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媽媽四下看了看,卻是一臉的溫柔:“小染,別怕,媽媽在這里。”然后給小染擺好飯盒,拿了筷子:“這個世界上沒有鬼的。”
我看著叫小染的小姑娘,她沒有再說什么,只是乖順的點著頭:“可是……姐姐和護士說這里有鬼,媽媽我好怕啊!”
小手緊緊抓了她媽媽的衣襟,一臉的天真無邪。
我一下子就無言以對了,這么小的孩子,怎么會這么聰明啊?
她真的要瘋了。
就算是張小雨靈魂附身了,也不可能反映這么快啊。
這根本就是拿話堵我呢。
小染的媽媽嫌惡的看了我一眼,卻是視線落到的我的旗袍上時,僵了一下,狠狠皺眉:“姑娘,不要嚇唬小孩子。”
說的好像都是我的錯。
小染更是對著我吐了吐舌頭,一副調皮樣子,只是眸底閃過一抹冷芒,我絕對沒有看錯。
我有些訕訕的看著小染的媽媽,我能說你女兒是鬼嗎?我只能無奈的回到小貝的病床邊,看了看頭頂的藥瓶子。
不知道小貝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我有一種走到哪里都能見鬼的感覺。
一切都是因為這件旗袍。
小染和她的媽媽說笑著,我坐在病床上發(fā)呆。
突然門被推開,我抬頭,竟然是陳文哲緩步走了進來,一副隨意的樣子,就那樣看著我:“這樣一個小鬼,都把你給耍了。”
語氣里還是不屑,一邊低頭,若有所思:“你真的是賀家人嗎!”
那聲音不高,不過我聽清楚了。
我的確姓賀,他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我只能瞪著他,對他,我也是夠了,連看都不想看他了。
所以,他進來,我只瞪了他一眼,就繼續(xù)去看小貝。
陳文哲走進來的時候,有說有笑小染和她媽媽停頓了一下,小染向我這邊看了過來,臉色一下子白了。
不過,她的媽媽卻沒有一點表情變化。
看樣子,這個小女孩能看以陳文哲。
陳文哲也看了小染一眼,冷笑著說道:“你這段數太低了,沒意思。”
我只能瞪著陳文哲,他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東西,遞到我手里:“放在你朋友的衣服口袋里,很快就醒了。”
小染還看著這邊,一臉的好奇。
她媽媽問了她幾次在做什么,她都沒有回答。
我接過來,對著小染比劃了一下,嚇得她一陣瑟縮,臉都青了。
看得出來,小染很怕我手里這個東西,應該是驅鬼一類的。
她媽媽也注意到了她的變化,向我這邊看過來,我已經把那個奇怪的黑珠子放在了小貝的貼身口袋里。
下一秒,就見小貝動了一下,竟然真的睜開了眼睛,四下看了看:“這是哪里?我怎么了?我頭好痛?。?rdquo;
一邊坐了起來。
我不知道怎么與她解釋,不過我心里還是有陰影,不敢離她太近,怕她下一秒伸手掐斷我的脖子。
陳文哲就站在一旁,不言不語。
“你忘記了?你剛才與你的網友發(fā)生了矛盾,他動手打人,我叫了警察。”我只能如此說了,她那個網友確實在局子里呢,估計得呆一段時間了。
小貝一臉的不可思議,坐在那里好半天都沒有反映過來:“我怎么不記得?我記得他說看我很面熟……”
這么低級的手段。
“然后,他說帶我隨便走走。”小貝又繼續(xù)說,一邊用手揉著額頭。
我轉了轉眼珠子,然后才問道:“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嗎?你們聯(lián)系多久了?他一定是有暴力傾向!”
這世界上有鬼的事情,小貝未必信,所以,不能直說。
我覺得他的那個網友就不太正常,應該也是邪門歪道,小廣告紙上面的字也很有問題,一開始還寫著我的名字,印著我的電話,轉眼竟然就變了。
看來,對方有點能耐啊。
真不知道,張小雨父親惹上的這個女人是什么來歷?
能殺了張小雨一家,讓他們陰魂不散的纏上我!
“你覺得你朋友是傻子嗎?”一旁的陳文哲涼涼的開口,語氣里都是滿滿的不屑。
讓我的火氣一下子就竄到了腦門上。
側頭狠狠瞪著陳文哲:“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死人!”
我的語氣很差,還把小貝嚇了一下,她瑟縮著看我:“佳佳……你怎么了?我沒說錯什么話吧?”
這就讓我尷尬了,只有我能看到陳文哲的,這樣罵人的確不妥。
會被看成是精神病吧。
果然,小染的媽媽哼了一聲,讓小染不要看這邊,說有人神經不太正常。
這明顯就是在說我。
我看她們母女一眼,想說什么,終是忍了。
陳文哲則向前走了幾步,一臉得意的笑著:“現在你說有鬼,更沒有人會信了。”
這都是拜他所賜,他還在這里說風涼話。
真能氣死人。
“好了,注意形像。”陳文哲又提醒了我一句:“你朋友那眼神太幽怨,你還是想著怎么解釋一下吧。”
我這才記起來,小貝剛剛的話,忙低頭去看她,只能扯出一抹抱歉的笑意:“不是小貝,我不是在說你,我……”
我要怎么和她解釋?
今天的我已經完全毀了形像了。
有陳文哲在,真的是糟糕透頂了。
小貝半信半疑,就那樣看著我,一臉的無害:“我現在沒事了,不想留在醫(yī)院,你帶我走吧。”
“行。”我二話沒說,抬手就拔了小貝手上的針,扶著她就走,小貝其實是鬼上身,造成的體質寒涼,休息幾日就好了。
而且這醫(yī)院鬼氣森森的,我一分鐘都不想多呆了。
特別對面病床的母女二人,讓我好有壓力。
這一次陳文哲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隨在我的身后,亦步亦趨。
“還用辦出院手續(xù)嗎?”小貝是一個中規(guī)中矩的姑娘,她都是按常理出牌的,出院,一般都要辦手續(xù)的。
不過,說實話,誰給小貝辦的住院手續(xù),我都不知道!
我也猶豫著要不要辦了,身后的陳文哲卻走過來,與我肩并肩站著:“直接離開吧,你一直都被人盯著呢。”
他似乎知道的很多,我也信他的話,便一搖頭:“不用辦了,反正沒有多少押金。”
當然這錢不是我交的,我自然不會心疼了。
小貝的家離醫(yī)院不算遠,我把她送回去,便打車回了自己的出租屋,屋里一片狼藉,是那天的幾個大漢有砸的,雖然屋里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卻不能住人了。
至少那張床得換掉了。
想想開學還要一大筆學費,現在必須得省吃儉用,所以,便自己怒手將床拆了拆,直接把床板子鋪到了地上。
在此期間,陳文哲一直站在一旁耍公子哥脾氣,一根手指都不搭。
我也懶得與他生氣了,和這種人生氣,根本就是和自己過不去。
忙了一天,就早上吃了一頓飯,現在肚子餓的“咕咕”叫,房間里還是很亂,我也不想繼續(xù)收拾了,在已經支離破碎的柜子里翻出了桶泡面,燒水泡了。
本來就不怎么平穩(wěn)的桌子也光榮的犧牲了,我只能站在地上,端著吃。
陳文哲就涼涼的看著我,一臉的玩味。
我突然想起來,這家伙好像比我還窮,早就吃個包子,還和我搶呢,就問了一句:“你是孤魂野鬼?沒有人給你燒紙錢花嗎?”
對于我這個突然問出的問題,陳文哲有些懵,表情有些怪異的看著我。
“我的意思,你沒有錢就餓著吧,這是我最后一碗泡面了。”暑假以來,我一直都給張小雨家教,其它幾個孩子都出去游玩了。
張小雨家里出事了,我的家教費自然是泡湯了。
眼下看來,我得再找一家了,不然,就得餓肚子了。
陳文哲卻撲哧一聲笑了,走到我的“榻榻米”前面,直接躺在了上面:“你見到哪個鬼需要吃飯了。”
我無話,早上是哪個鬼搶我的包子吃。
還有!
“這是我的床,你下去。”我火大了,這陳文哲是不是太自來熟了。
我再是神經大條,也不能接受他這樣隨意的舉動,我還是個學生,真的不能接受!
陳文哲卻不為所動,仰身躺在上面:“我忙了一天累死了,需要好好休息,你不怕吵,閑我煩,別看就行了。”
這是哪門子話?
他忙了一天?他忙什么了?我每一次最危險的時候,他都在一旁看戲。
憑著他給了我一顆珠子就能讓小貝恢復正常,一定有些手段的。
“看戲也很累的,特別看到你那笨樣子,就更累了。”陳文哲閉著眼睛,一副無賴模樣,很享受的伸了個懶腰。
更是擺出一個大字人形,把整張床都占了。
我沒有猶豫,把一碗泡面砸向他,連湯帶面都到了他的身上,這種人太無恥了,只會說風涼話,雖然我是從村子里出來的,可在家里,母親對我也是呵護備致的,面對鬼魂,誰會不怕?他不幫我,卻一味的諷刺我。
“你謀殺親夫啊!”陳文哲跳了起來,甩了甩身上的湯汁和面條。
顯然沒想到我會這樣做。
我聽這話更火大:“我與你沒有一點關系,你出去,以后不要再纏著我。”
我就抬手去拎東文哲。
卻是這時,緊關的房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幾個大漢兇神惡煞的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