來一條嶄新的網(wǎng)線。
我打開電腦,連接上新裝的網(wǎng)線,登上QQ。那個‘陌生人’的圖像還一團(tuán)灰色。
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回到桌面上,我仔細(xì)的欣賞電腦的待機(jī)畫面:是一幅非常美麗的風(fēng)景畫。
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很平靜。
我隨意點開一個文件夾,我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看清楚文件夾的名字。
文件夾里,慢慢的,不停的蹦出來許多許多很小的圖標(biāo)。我點開其中一個圖標(biāo):是一張照片!一張結(jié)婚照片!
照片中,那個姑娘雙手疊加,瞇細(xì)著眼睛端坐在一張漆色的木椅子上;她的身邊,是一個一身雪白的衣服,胸前帶著嬌艷欲滴的大紅花的男人。
我又點開另外一個小圖標(biāo),還是和剛剛那張一樣的照片。只是照片中的男人和女人都是另外一個模樣。
剩下的照片,不用看,一定也都是這樣的照片——紙人的結(jié)婚照片!所有的女人一定都是閉著眼睛的!
它們又出現(xiàn)了!
它們被悄無聲息的送進(jìn)我新買的電腦的回收站里。電腦的回收箱,此刻成為了他肆無忌憚的作案中轉(zhuǎn)站。
那個QQ名叫‘陌生人’的人的圖像依舊是一團(tuán)灰色。
我開始恐懼回收站了。我在想回收站是不是也可以刪除呢?
我點擊鼠標(biāo)右鍵,并沒有刪除回收站的條目。電腦里所有的條目文件都可以刪除,除了回收站。它就像大街上的垃圾桶一樣,有著特殊而又不可替代的意義!
那個人像影子一樣纏著我!就像默的歌里的那句歌詞一樣:我會像你的影子一樣愛著你!
他不是愛我!他是在嚇我!而且我也不知道那個名叫‘陌生人’的人是男是女!
也許她是一個女人!也許是一個男人!也許它僅僅是一臺被人操縱的電腦,而我的電腦就是被那臺電腦控制的‘肉雞’!
“你是她嗎?”我對著電腦問。
我知道電腦不會說話。
“我想聽你說話!”
電腦依舊沒有聲音。
“我知道你一直在悄悄的看著我!你知道我所有的一切!”
電腦還是沒有聲音。
我只聽見我心跳的聲音。
“你是不是想和我說悄悄話?”
我插上耳機(jī),電腦微微震動了一下。
我戴上耳機(jī),只聽見耳朵和耳機(jī)摩擦的聲音。
“你是不是照片中某個閉著眼睛的女人?”
電腦里突然傳來一陣‘吱啦吱啦’的聲音,極其刺耳。像是一個女人哭泣的聲音。
這是我的想象!如果電腦真的是照片里的某個女人的話,她的哭聲應(yīng)該是這個樣子的。
我所認(rèn)識的照片里的女人,全部都是意外身亡的:溺水;車禍;甚至無故消失。他們被無端的做成一個紙人,嫁給了另外一個根本不認(rèn)識的紙男人。
我拔掉耳機(jī),電腦也立刻恢復(fù)了安靜。
我應(yīng)該來找一個更有意義的事情做。
默不在家,我也變得放肆起來。
我進(jìn)入了一個本市同城聊天室,里面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我懶得去看聊天室的人數(shù),因為每時每刻都會有和我一樣無聊,尋找語言刺激的人。
一個陌生的女孩加了我,她的網(wǎng)名叫做‘一天到晚游泳的魚’。
“你好!”她先說的話。
“你好!”在還未暴露出本性之前,我必須保持一個紳士的形象。
“我能和你聊聊嗎?”
“可以!”
“我知道你已經(jīng)找到了女朋友!”
“是的!我們很投緣!”
“而且我還認(rèn)識她!”
“是嗎?”
“是的!你們第一次聊天的時候,她就坐在我的旁邊!”
“哦!”我感覺這個世界太小了,一不留神就會碰到一個和自己有牽連的人。
“如果當(dāng)初我主動的話,也許現(xiàn)在我就是你的女朋友!”
“只能說我們無緣!”
“我有男朋友了!也是在聊天室認(rèn)識的!”
“恭喜你找到真愛!”
“他住在性郊!”
“什么?”這是一個奇怪的地名,我也不會相信偌大的版圖上,會有這樣一個地名。
“對不起,我說錯了!”她又發(fā)來一句話:“他住在西郊!”
“哦!”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其實我們都是成年人了!莋愛和性郊也都很平常,對嗎?”
“對!”
“我現(xiàn)在就在我男朋友家,歡迎你和默來我家玩!”她好像和默很熟悉,竟然能輕易的說出默的名字。
“好的!”
“其實那天我看見你們在西郊了!只是沒有來得及叫住你們!”
“你在哪里看見我們的?”
“鴨子灣水庫旁邊!那時候我和我男朋友正在山上!”
“哦!”
她下線了。
她又把我的思緒帶到了鴨子灣水庫里,我的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那個被水一點一點吞沒的啞巴。
她也給我?guī)砹艘粋€新的笑料:西郊說成了性郊!
性郊不是莋愛嗎?
我的腦袋里一陣靈光,急忙撥通了默的手機(jī)號:“幫我問一下你認(rèn)識的那個盲文老師,盲文是怎么讀的?”
“怎么了?”
“沒什么!我就是想知道。”
過了沒多久,默又打電話回來:“盲文是用針把拼音扎在紙上,然后根據(jù)拼音讀出來的!”
我欣喜若狂!
這么說,那封信里的盲文應(yīng)該是這樣的一句話——我看見你們在西郊!
默回來了,手里提著滿滿一大兜子菜。
“你和一個女人聊天了?”默的話裝滿了濃濃的醋意。
“嗯!”我像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小孩一樣,埋頭坐在電腦前。
“她剛剛給我打電話了!”
“你們很熟悉嗎?”
“不是很熟悉!”
“哦!”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我裝模作樣的在電腦上碼字,其實腦袋里一片空白。我的腦袋里,不斷的浮現(xiàn)那一句話——我看見你們在西郊。
西郊緊挨著鴨子灣水庫。
他看見我們又何妨?我們在西郊并沒有做什么壞事。
默在廚房里做飯,從廚房里不斷的飄出來一陣陣飯菜的香味。
天似乎比平時黑的早。
吃飯的時候,默突然對我說了一句話:“你說今晚會不會還有人敲我們家的地板?”
“我在客廳里守著!”我是一個男人,應(yīng)該擔(dān)起保護(hù)女人餓職責(zé),尤其是我心愛的女人。
默半躺在沙發(fā)上,玩著手機(jī)里面的游戲。還是那款無聊的拼圖游戲。
我知道她在等待著九點鐘的到來。
我坐在電腦前繼續(xù)碼字,其實也在等待著九點鐘的到來。這樣我就能欣賞默倒映在淡綠色玻璃門上的影子了。
有的時候,朦朦朧朧的影子要比真實的身體好看!
默躺在床上,蜷縮在被窩里,像一只貓一樣。
我坐在沙發(fā)上,茶幾上還放著那張用針撮得滿是針眼的信紙。
我閉上眼睛,把自己想象成一個盲人,用手指頭輕輕的一個一個摸著上面的針眼??墒俏业哪X袋里只浮現(xiàn)出那么一句話:我看見你們在性郊!
我看見你們在西郊!
一個盲人怎么可能看見我們在性郊?
一個瞎子怎么能看見我們在西郊?
西郊,到底隱藏著一個什么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