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貝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動作從我身上跳了下來,跳下來的同時一雙手就狠狠的捏住了我的脖子,她似乎知道我的旗袍碰不得,一點都不沾著。
一雙眼睛血紅血紅的,惡狠狠的瞪著我:“賀佳,我女兒死的好慘,你知不知道?是你見死不救,是你……”
竟然又是張小雨的母親,李女士!
其實這病房里會出現張小雨,她的媽媽就不會離的太遠了。
我真不知道自己的脖子怎么這么倒霉,有了這件旗袍,他們就都沖著我的脖子下手了,不知道這樣一掐,很容易死嗎!
聽著小貝口里說出的話,我更覺得冤枉了,大腦都懵了,因為小貝下手的力道太大了,我覺得我的脖子都塌進去了,痛意讓我整個人都暈了,忘記了身上還有這些鬼怪都懼怕不已的旗袍了!
小姑娘還扯著我的手臂,那樣用力,一邊扯一邊說:“姐姐帶我走,姐姐帶我走!”
一邊說,臉上的血就不斷的滴下來,滴在我的手臂上。
那血竟然是溫熱的。
我覺得呼吸快要停止了,對面小貝和這個小姑娘,我沒有一點還手之力。
小姑娘還點起腳尖,把那么滿是血的臉湊近我:“你的旗袍真漂亮!”
一句話,提醒了我,本來我都想閉著眼睛等死算了,這時身體用力一扭,收回去掰扯小貝掐在我脖子上的手,給了她大大的一個擁抱。
那樣子,好像我多么感激這個要掐死我的女人一樣。
“??!”小貝怪叫一聲,直接松手,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這時滿臉是血,還不斷滴著血的小姑娘也瑟縮了一下,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仰著頭對著我,卻不斷的后退。
我得了呼吸,只是掐著脖子不停的咳著,小貝真的太狠了,再過一會兒,就能把我的喉嚨掐碎了。
蹲在地上,我有些無助,本來還想著如何擺脫這件旗袍,現在看來,我很需要這件旗袍,否則早就命喪黃泉了,我下意識的拽了拽旗袍的下擺,側頭看了看病房的大門,與兩個鬼同居一室,這真的是鍛煉我的膽子啊。
小姑娘退了幾步,似乎覺得自己安全了,才開口說話:“姐姐,你那天為什么不帶我走,你要是帶我離開了,我就不會落到他們的手里了,也不會死的這么慘,嗚嗚嗚……”
哭的十分傷心,聽得我汗毛直豎。
這個小姑娘應該也是醫(yī)院的病人,現在這副樣子,是被張小雨附身的?還是張小雨自己死的慘痛,所以,也對這個小姑娘下了狠手,她這張臉真的好可怕……
要是她的媽媽看她這副樣子,是不是會心疼的瘋了?
這張小雨和她的媽媽是得罪了那個小三,才會死的如此慘,與我沒有一毛錢關系好不好?為什么都揪著我不放手?
可小姑娘就那樣盯著我,仿佛殺了他們一家的人是我!
那空空的眼眶,潰爛的臉,還有哭的時候嘴咧到了耳根子,都讓我心驚膽戰(zhàn),都顧不上腳邊的小貝了,站起身貼著墻不敢輕舉妄動了。
此時此刻,我只能安慰自己說我有旗袍我怕誰!
低頭了一眼胸前的掛飾,一下子想到這個東西應該也能護我的性命,就握在了手里,握的那樣緊,手心里全是冷汗。
臉頰兩側的汗更是不斷的滴下來,打在大紅色的旗袍上。
我和小姑娘就那樣對峙著,對方哭完了又開始笑,嘴里說著什么,我聽不太懂,大致知道,她死的很慘,被她父親養(yǎng)的小三抓去了,更是將她扔給那些男人,最可恨的,她的父親母親都在一旁……
她反抗,就遭到了毒打,生生將她的眼睛刺瞎了。
我聽得頭皮發(fā)麻,張小雨的父親養(yǎng)的那個女人到底是什么來歷?竟然這么惡毒,狠辣,更是目無法律。
不過,她很有手段,竟然讓警察斷定張小雨一家三口是自殺!
而且還睚眥必報,我當時不是有意讓她暴露的,哪想到,現在也緊追著我不放。
突然小姑娘停止了說話,臉上的血淚卻不斷的落下來,綠色的地面,映著紅色的血,那樣刺眼,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步一步的朝我走了過來,地上被摔得暈過去的小貝也動了動,嚇得我雙腿發(fā)軟,向一旁移動了下,旁邊就是門了,可是這門根本打不開的!
“姐姐,我好喜歡你,我在這里好孤單,你來陪著我好嗎?”小姑娘一邊走一邊說著,就那樣咧著嘴,感覺嘴里的牙隨時都能掉下來,耳朵都快裂掉了!
我用力搖頭:“小雨,你聽我說,我不知道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我早上去接過你的,可是你們……”實在說不下去了,這一家三口死的真夠慘的。
小三這么狠的,還真不多見。
不知道張小雨的父親怎么會養(yǎng)這樣一條狼。
小貝已經站了起來,一臉懵懂的瞪著我:“佳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這是醫(yī)院?我們不是在吃包子嗎?”
一邊說一邊用力的搖頭。
我看著她那樣子,心一下子就回了肚子里,抬手抓了她的手臂:“小貝,你終于醒了!”
下一秒,小貝滿臉是血,沖著我冷冷一笑:“我們一家人都死了,你也別想活,知道這件事的,還有你……”
可以說,笑得很猖狂,有些人,自己不好過,也不能讓別人好過,這張小雨一家就是這樣吧?她們之所以,纏著我不放,是覺得我也是該死的那個。
當初是我讓他們家人惹上了小三,最后慘死在小三的手里,我應該是他們心中的罪魁禍首。
我也無言以對了,只是不甘心,這一切憑什么?
“你一定活不成的,就算你有這件旗袍護著,也一樣逃不到她的手心,她是……”小貝惡狠狠的說著,還夸張的大笑著。
這旗袍,是護著我的?
我又低頭看了看,總覺得這一切都像一個局,我就在其中,無法轉身。
這時門被推開了,一個護士走了進來,一臉不痛快,耷拉著老臉:“怎么了?電鈴按一次就行了,你當我們都是聾子嗎?我們是人不是機器,這一個樓層這么多病人我們得一一照顧,你又沒有花錢請?zhí)刈o,還想一叫就應嗎?”
嘰里呱啦一大堆,我卻聽著那么舒服,至少這個是鮮活的人!
應該是我按的鈴聲現在才起作用,不過我是按的很多次!
“這里有鬼!”我大叫一聲,就向撲士撲了過去:“快,叫保安!”
一邊拼命的要從門邊跑出去。
那護士看精神病一樣的看著我:“大白天的,哪里有鬼!”
然后向病房里走去,此時我才發(fā)現,小貝和剛剛那個小姑娘都靜靜的躺在床上,地上根本沒有血,更沒有鬼。
那么,剛剛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護士檢查了一下小貝和小姑娘的藥水,都不多了,分別換了,此時小姑娘還眨著大眼睛,甜甜的笑著說謝謝。
那樣子,太無害了。
這小姑娘完好無損,眼睛亮晶晶的,哪里有兩個黑洞!
難道剛剛的一切都是我的幻想?幻聽?幻覺?
抬手摸了摸脖子,疼,好疼,這傷不會是假的。
看著護士要出去,我忙追了出去:“這里真的有鬼,你相信我啊。”
那護士不愿意搭理我,自顧自的向前走,我緊隨在后面,卻與一個女人撞在了一起,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對不起!”我忙道歉,那女人的手里還拿著餐盒,應該是出去買飯了,三十左右歲,圓圓的臉,大大的眼睛,我愣了一下,這應該是小貝病房里的那個小姑娘的媽媽,長的很像呢,此時有些不耐煩,卻沒有說我什么,快速向病房走去。
我見她走進去了,也鬼使神差的跟了過去。
病房里,還是干凈清爽,小貝沒有醒來,蒼白著一張小臉,液體還不斷的滴進她的身體里,小姑娘見到她媽媽進來,一下子坐了起來,一臉的委屈:“媽媽,你怎么這么久才回來,這病房里有鬼!”
她這話,讓我都懵了,有賊喊捉賊的,還第一次聽說鬼喊捉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