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蜂俠打開他的小破包,從里面拿出兩個龜殼一樣的東西,又鼓搗了半天,這才長出一口氣。
我問他:“咋了?是不是女蘿要變成白骨精了?”
青蜂俠又開始他的長篇大論模式,他說鬼的情況很復雜,不像我腦子里想得那么簡單,有些鬼明明是鬼,但普通人看起來就是人。有時候,連有道行的人都會被它們欺騙,這種鬼雖然統(tǒng)稱為鬼,但還是有屬于它自己的名字——魅。
相比于普通鬼魂,鬼魅屬于更高一階生物,它想出現在什么人面前,就能如愿出現。實際上,女蘿早就修煉成魅了。
其實我還有一個特別重要的問題想問青蜂俠,卻羞于出口。等下次沒人的時候,我偷偷把女蘿召喚出來,直接問它。一想到那些羞羞的畫面,我忍不住臉紅心跳起來。
也不知道青蜂俠會讀心咒,還是其他什么術法。我的心事竟然被他看透了!老頭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切不可與鬼奴有肌膚之親,此乃道家之大忌??!”
那我要這如花似玉的鬼奴有啥用?我要退貨!
我讓青蜂俠給我解除解除和女蘿的主仆關系,青蜂俠說這很容易,除了我死就是它亡。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我終于明白女蘿的前幾任主人為啥會死掉了,一定是美色在前,亂了方寸。一個沒忍住,就踏上了黃泉路。
我和青蜂俠有一搭沒一搭地嘮著嗑,手機突然響了。QJY打電話說王大烈給介紹了一筆大買賣,讓我現在就和她去見雇主。
我一聽這話,連鞋都忘了換,穿著拖鞋跑出家門。
青蜂俠在后面一個勁兒地喊“血光之災”“血光之災”,我沖他擺擺手,示意他先回去。這老頭一定是喝多了,不然怎么說這么不吉利的話。
我掙大錢的日子來了!這可是我們“末日差館”第一筆生意,必須馬到成功!
沒打到車,我一路追著公交車,總上攆上這開往春天的大巴。本以為QJY會對我這份愛崗敬業(yè)的精神大加贊許,沒想到惹來她一通白眼。她說今天要見的客戶是我們首位客戶,穿戴整齊是基本禮儀,像我這樣趿拉著拖鞋,肯定讓客戶瞧不起。
我倆一路吵吵鬧鬧,誰也沒犟過誰,拖鞋照舊穿。
等我到了酒店,遭受服務生的X射線眼掃描時,我才覺得QJY是對的,但為時已晚,我只好硬著頭皮沖進包間。
王大烈正在包間里打電話,見我們來,特意起身給QJY拉椅子。真想不明白,這么好的男人,QJY為啥不嫁,連我都想嫁他了好嘛!
掛斷電話,王大烈簡單給我們介紹了下客戶的基本情況。這位客戶叫牛得志,是王大烈健身教練的徒弟,英俊瀟灑還能打,帥氣溫柔又迷人,只是還沒正式成為健身教練。
介紹完客戶的基本情況后,王大烈就被公司的電話叫走,剩下我和QJY在包間里斗嘴。QJY笑話我娘們唧唧的,竟然在手機上掛飾品,真是GAY氣十足。我也沒閑著,嘲諷她胸前那兩粒旺仔小饅頭比老爺們還小。
眼瞅著我倆都快從斗嘴升級到斗毆,尊貴的客戶牛得志先生終于出現了。一見牛得志的C杯完美胸肌,QJY本能地捂住胸口飛機場,扭頭就瞪了我一眼,算她還有點自知之明!
我強忍著笑意,向牛得志介紹我們末日差館工作室的業(yè)務范圍。牛得志帶著墨鏡,始終不吱聲,時不時望向門口方向,似乎想走。
QJY見狀趕緊發(fā)揮她的強項,對牛得志進行專業(yè)性的進攻。說他印堂發(fā)黑,身帶黑氣,必然有鬼糾纏。輕則入夢,重則纏身,最近一段時間定是身魂不寧。
QJY幾句江湖小嗑,意外戳中牛得志心事,他摘下墨鏡,露出一張縱欲過度的臉。這種面色,我真是太熟悉了!被女蘿上了之后,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我都是這種紅里透著黑的臉色。
經過QJY的有效開發(fā),牛得志總算打開心門,開口向我們說起他惹上的麻煩。
最近,新聞上經常出現健身女性戶外鍛煉慘遭虐殺的報道。國內很多有錢、有身份、又愛健身的年輕女性開始抱團尋找臨時保鏢陪跑陪鍛煉。
健身房為了拓展業(yè)務,擴大客戶群,特意把牛得志這種滿身疙瘩肉的對口專業(yè)美男子組成豪華男團陣容,展開陪跑業(yè)務。
找牛得志做陪跑鐘點工的女學生叫錢倩,在一大群待選美男中選定了他,出手十分闊綽,剛一見面就對他表示出極大好感,話里話外時不時地曖昧一下。
牛得志在心里上很拒絕這種開放女生,便和同居室友范小建商量著對調下客戶。范小建為人風流,平時喜歡到處沾花惹草,這種客戶最適合他這樣的老司機。
起初錢倩不同意,幾次致電健身房高層,對牛得志進行施壓,幸好有牛得志的師傅幫忙把事情壓了下來。
范小建陪錢倩夜跑沒多久,整個人變得無精打采,對什么事都提不起興趣,身體也不如從前那樣見狀,經常流鼻血,甚至無緣無故的暈倒。傳聞有錢人經常聚在一起找刺激,聚眾亂搞。牛得志擔心范小建和錢倩玩得太出格,側面提醒他注意身體。
起初,范小建十分反感牛得志的熱心提醒,倆人為此沒少吵架。范小建誤會牛得志后悔錯過錢倩,故意說一些話來挑撥離間。伴隨著他身體上的巨變,他開始有些后悔當初用那樣的心態(tài)看待室友。
在牛得志的再三追問下,范小建終于說出了發(fā)生在他身上的艷遇故事。
錢倩是個喜歡玩刺激的女生,就是夜跑健身,也要挑一條和其他人不同的路線,這條路線從大學城為初始點,中途兩次穿行荒冢,再繞回大學城。范小建覺得這條路線不太適合夜跑,卻犟不過大金主錢倩的堅持。
夜跑的第一天,膽大瘋狂的錢倩就把范小建按倒在老墳地里嗨了一把。范小建年輕氣盛,禁不住錢倩豐乳肥臀的誘惑,主動掏出家伙配合。一夜銷魂后,范小建對錢倩的身體產生莫名的留戀。
接下來的日子,范小建幾乎每天都和錢倩在墳地里來一發(fā)。期間,范小建也側面提出換個地方玩,錢倩則表示她不喜歡去開房,擔心落下壞名聲,以后無法嫁入上層社會。
自從和錢倩在墳地搞上后,范小建已經到了欲罷不能的程度。雖然每次嗨完都會鼻血橫流,范小建還是無法抵御住美人誘惑。直到鼻血發(fā)黑還帶著惡臭,胸口悶到不行,經常半夜被憋醒之后,范小建才下定決心控制住自己的下半身。
牛得志得知真相后,特意替范小建找了幾位高人驅鬼除祟,只是一直沒見效果。
一次酒吧聚會,范小建在舞池暴斃身亡,沒留下一句話,更沒來得及和牛得志道別。
范小建死后,牛得志開始頻繁做噩夢,每晚都夢到渾身是血的范小建來向他索命。起初是夢里,后來漸漸發(fā)展成在人群中也能見到范小建的鬼魂。不僅是范小建的鬼魂,越來越多的鬼魂出現在他的視線中,攪得他吃不好睡不下,精神萎靡不振到如今這步田地。
說到這里,牛得志擺弄起桌子上的墨鏡,失魂落魄地盯著手腕上的字母手鏈,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我倆:“你說范小建是不是一個人在那邊太孤單了,想讓我下去陪陪他?”
QJY“呸”“呸”地吐著口水,讓牛得志也跟著她吐。
牛得志尷尬地笑笑,QJY再度開啟洗腦模式:“人是人,鬼是鬼,人死了就不是人。說什么在那邊孤單,孤單就可以回來害人嗎?還有沒有天理了!想驅鬼除祟,首先得端正你的態(tài)度!”
為了刷存在感,我搶在QJY前面繼續(xù)說道:“范小建現在是厲鬼,首先我們要弄明白它為什么變成了厲鬼,然后再研究變成厲鬼的它想從你這里得到什么。了解清楚這些情況后,我們在研究收服它的方案。這才是正確步驟!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QJY用手肘狠狠懟了我一下,我齜牙沖著她傻笑。
我們的話對牛得志很受用,他對我們的戒心似乎消除不少,至少不像剛見面時那樣排斥。
QJY趁熱打鐵,繼續(xù)說道:“這樣好了,你先帶我們回你家,從家里開始查起。家里沒問題了,再去調查周圍環(huán)境。”
牛得志眉頭緊鎖,猶猶豫豫,像是有話要說。
QJY扭頭沖我使了個眼色,讓我先回避一下。我聽話地照做,出了包間門,我才反應過來,憑啥讓我出來?這客戶是男的,該避嫌的也是她??!還有,她啥時候成了我們末日差館的老大?我憑啥要聽她的?
我轉身想要回去,后來想想又忍了,這筆賬先記著!
在門口蹲得無聊,我念動口訣搖動鎖魂鈴,把女蘿召喚出來陪聊。
才半天沒見,女蘿又換了身衣裳,這次穿著吊帶小背心、齊B小短裙,腳下還踩著一雙恨天高。身為主人,我覺得有必要在衣著方面給它約法三章了!
我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地說道:“本尊這次召喚你來,是有要事與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