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這社會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看到個有錢男人,撲過去又叫老公又叫爸爸,我這人就看不慣這種事兒,他們多點啥啊?不就是有錢嗎?打死我也做不出這種事!就像現(xiàn)在,我眼前就站著一位開豪車的老板,我躍過QJY,昂首挺胸走到老板面前,甩出我剛剛學會的王之蔑視表情給他看。
富二代禮貌地沖我點點頭:“你好,我是王大烈。”
他竟然沒有無視我!還主動和我打招呼!多么謙卑的人??!有錢人中竟然有這么溫文爾雅的良善之人!
我硬擠到QJY前面,含著熱淚伸出右手:“外公好!”
富二代尷尬地伸出右手:“您真幽默!”
QJY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在一旁數(shù)落我見死不救,說我狼心狗肺,罵我貪生怕死,還說我不知廉恥。我又沒讓王大烈艸我,怎么就不知廉恥了呢?認門親還不行?
QJY“哼”了一聲,叫王大烈別搭理我。
我再次推開QJY,滿面笑容地看著王大烈,說:“大致情況你也都了解了,我先說下自己的想法,不一定對,您先聽聽看。我認為呢,馬蓉容死后化成厲鬼不是無緣無故,戀著喬家也必有原因,它致力于害死喬土豪,肯定也符合因果關(guān)系。喬翹楚的出現(xiàn)也未必是偶然,搞不好他們一人一鬼商量好了來禍害喬家。”
QJY嘴一撇,說我這些推理都是廢話,屁用沒有。
王大烈倒是沒說什么太過份的話,就是打聽我和喬翹楚的關(guān)系,因為他無法準確理解喬翹楚的這場交易。
我和喬翹楚就只見過一次,他怎么看上我的,我完全不清楚。不過,像我這種英俊瀟灑還能打的少年英雄,遇到這種爛桃花,也沒什么不可理解的。估計喬翹楚是個性虐狂,想玩死我。哎呀!這么骯臟的話題,我真的不想繼續(xù)深入思考。
王大烈說他和喬翹楚曾經(jīng)是同學,以他對喬翹楚的了解,他也許知道說著玩玩。像他那么任性又偏執(zhí)的人,什么古怪的想法都可能冒出來。
我也是倒霉,好端端的得罪了喬翹楚這么個大變態(tài),也是沒誰了。王大烈讓我們給他點時間,他聯(lián)系人去調(diào)查喬翹楚的行蹤,再另作打算。說完,就跑到一邊打電話去了。我和QJY互相看不順眼,也不想再在一起呆著。
我揮手攔了輛出租車,準備回家避禍。還沒等上車,就被QJY突如其來的一腳踢中小腿,疼得我想哭。
QJY甩出幾張紅色鈔票遞給我:“喏!我知道你沒錢打車。”
我是差錢的人嗎?要不是因為一摸兜發(fā)現(xiàn)沒帶錢,我是絕對不會收下這飽含屈辱意味的臭錢。
我接過錢,說了句“我會還你的”就上了車。
回家洗了個熱水澡,準備美美睡上一覺,卻怎么也睡不著。雖然嘴上說喬家的事和我沒關(guān)系,QJY那張苦瓜臉卻老是在我心海中沉浮。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折騰著,躺了個一個多小時也沒睡著,干脆起來去找楊七郎。我沒能力為QJY做什么,能打楊七郎一頓,替她出出氣也是好的。
打定主意后,我第一時間聯(lián)系任道遠,讓他過來幫個忙。一聽有錢賺,任道遠恨不得立刻飛到我面前。我找任道遠來,一是請他帶路,二是想“借勢”。畢竟楊七郎和任道遠是同行,他就是想?;ㄕ?,也得先想想。
任道遠一聽我要去找楊七郎,給多少錢都不干。還說他們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黑白兩道相安無事到現(xiàn)在,他不能主動上門挑釁破壞同行間的安穩(wěn)。
起初我還以為任道遠是用這借口逼我給他加價,磨嘰了半天,才看出來他是真的有所顧忌。
好在任道遠本性貪財,不肯放過我這個掙錢機會,他當仁不讓地把他師兄青蜂俠介紹給我?guī)兔Α?/p>
任道遠說他師兄青蜂俠和楊七郎是死對頭,找他幫忙正合適。只不過,青蜂俠是個老頑固,輕易不肯幫別人的忙。要想請他出山,還得靠任道遠親自出馬。
我也沒啥選擇余地,只能和任道遠一起去找人。
任道遠口中的青蜂俠是個不問人間煙火的世外高人,真實版的青蜂俠卻是住在天橋底下的孤寡老人,胡子拉碴,一身破衣爛衫不說,臉上更是黑得看不出本色。和隨處可見的流浪漢唯一的區(qū)別就是他束發(fā)盤髻,頭頂有根發(fā)簪。
坐在路邊日光浴的青蜂俠一見任道遠,二話不說趿拉著鞋就走。眼瞅著他左腳耐克右腳阿迪越走越遠,任道遠趕緊捅咕我,讓我去追人。
青蜂俠說他不想和坑蒙拐騙的老混蛋任道遠帶來的人沾邊,省得以后東窗事發(fā)挨抓。任道遠在旁邊一個勁兒地解釋,說他不過是帶路的,掙點辛苦錢而已。
青蜂俠一聽這話,當即捋了捋胡子,讓我有啥事快說,反正他也不由得能幫得上我。
我簡單說了下喬家的事情,重點描述都放在楊七郎身上。青蜂俠聽完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他說修道人不過問他人恩怨,更何況是和他完全不相干的人。
我咋求都不行,只好沖任道遠使眼色求救。
任道遠也不知道在想啥,竟然和青蜂俠嘮起家常,問他三個徒弟近況。青蜂俠一聽,臉色當時就變了,擼胳膊挽袖子就要揍任道遠。這脾氣也太暴躁了!說他是QJY親爹我都信,倆人如出一轍。
任道遠躲在我身后,嘴巴也沒閑著,一個勁兒地數(shù)落青蜂俠,說他好歹也是名門正派的世家出身,終其一生習得一身道法深藏不露。本應是一代宗師,最后竟然連個接班人都沒有,真是愧對祖師的教誨和傳授。
青蜂俠說兒不嫌母丑,徒不嫌師窮。徒弟跑了怪他們修道之心不堅,和他沒有半點關(guān)系。
任道遠毫不掩飾地笑話青蜂俠餓跑了徒弟,落得個后繼無人的下場。被戳到痛處的青蜂俠氣得吹胡子瞪眼,要沒我攔著,早就把任道遠生吞活剝了。
任道遠見時機成熟,趕緊亮出我掌心的陰陽八卦圖,說這個印記是天生的。還說我骨骼清奇,自幼習得一身武術(shù),是學外家道法的好苗子。這次特意帶我過來,主要是想給青蜂俠送關(guān)門弟子。
經(jīng)他這么一忽悠,青蜂俠竟然當了真,瞅著我手上的陰陽八卦圖,順便給我相了個面,結(jié)論是,我命氣不足,活不長。
任道遠亮出電視購物主持人的煽動力,說青蜂俠要是錯過我這么好的徒弟,肯定會遺憾終身。要不是因為他練內(nèi)家道法,哪兒還能輪到青蜂俠來收我。只要青蜂俠好好扶持,他日我必能成為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大豪杰。
青蜂俠也不示弱,譏諷任道遠吃喝嫖賭坑蒙拐騙,散了八成功力,現(xiàn)在干啥啥不行,連個徒弟都教不了。
倆人你來我往的斗嘴,誰也沒問我的意見,就決定收我為徒了。
和青蜂俠見面不到一個小時,我憑空多了個師傅和師叔!
我悶頭捋了半天,這事兒好像也沒什么不對。拜師成功,我成了青蜂俠的徒弟,我的事兒就是師傅的事兒,師傅的事兒就是我的事。這樣,我們就有理由結(jié)伴同行一起去找楊七郎算舊賬了。
說不上為什么,我總覺得怪怪的,好像自己跳進了別人挖好的陷阱一樣。大敵當前,暫時雇不了那么多。認個師傅而已,又不是認個爹。
出發(fā)之前,青蜂俠說他三天沒吃飯,需要墊補一下,我趕緊請他去附近的飯館吃飯。這一頓飯,他吃了十八碗牛肉面,六只燒雞,三瓶白酒。
青蜂俠在飯館吃得高興,借著酒勁兒打了一套醉拳,博了個滿堂彩。好歹我也是自幼習武,有沒有真本事,搭眼睛這么一看就能看出個八九分。估計,他也是想用這種方式亮底。
任道遠此行任務已經(jīng)完成,席間頻繁暗示我付他辛苦費。付完飯錢,我倒欠他一筆,任道遠拿著借條哭著走了。
青蜂俠讓我和他回去取家伙,這就去找楊七郎算賬。他楊七郎要談便談,要打就打,要斗法便斗法,我們師徒奉陪到底。
聽他這么說,我也跟著熱血沸騰起來。他奶奶的,我有師傅我怕啥!
路上,我們一老一少在出租車里閑聊,我問青蜂俠咋和楊七郎結(jié)的梁子,青蜂俠說正邪不兩立,成為敵人也不需要啥特殊的理由。道義就在那兒放著,誰心里都有桿稱,你做得對不對,一衡量就出來。
也不知道是青蜂俠午飯吃得高興,還是因為剛收了徒弟以后有人養(yǎng)老,剛才的高冷老頭早已不知道去向,話多得讓人撓頭。
青蜂俠打算明天先教我些簡單的打鬼口訣,再練練基本功,以后再深入系統(tǒng)地學習茅山外家道術(shù)道法。等我把他這一身本事都學成了,就可以仗劍行走江湖,除魔衛(wèi)道匡扶正義。
這年頭大家都為了錢,誰為公益?老頭老太摔倒了讓我去扶,我都得尋思半天,還讓我仗劍天涯?鬧呢?
聽他興致勃勃的說這些,我總感覺自己遇到了看武俠小說看魔癥的老頭!大道上青蜂俠,你到底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