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倆丫頭這喜怒形于色的性子,還想來謀害她?
慕清月暗暗冷笑,但面上卻沒有表露半分,就好像根本不知道,那鴿子湯里有慢性毒藥。
“怎么?你們是覺得我這賞賜不夠好嗎?”微挑精致的眉頭,她慢條斯理道,“你們也知道,我這芙蓉園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就算我想賞賜你們別的,我也得拿得出手不是?”
“大小姐您誤會了,我們沒有嫌棄。”晚霞出生回答道,但說話的聲音卻有一絲顫抖,“大小姐賞賜我們,是奴婢們的福氣,奴婢們怎敢嫌棄?只是這鴿子湯……”
“這鴿子湯是大廚房買回來,專門給主子們準備的。”朝霞接過話頭說道,“奴婢們怎敢喝呢?”
慕清月單手撐著腦袋,一副慵懶隨意的樣子,但看向二人的目光卻逐漸變得嚴厲起來。
“我不是說了嗎?我跟子軒都對鴿子過敏,不能喝。這倒掉了也著實太過浪費。再說了,這是我給你們的,你們有什么不敢喝的?”
說著,她稍稍頓了頓:“還是說,這兩碗湯里有什么別的東西,以至于你們害怕喝掉?”
在說這話時,她的聲音陡然間變得冷冽起來,看向兩人的目光,也瞬間變得犀利如鷹隼。
倆丫鬟均是一愣,下意識地抬眼看向慕清月,顯然是沒聊到她會發(fā)現(xiàn)其中的秘密。
“很意外我怎么知道嗎?”唇角邊勾起抹冷笑,慕清月目光凌厲地看著二人,“知道這兩碗湯里怎么會有慢性毒藥?”
說著,她從桌上拿起一枚銀針,而銀針的尖端豁然已經(jīng)變成了黑色。
她從子軒的臥房回來后,就用銀針試了兩碗鴿子湯,發(fā)現(xiàn)兩碗湯里都有毒!
“真是不巧,我在外這五年,有幸跟著位高人學過一些醫(yī)術,對毒藥更是了解不少。”
她說著,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慢慢地踱步來到兩人的面前,將那變成黑色的銀針,在兩人的面前晃了晃。
“看清楚了嗎?”
朝霞和晚霞均低埋著頭,不敢抬頭看她一眼。
晚霞的性子更加沉穩(wěn)下,表現(xiàn)也更為冷靜,但朝霞的性子就沒那么穩(wěn)重了,當下就渾身顫抖起來。
“朝霞,我記得剛才你說,鴿子湯是你燉的?”在朝霞的面前站定,慕清月慢條斯理道,“那我是否可以理解為,這毒是你下的?”
朝霞渾身止不住地顫抖,雙手更是不安地攥緊成拳。
“大小姐,奴婢……奴婢不知道您在說什么。”
“你會不知道?!”慕清月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少許,“本小姐把鴿子湯賞給你們,你們推三阻四就是不肯接受,不是害怕喝掉那是什么?還有這銀針,你們是眼瞎了不成?!”
她這突然拔高的聲音,嚇了倆丫頭一跳,就連還算沉得住氣的晚霞,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朝霞更是受驚不小,臉色變得煞白。
“我已經(jīng)給過你們機會主動交代,你們既然不珍惜,那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話音一落,她猛地轉身來到桌邊,端起一碗鴿子湯就來到朝霞的面前。
“朝霞,既然這湯是你親手燉的,那就由你把它喝掉,一滴也不許剩下!”
說著,她將湯碗遞到了朝霞的面前。
“大小姐,這是大小姐您的,奴婢……奴婢不能喝呀!”朝霞顫抖著聲音說道。
“不能還是不敢?”慕清月冷聲問道,清麗脫俗的面龐上滿是冷意,“本小姐命令你喝!”
“大小姐,不能??!”朝霞哭喪著臉說道。
慕清月冷哼一聲道:“難道你想讓本小姐親自喂你喝?”
話音落下,她忽然擒住了朝霞的下顎,迫使她抬起頭來。
緊接著,她將那碗鴿子湯端到朝霞的嘴邊,作勢要硬灌下去。
而眼角余光則是瞄了瞄旁邊的晚霞。
“大……大小姐,不……不要。”朝霞掙扎著想要擺脫她的鉗制,眼神中滿是恐慌。
“不要?不要什么?”慕清月冷聲道,依舊扣住朝霞的下顎不放手。
她的力氣很大,朝霞只覺得自己的下頜骨都快被捏碎了,就是連開口說話都覺得難受。
慕清月冷睨朝霞一眼,隨后看向了晚霞:“晚霞,你還看得下去?不如你來說,這鴿子湯到底怎么回事?”
晚霞的眼神撲朔躲閃,始終不敢看她一眼:“大小姐,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這鴿子湯沒有問題啊。”
“事到如今還不肯承認,看來,你們二人的嘴都挺硬??!”慕清月冷哼道,清澈的眼眸中,頓時浮現(xiàn)出一抹殺意,“還是說,你們覺得本小姐不敢殺了你們?!”
“你們膽敢對本小姐下毒,本小姐豈會不敢殺你們?”她喘了口氣繼續(xù)道,“別妄圖拿夫人來壓制我,你們是我身邊的奴婢,我管教我的奴婢,還輪不到夫人插手!”
她這話,將晚霞那到嘴邊的話,給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見晚霞無話可說,慕清月冷冷一笑,再次看向朝霞。
“朝霞,那天的那頓巴掌你似乎是忘了?需要我?guī)湍阆肫饋砻??不過在幫你想起來前,我看你還是先把這碗湯給喝了。”
說著,她便將湯碗湊到了朝霞的嘴邊,抬手就要灌進去。
“唔……大小姐,不要!”朝霞不停地擺動著腦袋,可她一旦開口說話,湯水便被她喝了進去。
“味道怎么樣?”慕清月沒再灌她,但依舊捏著她的下顎沒放手,“不想死就老實交代,我或許可以幫你解毒!”
說完,她用力甩開朝霞,朝霞愣是被她扔在了地上。
一手撐著地面,一手捂住喉嚨,朝霞不停地咳嗽起來,胸前的衣服也被湯水給打濕了。
慕清月轉身走回桌邊坐下,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當然,若是忽略掉她那陰冷的眼神的話。
“還不說?!”
“說!奴婢什么都說!”朝霞怕了,轉了個方向跪在她的面前,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
大小姐實在太嚇人了,教訓起人來簡直毫不留情。
她真怕自己若是再不交代,會被大小姐給折磨死的!
“朝霞。”晚霞忽然出聲提醒道,“大小姐面前,你可不許胡言亂語,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你心里應該清楚!”
朝霞那到嘴邊的話,因為晚霞的提醒,瞬間戛然而止。
慕清月沒說話,而是斜睨了晚霞一眼。
相比于朝霞,晚霞更沉穩(wěn)冷靜,也很聰明。
只是可惜,晚霞是楚氏的人。
“晚霞,你覺得什么是該說的話,什么是不該說的話?”看了晚霞兩眼,慕清月這才慢條斯理道,“朝霞還沒開口,你就提醒她不要胡言亂語。莫不是你知道她想要說什么,所以故意這么提醒她?”
晚霞微怔,趕忙道:“大小姐,奴婢絕無此意。奴婢是覺得,朝霞現(xiàn)在的情緒很不穩(wěn)定,說出來的話也不可信,所以才讓她不要胡言亂語,干擾大小姐的判斷。”
“本小姐會如何判斷,本小姐自有主張,用不著你來費心。”
朝她投去一記冷冽的眼神,慕清月嚴肅地說道:“朝霞,你最好老實交代,這鴿子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若膽敢有半點隱瞞,本小姐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她向來就不是個心慈手軟之人,更何況,對方還妄圖要她的命,她更加不會心軟地放過對方!
“朝霞——”
“閉嘴!”晚霞想說話,卻被慕清月厲聲打斷,“本小姐問話,何時輪到你來插嘴?自己掌嘴二十下!”
“大小姐,奴婢——”
“還敢狡辯?再加十下!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個字,就再加十下!”她嚴厲地呵斥道,整個人看上去格外的威嚴。
晚霞聞言頓時不敢言語,只得乖乖地掌嘴。
“大點力氣!你沒吃飯?這里還有碗鴿子湯,你也想喝?”抬眼看向晚霞,她警告道。
晚霞縱使心有不甘,但卻不敢抱怨出聲,只能加重力道,用力地扇自己的巴掌。
慕清月睨她一眼,這才看向朝霞:“朝霞,你最好別打算騙我,否則,你知道下場會如何!”
有了剛才的遭遇,朝霞哪里還敢跟她作對?
當下,便一五一十地交代:“大小姐,奴婢什么都說。那鴿子湯是奴婢燉的,湯里的慢性毒藥也是奴婢放的。”
“毒藥從哪兒來的?你為何要給本小姐下毒?誰指使你這么做的?”慕清月追問道。
朝霞抬眼看了看晚霞,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晚霞救不了你,她現(xiàn)在是自身難保。你最好想清楚,你是要活命,還是為你那背后之人保密?”
慕清月這話,讓朝霞陷入了糾結猶豫當中。
她也不著急,很耐心地看著朝霞,等待著她的回答。
但也沒有忽視掉晚霞的反應。
“晚霞,三十下,你才打了十下,別妄想偷懶,繼續(xù)打!”
于是,屋子里再次響起了響亮的巴掌聲。
在巴掌聲里,朝霞終于想清楚了,抬眼目光決絕的看著慕清月。
“大小姐,毒藥是夫人身邊的李嬤嬤給奴婢的!奴婢之所以給大小姐下毒,也是夫人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