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重岄見云朵兒臉色不好看,笙兒還半跪著,不由俊眉一擰,邁進(jìn)房里,沉聲問道:“怎么回事?”
笙兒怕樓重岄怪罪云朵兒,忙跪倒在樓重岄面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說了一遍,又把責(zé)任都攬到自己身上,請求他不要怪責(zé)夫人。
云朵兒忐忑萬分的站著,手帕絞的更狠了,她怕樓重岄會懲罰笙兒,可更怕樓重岄會趕她走。
可是沒想到,樓重岄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臉上并沒有明顯的變化,他既沒有表現(xiàn)的很憤怒,也沒有責(zé)罰笙兒,只是淡淡的對笙兒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笙兒一臉疑惑的退了下去。
樓重岄走到云朵兒面前,牽起她的手,沉聲道:“你并沒有做錯(cuò)什么,何故這般慌張?”
云朵兒不由一愣,詫異的望著樓重岄,下意識的問道:“我、我得罪了錦繡姑娘,夫君、夫君不生氣嗎?”
樓重岄淡淡道:“是她無理在先,跟你無關(guān),不要再多想了。”
云朵兒呆呆的望著他,看不出他究竟有沒有生氣,可是又不敢多問,只是悶悶的應(yīng)了一聲“哦”,心里到底沒有放下。
樓重岄瞧著云朵兒落寞的樣子,不禁換個(gè)了話題,打量著她的新裝扮,贊美道:“笙兒的手法不錯(cuò),你這么打扮很美,更符合我娘子的身份。”
樓重岄這話,本意是出于贊美,逗云朵兒開心的,可是卻不知剛好戳在她的軟肋上。
云朵兒打從笙兒口中了解樓重岄的身份和地位之后,就一直對門戶一事耿耿于懷,因?yàn)樗c樓重岄的差距,已經(jīng)不能用門不當(dāng)戶不對來形容了,幾乎是天差地別的,她怎么能不心生自卑。
尤其見了錦繡之后,她更加自卑了,樓重岄府上的歌舞伎,都是太子親賜,她一個(gè)土生土長的鄉(xiāng)下丫頭,到底憑什么做他的夫人呢?
如今聽到樓重岄說,她這般穿衣打扮,才符合身份,心中認(rèn)定樓重岄必然也是十分在意門戶的,他娶她可能只是因?yàn)橐粫r(shí)興趣,因此更加落寞了。
樓重岄并不知道云朵兒深埋進(jìn)骨子里的自卑,看她仍不高興,不禁沉聲道:“怎么了?錦繡說了什么過分的話叫你難堪了嗎?我叫她來問問!”
云朵兒連忙拉住樓重岄,猶豫了半天,終于鼓足了勇氣,認(rèn)真問道:“夫君,你為什么要娶我為妻?”
樓重岄愣了一下,眼神中有一絲閃躲,雖然他很快掩飾過去,但還是被云朵兒捕捉到了。
“夫君娶我若只是因?yàn)橐粫r(shí)的興趣,不如就休了我吧,讓我給你做個(gè)奴婢,一生一世服侍你!”云朵兒鄭重道。
她雖出身貧寒,卻從小識字讀書,是個(gè)有自尊的人,她可以為了報(bào)答救命之恩給樓重岄做奴婢,卻無法忍受她在樓重岄心里只是一個(gè)一時(shí)興起的玩物!
況且,她私心的以為,如果做他的奴婢,就可以一直留在他身邊了吧!
樓重岄臉色不由一沉,冷聲問道:“所以你愿意嫁給我,只是為了想報(bào)答我的恩情?”
“夫君救命之恩,云朵兒此生一刻也不敢忘!”云朵兒鄭重道。
就算她明明已經(jīng)將心交出去了,此刻也不敢輕易吐露,面對夫君高高在上的身份和地位,她怎敢高攀?更不敢想去做那飛上枝頭做鳳凰的麻雀。
樓重岄的臉色更加陰沉了,眼底隱隱有著怒氣,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生氣,明明娶她回來只是為了報(bào)仇,沒有情感上的糾葛最好,可為什么當(dāng)他知道云朵兒愿意嫁給他只是因?yàn)閳?bào)恩的時(shí)候,他會如此的氣憤,如此的煩躁!
憤怒擾亂了他引以為傲的克制力,讓他情不自禁的抓起云朵兒的手,將她逼至床邊,憤怒的質(zhì)問道:“那你可知道,何為奴婢?”
云朵兒從沒見樓重岄這個(gè)樣子過,猛然有些害怕,她囁嚅道:“做牛做馬,為奴為婢!”
“呵!”樓重岄冷笑一聲,猛然將她壓倒在床,厲聲道:“說的好,那今天你就好好盡盡你為奴為婢的本分!”他說著,用力一扯,云朵兒身上那套嶄新的紅紗衣前襟立刻被扯開,露出米白色的里衣。
云朵兒驚呼一聲,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下意識的去擋,被樓重岄大手一撥,輕而易舉的隔開。
云朵兒被嚇壞了,眼淚不自覺地滾了下來,她一邊掙扎,一邊委屈的喊道:“不要!”
“不要?”樓重岄冷笑,“你不是口口聲聲要給我為奴為婢?現(xiàn)在怎么又不要了?”樓重岄不理會云朵兒的掙扎,伸出一只手,鉗住她那兩只纖細(xì)的胳膊,低頭咬在她白嫩的肩頭。
“啊!”這一口不輕不重,讓云朵兒忍不住痛呼一聲,掙扎更加激烈。
男人自古以來就擁有強(qiáng)烈的征服欲,云朵兒的掙扎,伴著清淺的少女馨香,如同一劑讓人上癮的毒藥,讓樓重岄抓狂又失控!
樓重岄像是被激怒的野獸,在她身上留下或輕或重的痕跡。
云朵兒的身子像篩糠一般抖個(gè)不停,她忽然想起之前大姐隱晦提起的男女之事,依稀意識到,這大約便是洞房花燭夜該做的事情。
若是成婚那天夜里發(fā)生,她或許也會掙扎,也會害怕,但都不及此刻發(fā)生讓她恐懼,那種帶著屈辱的恐懼,讓云朵兒的心深深的沉了下去。
知道反抗不過,她漸漸放棄了抵擋,如果這就是樓重岄想要的報(bào)答,那便給他又如何,反正她的命都是他給的。
或許是云朵兒停止了反抗,讓樓重岄的動作也柔和了下來,他的吻已經(jīng)不像一開始那般野蠻和霸道,像起舞的彩蝶,在云朵兒身上流連。
若一開始的強(qiáng)取豪奪是因?yàn)閼嵟?,此刻對樓重岄來說,更多的卻是本能,他的身體和所作所為,完全被生理沖動掌控,他渴望更多,更渴望來自云朵兒的回應(yīng)。
樓重岄的唇,像烙鐵一般,重新回到了云朵兒的臉上,從小巧精致的下巴,到柔軟芬芳的紅唇,漫過秀挺的鼻梁,尋到記憶中那雙翦水秋瞳。
冰涼的觸感和咸澀的味道,忽然在他唇舌間蔓延開來,讓他情不自禁的一頓,緩緩睜開了雙眼。
云朵兒絕望的閉著眼,淚水在腮邊縱橫。
樓重岄心頭猛地一跳,像是醍醐灌頂一般醒了過來,他緩緩離開云朵兒的身體,瞧著那稚嫩玲瓏的身軀,在他唇下變得面目全非,他忽然有些懊惱。
他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他絕對不能對云朵兒動情,因?yàn)樵贫鋬褐荒苁撬麑こ鹇飞弦活w有力的棋子,若他動情,便是走進(jìn)了自己設(shè)的死局。
感覺身上那狂風(fēng)驟雨一般的吻突然停了下來,云朵兒怯怯的睜開了迷蒙的淚眼,瞧著樓重岄半裸著身子瞧著她發(fā)呆,想起剛才的一幕,不由臉一紅。
她不知道樓重岄為什么會突然停住,但是她卻松了口氣,因?yàn)樗叫牡挠X得,樓重岄娶她如果只是為了得到她,那么得不到,她大約便會繼續(xù)留在他身邊吧。
雖然明知道這樣是作踐自己,可是想起她與樓重岄一起的日子,那么幸福,那么快樂,她還是貪心的希望能留在他身邊。
云朵兒斂了斂身上被撕爛的衣服,囁嚅著,不知道該怎樣開口打破這僵局,她生怕一開口,就聽到樓重岄讓她走,可是這樣的僵持,也叫她難受的喘不過氣來。
正在云朵兒猶豫間,樓重岄忽然嘆了口氣,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云朵兒愣了一下,隨即悲從中來,覺得樓重岄就算不趕她走,大概也不會再理她了吧!越想越難過,她不禁將頭埋進(jìn)被子里,任淚水不停的流。
可是沒過多久,房門再一次被推開,云朵兒以為是笙兒,怕她笑話,忙擦了擦眼淚,悶在被子里道:“笙兒,我這兒沒事,你去忙吧!”
云朵兒話音剛落,便感覺有人坐在了床邊,隨即她攥在手里的被子就被一股大力扯開,她慌亂中睜開眼睛,看到樓重岄英俊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