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會有人在塔木陀提起我三叔的名字,而且聽外面這個人的口吻,跟我三叔似乎還挺熟,不然以我三叔的流氓脾氣,誰敢罵他大爺,他估計會把罵他的這個家伙打得他大爺也不認識他。
但是,我卻覺得事情很詭異,門外的這個人到底是誰?他站在門口卻紋絲不動,只喊了一句我三叔的名字,他如果認識我三叔,那就應(yīng)該認識我,而我三叔死之前也曾經(jīng)來過塔木陀,難道這個人是當(dāng)時跟我三叔一起來塔木陀的人?
他沒有和我三叔一起離開,而是一直留在塔木陀?
或者,外面這個人根本就是范教授他們那伙人,畢竟他們對我知根知底,提起我三叔的名字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
就在我納悶的時間,外面那尖細無比的嗓音又繼續(xù)隔著木門喊:“小逼崽子,老子一煙鍋巴杵死你。”
嗡!
我瞬間又懵逼了,這句罵人的話不是我三叔的口頭禪嗎?他平常教訓(xùn)鋪子里的新人時最愛說這句話,有時候教訓(xùn)我甚至都經(jīng)常用這句話罵,而且不單單只是罵,他是真的會用煙屁股杵在你身上。
范教授那幫人就算真的認識我三叔,但如果沒跟我三叔相處過,是絕對不知道我三叔的口頭禪,那么外面的人肯定不是范教授他們,再說如果真的是他們,根本就不會站在外面,早就踹門沖進來了。
只是外面這家伙的聲音實在太尖細了,根本聽不出是男是女,他娘的,他為什么要模仿我三叔說話?
當(dāng)即我緊了緊手中的匕首,隔著門沉聲問道:“誰?”
門外沒有任何回應(yīng),我伸出手想要把門推開,但還是放了下來,塔木陀實在太危險了,大半夜的我不敢確定會發(fā)生什么事。
門外人影依然站在門外,但卻一句話也沒說,我覺得有點瘆得慌,剛想把胖子搖醒,然而我卻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件令我毛骨悚然的事。
我回過身子剛想叫醒胖子,但也就在回身的那一剎,我的眼光余角猛然就撇到了木門的底部,這一看我起初也沒在意,但突然間轉(zhuǎn)念一想,我冷汗就流了出來。
他媽的,木門底部沒有人影子!
在這里,我先要將這種木門說明,這個木門就是就是用樹干捆在一起做成的,上面沒有把外面全部遮住,下面還留有一個巴掌大的縫隙,雖然高,但風(fēng)總是呼啦啦的朝著屋子里面吹。
我們升起的篝火火光很大,已經(jīng)照在了門外面,如果,外面有人站在門口,他的影子肯定會被火光照耀出來,但是剛才我不小心的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門的底部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影子。
火光照不到人影子,那就說明外面沒人,但是,我他媽又親耳聽到了說話聲,難道電話里的人說的是真的?
這個地方真的有鬼?
為了證實我的想法,我打開強光手電從木門的底部掃出去,頓時我就傻眼了,門下面空蕩蕩的一片,什么都沒有,如果有人守在門外,至少會有雙腳暴露出來啊。
我感到后背一陣發(fā)涼,誰知還沒等我把身子直起來,門外卻猛然又傳來尖細無比的一聲:“陳二水,我草你大爺?shù)模?rdquo;
聲音仿佛就在我的耳邊炸開,我聽得清清楚楚,那他媽就是隔著木門發(fā)出來的聲音,可是我的手電現(xiàn)在還照在門的底部,外面根本沒有人的腳,甚至連影子都沒有,可是聲音卻又從門外發(fā)出,我只感覺頭皮發(fā)麻渾身都哆嗦了!
明明沒有人的門外卻傳來說話聲,這他媽不是鬼還是什么?
想通這一層,我哪還敢呆在門邊,當(dāng)即沖到篝火旁把胖子叫醒,隨即便將一切講給了胖子聽,胖子聽完一臉不信,還說我是太疲倦出現(xiàn)幻覺了,叫我趕緊多休息,后半夜他來守。
我說老子現(xiàn)在比誰都他媽清醒,那絕逼不是幻覺,我現(xiàn)在總算知道為什么范教授那幫人要連夜撤離這里了,狗日的,這里晚上有鬼!
胖子道:“臥槽,你他娘的別咋咋呼呼的,老子就不信了,胖爺我怎么好歹也算是東山挖過煤西山見過鬼,還能怕這小小的塔木陀,想當(dāng)年我也……”
然而胖子的話才剛說到這里,突然那道尖細無比的嗓音猛然又從門外傳出:“陳二水,我草你大爺?shù)模?rdquo;
這次別說我,就連胖子也聽得清清楚楚,那聲音很明顯就是在門外傳來的。
胖子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操起匕首就要開門,但還沒等他走到門口,門卻嘎吱一聲被推開了!
我如驚弓之鳥般頓時就從地上彈了起來,目光死死的盯著門外,我以為外面會沖進來什么恐怖至極的東西,但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門外居然走進來一個人,而且奇怪的是,這個人我他媽竟然認識。
“臥槽,差點把老子嚇流產(chǎn)了,你他娘的居然活過來了!”胖子難看的臉色恢復(fù)了正常,非常意外的朝外面走進來的這個人說了一句。
我看著這個人也是愣了,我可以想到任何人,可以想到會是范教授,會是日本人,但卻沒有想到進來的這個人竟然是秦武!
我擦,他不是昏迷不醒嗎?
怎么突然從這里冒出來了?
秦武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他穿著厚厚的夾克,一臉迷茫的看了我們一眼,然后聲音略帶警惕的問:“你們是誰?”
“我擦,三金,你說這小子會不會是腦子燒成傻逼了,連我們都不認識了?”胖子喊了一句我非常想說的話。
豈料秦武聽見胖子的話后,猛然把眼神看向了我,疑惑道:“三金?你是陳三金?陳二水是你什么人?”
我覺得不對勁,秦武之前是見過我的,而且我也與他們相處過兩天時間,在我印象中的秦武是一個性格開朗的青年,那兩天趕路進沙漠的時候,他還經(jīng)常詢問我淘金的生活,還開著玩笑說要拜我為師學(xué)習(xí)淘金。
可是剛才他看我的眼神卻是非常陌生,就好像第一次看見我一樣,而且他居然提到了我三叔?莫非剛才在外面的人影子就是秦武?
可是剛才為什么沒看到他的腳站在門外面?
我點了點頭,有點懵逼的看了他一眼道:“秦武,你怎么會在這里?”
秦武聽后,臉色一陣迷茫,道:“秦武?秦武也來到這里了嗎?我找他很久了,你們看,這是他給我下的戰(zhàn)書,但到了現(xiàn)在我依然沒見到他的人影。”
秦武說完突然從懷里掏出了一本筆記簿,然后翻開其中一頁遞給我看,我跟胖子伸長脖子看了一眼,只見筆記簿上寫著一行字:“方啟華,我要跟你挑戰(zhàn),我要殺了你!秦武留。”
我跟胖子對視了一眼,心里卻是十萬個為什么升起,狗日的,這又是鬧得哪一出?
我試探著問秦武:“你叫方啟華?”
秦武點頭道:“我就是方啟華,但很奇怪,我經(jīng)常遇到別人叫我秦武。”
胖子低聲在我耳邊道:“三金,這逼崽子是不是故意在耍我們?”
我認真的看了看秦武的眼睛,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很真實,而且看我們的樣子的確是跟看陌生人一樣,這種情況我生平還是第一次見,難道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進了塔木陀?
不可能啊,方啟華身上穿的就是秦武的衣服啊,可他為什么要這么說?
見我跟胖子都死死的盯著他,方啟華奇怪的瞪了我們一眼,道:“你還沒回答我的話,你叫陳三金?那陳二水是你什么人?”
我只覺得有點懵逼,下意識的道:“陳二水是我三叔。”
方啟華聽后頓時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道:“哎,我總算是找到你了,你三叔叫我跟你說一句話,叫你一定要辦到。”
嗡!
聽到方啟華這句話,我腦子瞬間就是嗡的一聲,我三叔竟然對他交代過事,狗日的,你他媽怎么不早點跟我說。
但轉(zhuǎn)念一想,瞬間又覺得不太對勁,我三叔為什么會托付他跟我交代事?雖然胖子聽到范教授他們的對話,秦武似乎不是范教授一伙的人,但是我三叔為什么會見過秦武?
我抱著警惕的心態(tài)試探問道:“什么話?”
“有鬼,躲在古船上的壇子里,一定要找到古船才能解開詛咒!”秦武像背書似的背出了這么一句話。
“完了?”
胖子懵逼的問了一句。
“還有嗎?他只叫我說這句話,其他的沒說啊。”秦武同樣懵逼的回了一句,隨后兩人就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
而我,就是徹底的傻了,這尼瑪?shù)降资鞘裁辞闆r,我怎么感覺亂七八糟的,三叔到底是什么時候見過的秦武,又叫秦武帶話給我?
秦武又他媽什么時候變成方啟華了?
亂了,亂了,這他媽一切都亂了。
方啟華帶完話后,便徑直走到篝火邊,然后掏出他的筆記簿,從兜里拿出一支筆就開始在上面寫字,我湊過去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上面寫的是:“秦武,你個烏龜王八蛋,我出現(xiàn)了你在哪里?”
我徹底懵逼!
胖子把我拉到一邊,指了指秦武,然后低聲道:“先別管這家伙了,你快說說看你三叔留下的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古船?什么鬼在壇子里?”
我皺著眉頭想了想,道:“古船,只有一艘,明朝時期有使者出使塔木陀,要說古船一定就是這艘明朝時期的古船,難道人金的詛咒真的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