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臉色十分慘白,聲音都有些許顫抖,尤其在這漆黑的船艙底下,頓時一股恐懼瞬間就充斥在我的心里。
我頭皮發(fā)麻,渾身都打了個哆嗦,古船在沼澤里面淪陷了幾百年,這上面怎么可能還有人?
當即朝下面喊:“胖子你他娘的看清楚了沒有,別他媽自己嚇自己。”
胖子聲音充滿顫抖:“老子眼睛比你好使,肯定沒有看錯,確實好像有個人,我只看到他的腦袋,不知是死人還是活人。”
我皺了皺眉,這下面不應(yīng)該有人啊,就算有人也是死人,人死了幾百年過去腦袋肯定是骷髏,但胖子說的是看到人頭而不是骨頭,那就說明下面這個人應(yīng)該沒死!
可是這么可能還有活著的人一直躲在下面?
剛想叫胖子讓開我仔細看看,胖子卻突然又驚叫了一聲:“我草你媽,活的,動了!”
胖子說完,急忙就轉(zhuǎn)身朝著梯子上面爬,我有點懵逼,手電疑惑的朝著下面掃了一眼,這一掃,我渾身就直冒冷汗,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只見胖子所站的位置離地面已經(jīng)不遠了,但就在地面上,一個人的頭顱正好頂在梯子邊緣,一雙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我們,而且,我他媽還很明顯的看到他的頭部下面好像動了一下。
由于頭部下面是死角區(qū)域,所以手電光沒看清楚它的身子,但僅僅一個會動的頭顱就說明了這個人還他媽是活的。
那一瞬間,我差點嚇尿,也不敢再看了,回頭就開始朝著梯子上面爬,胖子在后面使勁的催促,眼看著就要爬到底艙出口的時候,一件更加令我們絕望的事陡然發(fā)生了。
一個人影猛然就出現(xiàn)在底艙的入口處,我的位置在下面,并沒有看清楚這個人的臉,只看到了他的雙腳,還沒等我來得及大驚失色,那個人卻一下子就把入口的翻板翻了過來死死蓋住了出口。
隨即只聽見外面?zhèn)鱽磉郛攦陕?,我爬上去推了推木板,但木板紋絲不動,狗日的,肯定被那個人在外面堵上了。
我臉色發(fā)白,心里卻是掀起滔天巨浪,怎么可能?
我們明明在船上的時候一個人影都看不到,怎么會突然冒出一個人來將我們的出口堵死?
現(xiàn)在下面的東西是人是鬼還分不清楚,唯一的后路又被人堵死了,我感到一陣絕望,這分明是要把我們置于死地??!
胖子不知道出口已被堵死,焦急的從下面爬上來,用手電晃我的眼睛:“你他娘愣著干什么?快點出去呀。”
“出個幾把,出口被人封了。”我憤怒的喊了一聲。
“啥?”
胖子明顯沒聽懂:“啥幾把意思?出口被人封了?他媽哪來的人???”
說著胖子已經(jīng)爬到了我的腳底,隨即他側(cè)過身子把手電對準出口看了一眼,罵道:“真他媽被封了?誰?。?rdquo;
“沒看清楚,好像是個女人,但沒看到臉。”
“女人?他媽哪來的女人?老逼燈身邊那個女學生?”
老逼燈是胖子對范教授的稱呼,顯然他也懵逼了,因為我們之前搜過船艙,根本沒看到任何一個人在船上,又因為船在沼澤里,幾乎不會有人出現(xiàn)在船上。
所以我們才會放心大膽的下了底艙,但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現(xiàn)在糾結(jié)是誰也沒用了,重要的是下面那個東西到底啥玩意。
當即我就把手電重新照向下面,發(fā)現(xiàn)梯子下面根本沒東西追上來,而因為我們爬了上來角度又站高了很多,梯子最底下就是死角方向,手電光根本照射不到那里,所以也不清楚底下那個人頭到底還在不在。
我冷靜下來,用手電掃了掃胖子,道:“胖子,看看,看看下面是什么情況,到底是人還是鬼。”
胖子拿著手電看了一眼,疑惑道:“看不清楚啊,也沒追上來。”
“要不,我們下去看看?”
“得了吧,這他媽在梯子上面連個旋轉(zhuǎn)騰挪的地方都沒有,真把那東西引上來我們就完蛋了。”
“那怎么辦?杵在這里不上不下的要杵到什么時候?”
“你讓讓,我上去推推出口木板,應(yīng)該能推開!”
胖子拍了我的腳一下,然后頗為著急的對我說了一聲。
這梯子其實并不窄,像我這種體型的并肩站兩個沒啥問題,但換做胖子就不行了,狗日的身寬體胖,我站在他后面完全看不到我,沒辦法,我只好忍著腿上的疼痛將身子側(cè)開,然后下了一層階梯與胖子并肩站在一起。
胖子恰好側(cè)開身子爬了上去,與我正好換開角度。
砰砰!
胖子用肘子砸了出口木板兩下,在底艙傳出一陣沉悶的聲音,但出口還是紋絲不動,胖子堅持不懈的砸,我覺得不太對勁,照這么搞下去,別出口沒砸開,將下面的東西給驚醒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想到這里,我低下頭把手電照向下面,但角度不合適,根本照不清楚,于是我又下了兩層階梯,這下把手電照到最下面,勉強能把底艙底部看清楚了。
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照梯子最底下的那個腦袋,一邊將手電光移過去,一邊心里默念阿彌陀佛,希望那東西不見了,但轉(zhuǎn)念一想又不對勁,如果那東西不見了就更不得了,說明那東西還真的是活的。
我心里一下子患得患失起來,隨著手電光的光源看過去,這一看,我就看到一個人腦袋正杵在梯子最下方眼睛死死地直勾勾的盯著我們上面,我嚇了一大跳,差點沒站穩(wěn)咕嚕翻天滾下去。
我急忙收回了手電就要往上爬,但仔細一聽發(fā)現(xiàn)下面沒啥動靜,那人腦袋似乎只是盯著我們看而已,我心說奇了怪了,該不會這人腦袋只是把頭仰成四十五度角學學網(wǎng)紅玩自拍吧?
想著我往上爬的身子又停了下來,麻著膽子又重新把手電照下去,這一照,我做好了心理準備,果然還是個人腦袋四十五度角的仰頭直勾勾的盯著我們,并沒有其他多余的動作。
我試著向下移動了兩層階梯,人腦袋依然一動不動,我心里開始疑惑,把手電的角度朝著梯子里面偏移去看腦袋的下半身,這一照我就照到了一個圓滾滾看起來有點光滑甚至反光的東西。
我有點懵逼,心說難不成這家伙吃多了肚子撐大了,但肚子也不能圓成這種樣子啊,于是我偏著腦袋再仔細一看,頓時我就把腦袋下面部分的身軀看清楚了。
我心里面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煙塵滾滾,狗日的,腦袋下面根本就沒有身體,那圓滾滾的東西就他媽是個陶瓷壇子。
也不知道人腦袋是被人砍下來故意放在壇子上還是什么,總之就因為這個腦袋壇子,我跟胖子差點嚇得一魂出竅二魂升天。
我從兜里摸出個一元的硬幣使勁砸在了人腦袋上,腦袋依然一動不動,根本沒有一點反應(yīng),我最后懸著的心總算是松了下來,草他媽的,誰他媽沒事開這種玩笑,在這種地方擺個這種東西真的很嚇人。
此刻,我已經(jīng)把壇子上的腦袋當成是假的了,根本沒有想到這會是個真人的腦袋!
砰砰!
胖子還在最頂上敲出口木板,但效果不佳,完全一點進度都沒有,我叫了聲胖子叫他先別敲了,下來看看這是個什么玩意先。
胖子罵道:“狗日的肯定拿了什么東西頂在上面,不然這種木板不會這么結(jié)實,下面有什么東西,我擦,你他娘的什么時候跑到下面去了?”
胖子邊說著,邊飛快的爬了下來,我把壇子腦袋的事跟他一說,他也懵了,道:“真他媽是假的???我這腦子,自己嚇自己了臥槽,我看看。”
說著胖子就把手電照到壇子腦袋上,第一眼的時候我能明顯的看到胖子全身都哆嗦了一下,但他沒移開目光,而是仔細的盯著壇子腦袋看了一遍,道:“好像還真是個壇子,還別說,這假腦袋做得惟妙惟肖的,用來做恐怖片的道具絕逼要嚇死人。”
說著胖子就催我下去仔細看看,我再次看了一眼,確定這東西沒什么威脅后,便開始小心翼翼的走下梯子。
壇子就擺放在梯子最底部,我們要下到最下面,就必須踩著壇子跳開或者直接從腦袋上跨過去,我走到腦袋跟前的時候,雖然明知道這東西是死物,但心里還是有點突突,又試了好幾次確定這東西真的沒威脅后,就側(cè)開身子擦著腦袋下到了底艙的最下面。
胖子動作快,緊隨著我跟了下來。
到了下面我才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壇子腦袋,卻發(fā)現(xiàn)這東西有點詭異,有點滲人,因為這個腦袋他媽好像不是假的,是個真人腦袋。
腦袋是個成人大的腦袋,長發(fā)披散在壇子上,而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是,我能清晰的看到腦袋下面有脖子,而脖子下面的軀體則是塞進壇子里面的。
這是個真人,只不過身軀都被塞進了壇子里面,只留下腦袋在壇口,看起來毛骨悚然!
我還想仔細再看一眼的時候,胖子突然驚叫了一聲:“臥槽,這么多!”
我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胖子的手電正照著底艙其他地方,而無數(shù)個密密麻麻的壇子就呈現(xiàn)在我們眼前。
這些壇子隨意的擺放在船艙底下,每個壇子的頂上都有個腦袋頂著,隨便一看,少說也有上百個壇子,也就是說這底艙下面有上百個死人。
“怎么這么多的壇子腦袋?”胖子有點抓狂的問了一句。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對胖子道:“胖子,你還記得我三叔說的話嘛?”
胖子明顯忘記了,盯著滿船的腦袋頭皮發(fā)麻的問:“什么話?”
我吞了吞口水,幽幽的道:“有鬼,躲在古船上的壇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