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爸爸?你確定沒有認錯人?”
伸手指著自己,愣愣的看著面前的小男孩,年齡大概在三四歲,小臉胖嘟嘟的,兩只大大的眼睛很是有神,蒼白的肌膚讓人大生憐愛之心。小孩雖然可愛,但他說的話怎么也無法讓我相信,我是他爸爸,這怎么可能,太荒繆了。
“爸爸你不要小寧了么?”小孩嘟著嘴,滿臉委屈,眼框紅紅的,眼看著就要哭起來了。
“我……”
我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這都是什么事啊,李老頭還沒有解決,就突然冒出一個小孩叫我爸爸,就算是尸體懷孕特殊了一點,但幾天的功夫就長到三四歲的程度誰信???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無比煩躁的抓扯著頭發(fā),掃了眼立在一旁滿臉畏懼的光頭男就收回了目光,李老頭似乎很害怕這小孩,在他沒有發(fā)話前李老頭是絕對不敢亂來的。將小孩看了又看,就是找不到他哪點像我了……
“哼!一定是你這個家伙惹惱了爸爸,才讓他生氣不肯認我!”眨眼間,自稱小寧的小孩目光憤怒的看向了被李老頭附身的光頭男身上,惱怒不已。
光頭男一聽立馬跪在了地上,面容恐懼的搖頭不已:“沒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李老頭成心想要解釋,小寧卻沒有想給他解釋的機會,橫眉立目間向前隔空一抓,光頭男的身子就軟軟的倒在了地上,李老頭的陰魂被他抓在手中。
“這……”
我看得是目瞪口呆,望著在小寧手中小人大小不斷掙扎哀求的李老頭久久回不過神來,剛剛那么厲害的李老頭,如今竟然就如此輕易地被抓了出來,毫無一絲掙扎的能力?這小寧到底是個什么……
“就是你這個家伙惹爸爸生氣了,只有你消失才能讓爸爸原諒我。”小寧一張小臉滿是憤怒,一雙大眼睛氣的通紅,張開嘴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直接將李老頭塞入小小的嘴中,咽了下去。
“咕嚕……”
我忍不住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小家伙竟然吃鬼?見他轉(zhuǎn)頭望向了我,不由退后了幾步,這家伙連鬼都敢吃,要是再生氣把我也給吃了那就太冤枉了,所以我一定不能惹他生氣。
我臉上立馬勉強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對小寧柔聲道:“小寧啊,我是你爸爸對不對?”
雖然盡力的想要表現(xiàn)出自己的善意,可話一出口就變成了顫音,不過好在表情還算勉強到位。
“太好了,爸爸你終于肯認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要小寧的,小寧可是最乖了。”小寧一聽我認下了他,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頓時笑的瞇成了一道月牙,張著嘴,露出滿口漂亮的白牙,手舞足蹈起來。
“爸爸你笑的好難看,應(yīng)該這樣笑才對。”我一認下他,小寧立馬變得肆無忌憚起來,不見他如何動,就騎在了我的肩膀上,一雙肥嫩的小手扯著我的臉皮,拉扯出他自認為好看的笑容。
我臉皮僵硬著,任由他扯,只要把這小祖宗哄開心就好了。
小寧玩了一會,從我的肩膀上下來了,牽起我的手就往太平間里面走去。
“媽媽還在里面睡覺呢,我們把她叫出來一起玩,咱們一家三口都還沒有好好聚過呢。”
小寧笑的很開心,我卻是沒法開心起來,相反離14號冰柜越近越是恐懼起來,小寧還小還可以糊弄,可是那歐陽菲可不是善主,如果她兇性一起,那我可就沒命了。
小寧將我拉到14號冰柜前,伸手拉住把手,不見怎么用力,冰柜就被他拉了出來,最先進入視線的是歐陽菲那緊閉著雙目慘白的臉,安詳而詭秘。
“媽媽醒醒,快醒醒,我?guī)О职謥砹?,我們一起玩?。?rdquo;小寧搖晃著歐陽菲的手,搖了很久歐陽菲也沒有一點要醒來的模樣,嘴巴立馬嘟了起來,有些郁悶:“媽媽好懶,連我都起來了她竟然還要賴床。”
呼。
歐陽菲沒有醒來,我忙松了口氣,看著小寧將冰柜重新關(guān)上,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干什么了。
“我也困了,爸爸我要睡覺。”小寧揉著眼睛,滿臉的倦意,抱著我的脖子閉上了眼睛。
“唉。”
我暗自嘆了口氣,知道是擺脫不了小寧了,低頭看著似乎已經(jīng)熟睡過去的小寧,心中莫名的一陣觸動,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涌上心頭。
“這小寧或許真的是我的孩子,可卻是莫名其妙的和一個女尸生的,我的處男身可是都還沒有擺脫啊……”
至此,我也認了小寧是我孩子的事實,可一想到小寧母親的身份,尤其是我的處男身都還在,心中就一陣郁悶,像一口氣憋在喉嚨一樣,怎么也吐不出來,很難受。
將小寧輕輕的放在休息室的床上,望著他那可愛的小臉蛋,由心的露出了微笑,不管如何,這是我的孩子,至于他的真正身份,我需要管嗎?只要記住他是我的孩子就行。
合著衣躺在小寧的邊上,心中無比的寧靜,不一會就沉沉睡了過去,可以說這是我這幾天來睡的最踏實的一覺。
第二天醒來,小寧早已沒了身影,要不是看到小家伙的外套丟在床上,我還真的要以為這一切又只是一場夢境了。
起床洗漱一番,看著鏡子中臉白的跟張紙一樣的自己,無奈的笑笑,比起李老頭和吳迪,我似乎已經(jīng)算最好的了。
洗漱好后,便出了休息室,到太平間進行每日的例檢,吳迪的尸體早已不知去向,光頭男的尸體也回到了床上,脖子上的金鏈子卻沒了蹤影。金鏈子我不在意到底被誰拿了去,只要尸體沒少就可以了。
如今吳迪死了,誰來頂替他的位置我不知道,他的死我也不打算主動和上面如實匯報,只是說吳迪失蹤了。醫(yī)院的領(lǐng)導(dǎo)也只是隨便問了問情況也就不管了,似乎把這事就這么忘了,吳迪的生死去留都和醫(yī)院無關(guān)。
到是沈陽副院長在下午找到了我,面容嚴肅的警告我不該拿的千萬別拿,不該看的千萬別看,在我再三保證下這才似松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欣慰離開。
對于沈陽副院長的話我很想聽,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太晚了,我已經(jīng)卷入了一個未知的靈異圈,想退也退不出來了。
晚上,上面打來電話通知又有一個死者需要送入太平間,沒人運送尸體,也就只能我親自上了。
來到處于五樓的急救室,遠遠的就聽到了悲慘的哭聲,一個穿著華麗性感的婦人在急救室外大喊大叫,如同瘋子一般。我知道這是死者的家屬,低著頭從她身邊進入了急救室。手術(shù)臺上有著一具被白布蓋著的尸體,推著床架走了出去。
結(jié)果剛一推出急救室,那個女人就撲了過來,抱著床架上的尸體大聲的哭泣著。被她掀開的白布下露出一張極其慘白的小臉,連血管似乎都變成了白色,十分的詭異驚悚。
從小孩的癥狀來看,生前應(yīng)該是得了白血病之類的疾病,才造成他他如今這副模樣。
喪子之痛對于父母來說是天下間最痛苦的事情,誰也不想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還等著看他們長大,然后娶妻生子,將來好享受天倫之樂。
這個母親如此瘋癲,我可以理解,但死者已死,不可能復(fù)生,我也必須要將他送去太平間,狠心的將這位母親給推開,讓旁邊的醫(yī)生攔住了她,忙推著床架進了電梯,向太平間而去。
鐵床的輪子滾動在地面寂靜無聲,在太平間外我停下了腳步,神情警惕的看著大門敞開的太平間。我記得我離開的時候可是將大門關(guān)上了,燈也關(guān)了,可現(xiàn)在不止門開著,連燈也亮著,實在是太異常了。
露出一個頭看向太平間里面,就見到一個衣衫襤褸,臉色憔悴,頭發(fā)花白的老頭在快速的掀開一塊塊白布,神情緊張,嘴中還不斷的嘀咕著:“菲兒你到底在哪里?爸爸來接你了,你平時最潔身自愛了,和這么多死人呆在這里一定很難受了,別擔心,爸爸這就帶你離開,然后去找宋城那混賬王八蛋報仇……”
這老頭要找誰我不知道,但我作為太平間的守尸人卻絕對不能讓他在這里搗亂的,當即悄悄的摸了進去,準備給他來個措手不及,抓他個現(xiàn)形。
悄悄的向這個老頭靠近,躲在他前進路上的一架床后邊,從床底看著他的身影向這邊快速走來。在他掀開面前床上白布的同時騰的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他的衣領(lǐng)子。
“??!鬼??!”
或許是我出現(xiàn)的太過突然,老頭沒有料到,大聲尖叫著用力的掙扎。我沒有想到他的反應(yīng)會如此巨大,也被他給嚇了一跳,讓他給跑了。
“敢來我的地盤搗亂,小爺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我取出藏在背后那根黑糊糊的棍子,就追趕起老頭來。
老頭體力不好,沒有多久就被我抓住了,原來想拿棍子好好教訓(xùn)他一頓的,可看他的可憐樣又心中不忍,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