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邵陽的父親死了。”陳文哲淡淡說著,然后深深看一眼小貝。
現(xiàn)在小貝不能出院,沒有人陪著她,我只能留下來,當然,我還希望陳文哲也能留下來。
看了小貝一眼,陳文哲又繼續(xù)說:“我們留下來吧,不過,明天必須得出院了,這里陰氣太重了,這個病房里不只死了邵陽父親,還有一個人,也是陰魂不散,一直都留在這里不肯離開,那個護士也是死人!”
我握著小貝的手,聽著陳文哲的話,說什么也不敢住到對面那張病床上了,現(xiàn)在讓我去護士臺,我都有心里負擔啊。
好在陳文哲說我們留下來吧,他在這里,我還有些底氣。
小貝也有幾分懼意,緊緊回握著我的手:“明天就出院,這里好怪啊……”
越到夜間,陰氣越重,此時小貝也感應到了,也在害怕。
“是挺奇怪的。”我也回應著小貝:“我們今天就擠在一張床上吧,不然,我會怕!”
我這個提議,小貝也沒有反對,只是點了點頭,陳文哲則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倒是一副悠閑的表情。
他自然不會有懼意了,他就是一個鬼嘛。
我側頭看了一眼小貝,她也瞪著大眼睛,沒有一點睡意。
我兩就大眼瞪小眼。
“邵陽的父親……今天出院了?”我心里想著,嘴上就問了出來,不是我一定要知道邵陽的父親,而是實在沒什么事情。
這樣靜悄悄的,更可怕。
“是轉院了。”小貝不想睡,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病情惡化了。”
我有些懵了,轉院的話,應該不是死在這里啊!
怎么會這樣?
他的靈魂為什么會在這里,遲遲不肯離去?
這太不可思議了,這時我看到陳文哲也一臉的意外,狠狠擰了一下眉頭,估計他更疑惑吧。
而且今天下午見到邵陽,他根本沒有一點悲傷的樣子啊。
我也坐了起來,和小貝并肩靠在床頭,房間里的燈通亮通亮的,這個時候,我們根本不敢關燈的。
“竟然惡化了……”我也自言自語,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病床,小貝也抬頭!
我啊的尖叫一聲,小貝更是慘叫一聲,然后雙手猛的摟了我的手臂,大眼睛直直的瞪著那張床,我也死死的瞪著那張床,其實我也不想看,就是不由自主的瞪著那里。
病床上,一臉滄桑的老者靜靜的躺著,很痛苦的喘著氣,胸膛劇烈起伏。
那樣子,根本就是快要斷氣了。
小貝抓著我的肩膀,那樣用力,可見她多么害怕。
都抓到我的胸口了……
陳文哲則走到了病床邊,低頭打量著病床上的老者。
他也沒有動,因為老者只是在那里喘息著,并沒有什么攻擊性。
這時門被推開,我在衛(wèi)生間里看到的全身是血的護士走了進來,她根本不看我們,只是徑直走到了老者的床邊,動作嫻熟的給他掛液體,而且還看了一眼陳文哲。
他們是同類,應該能看到彼此的。
小貝顯然也看到了女護士,嚇得全身顫抖,上牙打下牙了,那臉上的驚恐絕對不是偽裝出來的,我一時間有些懵了,小貝竟然也能看到鬼?
可她為什么沒有看到陳文哲?
女護士給老者掛好液體,還回頭看了我和小貝一眼,就扯著嘴角笑了一下,我看到她的嘴唇血紅血紅的,笑的時候,牙齒都是紅的,就像……剛剛喝過血一樣!
我快要瘋了,只能和小貝抱的更緊些。
“她……她每天都來給我掛水!”小貝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說話也有些不清楚了:“她,她她是人是鬼??!”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小貝了,其實我也不敢太相信小貝。
不知道這兩天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我總覺得小貝有點怪,特別在衛(wèi)生間的時候,真的很奇怪!
女護士離開后,陳文哲便走回了我身邊,還是盯著小貝看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不要怕,沒事的。”
怎么會沒事?那可是鬼??!
“有我在。”緊接著陳文哲又說了一句,他這是在刷存在感?。?/p>
我白了他一眼,夜色還早,這一晚上,注定要提心吊膽的過著了。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快到半夜12點了,我覺得更冷了……
不過陳文哲的話的確讓我的心平靜了一些,沒有那么害怕了。
只是還是不敢睡覺,一抬頭就能看到那個邵陽的父親!
不知道其它病人住在這個病房的時候,會不會看到?
“佳佳!”我不敢多看邵陽的父親,所以,就轉過頭來胡思亂想,這個時候,小貝卻推了我一把。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邵陽的父親竟然站了起來,表情僵硬,目光平直,然后一步步向窗邊走了過去。
陳文哲一直都坐在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沒事。”
他是不怕,我真的怕??!
不自覺的全身發(fā)抖啊。
更是和小貝抱成了一團。
緊接著,邵陽的父親就走到了窗前,一個縱身跳了下去……
“啊……”我和小貝都同時尖叫,我用雙手捂了眼睛,什么也不敢看。
陳文哲隨即說道:“都是假像,不要怕,我想,邵陽的父親應該是自殺的。”
他說話的時候,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忙睜開眼睛,這時,才發(fā)現(xiàn)病房里什么也沒有了。
病床上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什么也沒有,就是輸液的瓶子也都消失無蹤了。
我用力揉了一下眼睛,又看了看房間的病床,的確什么也沒有,我就推了小貝一下,讓她也去看。
小貝開始不敢,我說了什么也沒有,她才把捂在臉上的手移了開來,很小心翼翼的抬頭看過去,也是一臉的吃驚。
“怎么回事?”小貝瞪著我,也不可思議了。
我也只能搖頭,抬頭去看陳文哲,他笑了笑:“邵陽的父親應該是冤死的,所以才會陰魂不散,留連在這里不肯離開,還每日重復著他死時的情景。”
每日?不知道小貝前幾天是怎么過來的,難道沒有看到?
“那邵陽……”我看著小貝,其實是對著陳文哲說的話,要知道,邵陽這幾日可是陪著他的父親在這里了。
我親眼看到的啊。
“所以說,這個邵陽不是普通人。”陳文哲這時才正了正臉色,似乎也多了幾分疑惑。
也是一副不明白的表情。
“你這幾天晚上沒有看到什么異常嗎?”我只能轉而問小貝,雖然房間里什么也沒有了,可剛剛的一幕還在腦海里揮之不去,還是無法淡定啊。
小貝卻搖了搖頭:“沒有啊,都很正常的。”
“可是那個護士……”我還是覺得不對勁,似乎那個護士是負責這個病房的呢。
那么這幾天,都是這個女護士在給小貝打針輸液了。
會是正常嗎?怎么想都不應該是正常的,我只能搖了搖頭,一點擔心的看著小貝。
小貝也皺了一下眉頭,小臉一下子就青了,都有幾分透明色了。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被嚇到了。
“我是不是……已經(jīng)被鬼盯上了!”她的表情都僵了,直直瞪著我,說的不是疑惑,而是十分肯定的。
我想點頭,怕她承受不了打擊,想想當時自己被鬼纏上時那種無助,悲涼,那種崩潰要差點發(fā)瘋的感覺,我就很能理解現(xiàn)在的小貝。
其實我還是懷疑小貝的,只是見她此時蒼白著小臉,就有些心疼了。
“沒有關系的,我們都陪著你。”我抱了抱她,她倚在我的旗袍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摟著我的脖子一邊哭一邊說:“佳佳,我還小啊,我還這么年輕啊,我不想死啊,我現(xiàn)在怎么辦啊……”
哭的傷心欲絕。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學著陳文哲的語氣:“別怕,會沒事的。”
天知道,會怎么樣了!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被卷進來了,要全身而退,難如登天了。
而小貝似乎也無法跳出去了。
真是悲慘的人生。
我們兩個真的是同命相憐啊。
接下來,就沒有發(fā)生什么異常了,我和小貝就抱在一起,竟然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還是被例行查房的大夫給吵醒了,睜開眼睛,已經(jīng)是早上八點多了。
陳文哲正站在床邊,低頭看著我:“我們回去吧!”
他似乎一夜未睡,面色有些疲憊,這鬼竟然也會疲憊啊!
我真的不能理解這樣的陳文哲,他到底是什么鬼?真的太不正常了。
“小貝,你怎么辦?要出院嗎?”我這時看了看小貝,這病房里出了這樣的事,小貝一定不敢住下去了:“要不要通知伯父伯母過來?”
她還不知道家在哪里,我也沒辦法送她回家。
當然,也不能領回陳文哲的家里,到時候我可能會被她的問題炸彈給轟死,而且我還解釋不了,為了避免麻煩,我就住到開學,趕緊回宿舍。
“嗯,我手機在馬桶里,用你手機吧。”小貝一臉的無奈,極小聲的說道。
我自然雙手奉上:“你隨便。”
不多時,小貝的父母就到了,小貝拉著我說一起去她家看看,我猶豫了一下,去看陳文哲,他倒是沒有反對。
便一起坐上了出租車,這一次,出租車坐滿了,陳文哲竟然坐在我的腿上,我想發(fā)火,他便用眼神示意我,小貝和她的父母都在!
這種流氓胚子,真是氣死人了。
為了不引起小貝和她父母的懷疑,我也只能忍了。
不想陳文哲變本加歷,整個人都倚在我的懷里,他雖然是鬼,卻有重量,我只能動了幾下,他是側坐在我腿上的,此時雙手摟著我的肩膀,臉離我的臉那么近,我一動,他就笑了一下,臉離我更近了,幾乎就要貼上來了。
這時我真的不敢動了,只能咬牙切齒瞪著他。
“佳佳……”小貝輕輕推了我一下:“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擠到你了?”
一邊向旁邊挪動了一下。
小貝媽媽也向一旁挪了挪。
她父母人很和善,讓我覺得特別的親切。
這時陳文哲卻得寸進尺的摟著我,在的我耳邊吹氣:“有了這個小貝,你就無視我的存在了,這是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