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楚氏這話,慕清月暗自冷笑后,依舊裝作楚楚可憐的樣子,說道:“那便請夫人下令嚴(yán)懲她們二人!”
她的話音剛落,朝霞和晚霞頓時心慌起來。
朝霞更是立馬出聲求饒:“夫人饒命?。∨驹僖膊桓覍Υ笮〗悴痪戳?,求您繞過奴婢這一次吧!”
“夫人,求您饒了我們吧!”晚霞也急忙出聲道,清秀的面龐上滿是焦急和恐懼。
此時此刻她們都很清楚,慕清月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們。
她們唯一的希望,就只有眼前的楚氏了。
楚氏皺著眉頭看著倆丫鬟,面色凝重嚴(yán)肅。
“你們二人既然有膽做出對大小姐下毒之事,就該料到后果會怎樣!現(xiàn)在才知道錯,已經(jīng)晚了!”
“夫人饒命??!”朝霞急急忙地說道,往前膝行了兩步來到楚氏的面前,一把抓住了楚氏的外衣裙擺。
“夫人,奴婢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才會給大小姐下毒的呀!”朝霞已經(jīng)怕得口不擇言了,“您就饒過奴婢這一次吧!”
“住口!”
朝霞的話剛說完,楚氏身旁的李嬤嬤便厲聲呵斥道:“好你個不識好歹的奴才,竟敢污蔑夫人!你心思歹毒想要謀害大小姐,如今居然還敢誣陷夫人,死到臨頭還想挑撥夫人和大小姐之間的關(guān)系?!”
隨即,她轉(zhuǎn)而看向楚氏,說道:“夫人,老奴覺得,像朝霞這等惡奴就該杖斃了她!”
李嬤嬤這話說的不帶絲毫的感情,甚至有些咬牙切齒,她的眼神中也帶著抹狠意。
慕清月目光平靜地看著李嬤嬤,心中暗道,這李嬤嬤不愧是楚氏的心腹,心狠手辣的程度跟楚氏有的一拼!
朝霞也是自作自受,幫楚氏來謀害自己,結(jié)果卻落得個杖斃的下場。
“夫人不要啊!”朝霞被李嬤嬤的話給嚇壞了,涕泗橫流地說道,“夫人,奴婢真的知錯了!奴婢口不擇言,奴婢該掌嘴,還請夫人饒奴婢一命??!奴婢愿做牛做馬來報(bào)答夫人您的不殺之恩!”
說著,她狠狠一個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臉上,整個臥房里只聽見朝霞那響亮的巴掌聲。
看來朝霞是真的被嚇壞了,為表示決心,打起自己的巴掌來也是毫不含糊。
慕清月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掠過楚氏等四人,默默地觀察著四人的反應(yīng)。
朝霞現(xiàn)在已經(jīng)嚇破了膽,不停地扇著自己的巴掌。
晚霞還跪在原地,默不作聲地低埋著頭,但她那微微抖動的肩膀,還是泄露了她內(nèi)心的恐慌。
楚氏和李嬤嬤都面無表情地看著朝霞。
對于朝霞的舉動,楚氏沒有半點(diǎn)的情緒波動,眼神中反而透著濃濃的冷意。
見楚氏沒有說話,慕清月這時忽然出聲呵斥朝霞。
“朝霞,你休得胡言亂語!夫人怎會想要下毒謀害我和子軒?夫人待我和子軒這般好,她怎會是心狠手辣之人?連個小孩子都不肯放過,那可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夫人豈會這么做?你少信口開河!”
楚氏聞言,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心中卻是氣惱不已。
慕清月這話表面聽上去似是在呵斥朝霞,并且相信自己,但細(xì)細(xì)聽來,卻是在指桑罵槐!
分明是在罵她心狠手辣,并詛咒她下十八層地獄!
好你個慕清月!
楚氏強(qiáng)壓下心中的怒氣,面上維持鎮(zhèn)定,說道:“清月說的是,我豈會讓朝霞和晚霞給你和子軒下毒呢?還好你沒聽信這惡奴的挑唆。”
“一個奴才的胡言亂語,清月還分得清楚。”慕清月緩緩說道,“不過這兩個惡奴著實(shí)可惡,也不知她們二人還會說出什么胡言,還請夫人趕緊處置了她們。”
一聽她這話,朝霞和晚霞再次緊張起來,紛紛向楚氏求饒。
楚氏被吵得心煩氣躁,眉頭緊鎖面色難看。
“夠了!”一揮衣袖,她揚(yáng)聲喊道,“來人!”
很快,便是兩名小廝從外面跑了進(jìn)來。
“朝霞意圖下毒謀害大小姐,罪不可恕,拖下去杖斃!晚霞明知朝霞的行為卻不揭穿,反而包庇朝霞,其行為同樣不可饒恕,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楚氏這般冰冷的話語,嚇得朝霞和晚霞瞬間臉色蒼白,朝霞更是頓時癱軟在了地上。
那兩名小廝快速上前,分別拖著倆丫鬟出去臥房。
而原本還處于震驚當(dāng)中的朝霞,忽然大聲嚷嚷道:“夫人,奴婢死得冤??!是您讓奴婢給大小姐下毒的,奴婢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奴婢冤枉??!”
她這話讓楚氏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整個人騰地從軟塌上站起來,怒氣沖沖地瞪視著朝霞。
“大膽惡奴,竟敢污蔑本夫人!趕緊把她拖下去杖斃!”楚氏大聲地呵斥道。
倆丫鬟被帶了下去,院子里還回蕩著朝霞那撕心裂肺的聲音。
慕清月聽著朝霞的聲音,譏誚的目光投向了楚氏,將楚氏的慌張和憤怒全看在眼里。
相比之楚氏的緊張,她顯得冷靜許多,清麗脫俗的面龐上,甚至還帶著抹淺淡的笑意。
“清月。”緩緩抬眼看向她,楚氏訕笑著說道,“朝霞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我怎么會下毒害你呢?朝霞真是到死都不老實(shí),還妄圖挑撥你我的關(guān)系。”
慕清月微挑精致的眉頭,漫不經(jīng)心道:“夫人,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說不定朝霞說的話是真的呢?”
說著,她揚(yáng)起紅潤的唇瓣,露出抹純良無害的淺笑。
可看向楚氏的目光,卻透著抹冷冽。
楚氏微垂著眼瞼,眼神躲閃著不敢看她,嘴里說道:“莫非清月你是信了朝霞的話?”
“我怎么會相信朝霞的話呢?”慕清月慢條斯理道,“我和子軒剛回來相府的那天,你就給我送來了朝霞和晚霞這倆丫鬟,你對我這么好,怎么會害我呢?”
她現(xiàn)在還不到跟楚氏徹底撕破臉的時候,有些事只能揣著明白裝糊涂。
而且,她今日來找楚氏的目的也已經(jīng)達(dá)到。
朝霞被杖斃,晚霞被杖責(zé)四十,估計(jì)也要去掉半條命。
楚氏自以為是的讓朝霞給她下毒,倒是給了她除掉朝霞和晚霞這倆丫鬟的機(jī)會。
還狠狠地打了楚氏的臉,讓她折了兩個丫鬟。
她這一趟倒是收獲不小。
“夫人果然是公正嚴(yán)明,絕不徇私偏袒,清月佩服!”慕清月說道,站了起來,“今日,多謝夫人替我做主,懲治了那兩個刁奴。清月也就不打擾夫人了。”
楚氏臉上帶著笑,沖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慕清月這才轉(zhuǎn)身離開了臥房。
慕清月走出臥房后,楚氏猛地將擺在軟榻上的小桌子上的茶盞,猛地摔在了地上。
茶盞瞬間摔碎,茶水灑了一地。
“夫人息怒!”李嬤嬤見狀趕緊出聲勸道,“夫人您息怒,可別氣壞了身子。”
楚氏憤怒地瞪視著她,惡狠狠地罵道:“你叫本夫人如何不氣?她慕清月這是要爬到我的頭上來??!”
李嬤嬤見她在氣頭上,心知勸不了她,便也就由得她罵個痛快。
“朝霞和晚霞這兩個沒用的廢物,這點(diǎn)小事都辦不好,居然被慕清月給發(fā)現(xiàn)了!”楚氏還在憤怒地罵著。
“慕清月肯定信了朝霞的話,知道是本夫人安排的,可她沒有明著跟我作對,心里肯定在打著別的算盤!”
楚氏說著,那風(fēng)韻猶存的臉上滿是憤恨,雙目也憤怒而漲得通紅,一副兇狠猙獰的樣子。
李嬤嬤想了想,勸說道:“夫人您別太擔(dān)心,說不定慕清月沒相信朝霞的話呢?”
“你是老眼昏花還是耳背?”楚氏抬頭看向李嬤嬤,厲聲罵道,“剛才慕清月說的那些話,明顯含槍夾棒,是在指桑罵槐的罵我呢!你是老糊涂了嗎?居然以為慕清月沒相信朝霞的話!”
李嬤嬤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急急忙說道:“夫人息怒,老奴糊涂說錯話,還請夫人原諒!”
單手撐著腦袋,楚氏擺擺手示意李嬤嬤起來。
李嬤嬤趕緊起身站在旁邊,一雙小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動著。
“夫人,這次沒能對付得了慕清月,那咱們再找機(jī)會便是,老奴還不信她躲得過一次還能躲得過第二次?”
“對付?當(dāng)然要對付!”楚氏冷哼一聲,咬牙切齒地說道,眼神中浮現(xiàn)出了一抹不加掩飾的殺意。
慕清月若是不除去,將來只會是個禍患。
而且留著慕清月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在府里,只會給丞相府丟臉。
她的含煙將來可是要做太子妃的,她可不想別人對著她的含煙指指點(diǎn)點(diǎn),說她有個不守婦道的姐姐。
更何況那日進(jìn)宮赴宴,皇后似乎對慕清月很有好感。
所以無論如何,慕清月決不能留!
……
自朝霞被杖斃,晚霞被遣回楚氏的牡丹園后,慕清月的身邊便只有雪香這么一個丫鬟。
整個芙蓉園倒是顯得清凈了不少。
不過這對她而言倒是好事。
這日一早,雪香便送慕子軒去了無量書院。
慕清月獨(dú)自一人在院子里練了會兒拳,想起答應(yīng)過子軒,若是他乖乖去書院,她便獎勵他一個玩具。
看來,她得上街去給子軒物色個新鮮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