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清冽聲音的響起,慕清月那曼妙纖細的身影,從院門口款款而來。
“小姐!”雪香一看見她,便快步朝她走去。
來到她的身邊后,雪香小聲道:“大少爺今日不知怎么了,突然來找小姐。奴婢說了小姐您不在,大少爺還硬要進屋去找你。”
說話間,雪香接過了她手中拎著的東西。
慕清月聞言,看了慕云龍一眼,低聲道:“我知道了。”
話音落下,她邁著悠閑的步子朝慕云龍走去:“你這么著急找我,有什么事?”
慕云龍站在原地只覺得尷尬不已,心中充滿了懊惱。
好巧不巧的,慕清月怎么現(xiàn)在回來了!
他還沒進去她的屋子里探個究竟呢!
有些心虛地看了看慕清月,慕云龍故作鎮(zhèn)定道:“我的確有事找你。”
“那說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來到他的面前,慕清月雙手環(huán)胸,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慕云龍裝作沉思的樣子,想了想后說道:“我找你有什么事來著?都怪雪香那丫頭,吵得我都忘了找你有什么事了!”
說著,他還故意擺出副指責(zé)的樣子,狠狠地瞪了雪香一眼。
雪香頓時就無語凝噎了。
敢情還是她的錯?
將慕云龍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慕清月幾不可聞地輕哼一聲,眼神中充滿嘲諷。
他這哪里是不記得了?
分明就是沒事來找茬,正好被她碰見,無話可說了就甩鍋給雪香。
“既然不記得了,那就算了。”慕清月聳聳肩,不以為然道,“等你想起來了再說也不遲。”
慕云龍聞言訕訕一笑:“你說的是。我先回去想想,等想起來了再來找你。”
說完,他邁步便朝院子外走去,步伐匆匆,仿佛恨不得趕緊離開。
看著他那倉皇離開的背影,慕清月勾起抹嘲諷的笑:“對了,那五百兩銀子……你真的不考慮下我的提議?我可以幫你——”
“不必了!”不等她把話說完,慕云龍便嚴厲地打斷了她的話,“慕清月,你休要再提此事!”
嘖嘖,剛才還一副心虛的樣子,跟她說話的語氣還算客氣。
這轉(zhuǎn)眼間就翻臉,態(tài)度來個大轉(zhuǎn)變,他是學(xué)變臉的嗎?
慕清月暗自腹誹,撇撇嘴說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也不關(guān)我的事。雪香,送客!”
說完,她轉(zhuǎn)身便朝屋子里走去。
慕云龍惡狠狠地冷哼一聲后,一甩衣袖便是大步流星地離開。
雪香看了眼離開的慕云龍,暗自偷笑后,快步跟上慕清月,一起進了屋子。
將東西放在桌上,雪香疑惑地問道:“小姐,您剛才說的五百兩銀子,是什么意思???”
自顧自倒了杯茶,慕清月慢悠悠地喝著,抬眼看了看雪香。
見雪香一臉好奇,她便將慕云龍欠長樂賭坊的事,告訴了雪香。
雪香聽后,了然地說道:“原來如此。沒想到大少爺居然是賭坊的???,還欠了這么多錢!”
放下手中的茶盞,慕清月漫不經(jīng)心道:“他那是自作孽!沒錢進什么賭坊?輸了也不知道收手!”
就慕云龍這嗜賭的愛好,早晚有一天會讓他栽大跟頭!
不過這跟她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她倒是巴不得慕云龍多去賭坊,給她貢獻銀子呢。
誰讓她才是長樂賭坊真正的老板呢?
……
傍晚時分。
在書院上了一天學(xué)的慕子軒,被雪香接回家了。
慕清月正在院子里研究藥材,見到兩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對勁,她不由地有些疑惑。
“雪香,發(fā)生什么事了?”放下手中的藥材,慕清月詢問道。
雪香牽著慕子軒來到她的面前,憤憤地說道:“小姐,夫人提議讓小少爺去書院,果真沒安好心!”
“到底怎么了?”慕清月更加疑惑了,隨后又看了看慕子軒。
這一看之下她才發(fā)現(xiàn),慕子軒的臉上掛彩了。
那白嫩嫩的小臉蛋上,有著一塊很明顯的淤青,顯然是被人打的。
“子軒,你的臉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她嚴肅地問道。
慕子軒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說道:“娘親,書院里的那些人他們總是笑話我!”
“笑話你什么?”
“他們笑話我沒爹!說我是個野孩子,小雜種!”慕子軒咬牙切齒道,“然后……然后我就打了他們。”
“打贏了嗎?”慕清月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慕子軒重重地點點頭,臉上露出驕傲的神色:“當然打贏了!我一個人打他們幾個人,結(jié)果他們都打不過我!”
雖然臉上掛了彩,但他的心中卻是頗為自豪驕傲。
娘親每天讓他練拳果然是對的,書院里的那些人都打不過他。
看著慕子軒臉上的得意表情,慕清月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們說就讓他們說去唄,有什么可在意的。”
說著,她將子軒攬到自己身邊,并讓雪香進屋去取她特制的傷藥。
“我跟他們打架,才不是因為他們說我是野孩子呢。”慕子軒抬頭看向慕清月,認真地說道,“他們用很難聽的話罵娘親,我氣不過才跟他們打架的。罵我可以,但絕對不能罵娘親!”
看著他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浮現(xiàn)出來的認真神色,慕清月只覺得心頭一暖,鼻頭有些酸酸的。
這些年來,子軒一直跟在她的身邊,什么事都是她替子軒擋下了。
如今她才發(fā)現(xiàn),在子軒的心里是如此的維護她。
雖然她當初穿越來時,子軒就已經(jīng)出生,她沒有體會過懷胎十月的辛苦,和生產(chǎn)時的艱辛。
但這五年來,他們母子相依為命,早已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她不在乎別人怎么罵她,但子軒是她的孩子,是她最親近的人,她絕不能讓子軒有任何的傷害。
至于那個害得子軒被罵野孩子的男人,她一定要將他找到!
然后,親手殺了他!
子軒不需要那樣的父親!
他們母子相依為命就足夠了!
……
是夜。
慕清月陪著子軒復(fù)習(xí)了今日學(xué)習(xí)的內(nèi)容,將她今日買來的玩具給了子軒后,便哄著他入睡了。
待到子軒睡著后,她才輕手輕腳地出了臥房。
誰知,剛走出臥房,她就看見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慵懶地依靠在走廊的柱子上。
一身玄色長袍,將他的身形勾勒得更加高挑,腰間束著同色的腰封,讓他的腰顯得更加精瘦。
墨黑的長發(fā)用一條發(fā)帶隨意束起,簡單卻不顯凌亂。
銀制的面具遮擋了他的大半張臉,只露出幽深的雙眸,微揚的唇瓣和光滑的下顎。
又是夜無雙!
他什么時候來的?
“堂堂無雙公子,似乎很喜歡夜闖他人住所。”慕清月譏誚地說道。
夜無雙直起身子,邁步來到她的身邊,目光含笑地看著她。
“難不成,慕小姐希望我白天來找你?”
斜睨他一眼,慕清月沒好氣地說道:“我希望你不管白天還是夜晚,都不要來找我!”
“慕小姐真是絕情啊,你這話實在太讓我傷心了。”夜無雙擺出副悲傷難過的樣子。
只可惜,他的臉上帶著面具,慕清月根本看不出他有半點的悲傷。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慕清月無奈嘆氣:“你這次來找我,又是為了什么事?”
“想你了,自然就來了。”
夜無雙毫不猶豫地說道,說的那叫一個順溜,好似這樣的話,他已經(jīng)說過很多次了。
慕清月不僅懷疑起來:“你究竟對多少女子,說過類似的話?說的挺順啊!”
夜無雙頓時無語了,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眼神中更是透著抹對自我的懷疑。
他的表現(xiàn)很奇怪嗎?居然會讓她有這樣的想法。
“你這可就冤枉我了,這樣的話,我只對你一個人說過。”
“是么?”慕清月斜睨他一眼,邁步朝自己的臥房走去。
夜無雙趕緊跟了上去:“千真萬確!我騙誰也不會騙慕小姐?。?rdquo;
邁出去的步子猛然間停住,慕清月扭頭,微皺眉頭看著他。
“夜無雙,你到底在打著什么算盤?你我見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你卻對我說出這樣的話,讓我不得不懷疑你的意圖。”
這個夜無雙的性子實在太過難以捉摸。
他又帶著面具,導(dǎo)致她無法從他的面目神情中找到蛛絲馬跡。
“若是我說,我是因為愛慕慕小姐,你信么?”
夜無雙一瞬不瞬地看著慕清月,那幽深專注的眼神,仿佛能讓人不自覺地沉溺其中。
慕清月有片刻的出神,就連心跳也微微加快了節(jié)奏。
但她很快就回過神來,很果斷地說道:“不信!”
干脆利落的兩個字,讓夜無雙有短暫的驚訝,但下一秒?yún)s是不禁失笑。
“就知道慕小姐你會這么說,還好我心志夠堅定,不會輕易放棄。”
慕清月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嚴肅地開口:“夜無雙,我雖猜不出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收起你的算盤,我絕不會讓你的目的達成!”
夜無雙聞言怔了怔,隨即揚唇一笑:“連我想跟慕小姐一起去晏城,尋找天煊葵的也不行?”
他的話讓慕清月有些詫異。
他要跟她一起去尋找天煊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