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被慕清月扔出去的大漢,嘭的一聲摔在地上,而他的身旁,正好有一匹黑色的高大駿馬朝他而來。
駿馬受驚,發(fā)出一聲響亮的鳴叫聲,兩只前蹄瞬間抬起,整個身子都快直立起來。
騎在馬背上的男子受了驚嚇,街上的路人們也同樣受驚不小,紛紛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卻又忍不住好奇地看向騎馬之人。
只見那騎馬之人,是一名身著錦衣華服,模樣俊美出眾的英俊男子。
男子的五官雖算不上是絕頂?shù)目∶溃瑓s透著一股剛毅之氣,再配上他那犀利的目光,倒是頗為英姿颯爽。
男子穩(wěn)住受驚的馬兒后,垂眼看向倒在地上的那名大漢。
而這時,周圍看熱鬧的行人中,有人驚訝地出聲道:“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
緊接著也有不少人認(rèn)出這英俊男子來。
“那人慘了,居然驚了太子殿下的馬!”有人同情地看向倒在地上的大漢。
慕清月站在客棧門口,聽見圍觀群眾們的議論,目光忍不住投向駿馬上的英俊男子。
這人就是東洛國的太子?
她記得,東洛國的太子似乎叫夏侯霖?
思及此,她忍不住多看了夏侯霖兩眼。
這時,跟隨在夏侯霖身后的一名侍衛(wèi),快速上前叱罵那名大漢:“混賬!竟敢擋了太子殿下的道!不想活了是吧?!”
那大漢即便再囂張跋扈,但此時卻是膽小如鼠,連說話也不敢大聲了。
只見他快速地爬起來,跪伏在夏侯霖的駿馬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太子殿下喜怒!小人不是有意沖撞太子殿下,小人是被人扔出來的!”
說著,他抬手,直直地指向了慕清月。
慕清月剛準(zhǔn)備進(jìn)客棧,見大漢指向她,她停下步子,清冷的目光投向大漢。
那名長得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漢,在對上慕清月那清冷的目光時,竟是感到一股冷意襲來,讓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夏侯霖聞言,順著大漢所指的方向看向慕清月。
四目相對間,慕清月泰然自若地收回視線,絕色出塵的面龐上,掛著淡然的神色,好似周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夏侯霖的目光依舊落在慕清月的身上,眼神中帶著幾分探究。
這女子一臉的清冷神色,就差沒在臉上寫上“生人勿近”四個大字,叫人只可遠(yuǎn)觀不可褻玩焉。
那大漢見夏侯霖沒有反應(yīng),再次說道:“太子殿下,小人句句屬實,真的是她把小人扔出來,才沖撞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一定不能放過她!”
“住口!”不等夏侯霖開口,剛才的那名侍衛(wèi)便厲聲呵斥道,“太子殿下做事,豈容你指手畫腳?”
那大漢一驚,趕忙道:“殿下喜怒,小人沒心沒肺說錯話,還請殿下饒恕小人!”
夏侯霖收回目光,轉(zhuǎn)而看向那名大漢,說道:“行了,起來吧。”
那大漢有些意外,悄悄抬頭看了夏侯霖一眼,見他神色平靜,沒有發(fā)火的跡象,大漢這才趕緊站起來,快速地退到一旁。
“駕——”
夏侯霖沒再多言,騎著駿馬直接離開了。
直到隊伍走遠(yuǎn),路上的行人們才漸漸散開,但大家還在議論此事,不少人都在贊頌太子的宅心仁厚。
慕清月也朝著夏侯霖離開的方向看了眼,轉(zhuǎn)身便準(zhǔn)備進(jìn)去客棧。
身后,卻傳來那名大漢的叫罵聲:“臭娘兒們,你等著!若不報今日之仇,老子就不是人!”
慕清月緩緩回頭看向他,慢條斯理道:“還能大聲嚷嚷,看來我下手還不夠重啊。”
說著,她慢慢抬起右手,纖細(xì)的手指攥緊成拳,作勢就要再揍那名大漢。
那大漢頓時被嚇住了,一邊罵著狠話,一邊跟他的那些跟班們匆匆逃跑。
望著大漢匆忙逃跑的背影,慕清月忍不住冷哼一聲,低聲呢喃:“無膽鼠輩!”
收回視線,她轉(zhuǎn)身進(jìn)了客棧,帶著慕子軒徑直上樓回房。
……
房間里,紫云一聽見開門聲,立馬朝門口望去。
見到慕清月走進(jìn)來,紫云趕緊迎上去:“小姐,怎么樣?丞相府的人沒為難你吧?”
不等慕清月開口,慕子軒便率先道:“紫云姐姐,你要相信娘親!沒人能欺負(fù)娘親的!”
紫云一愣,隨即微笑地看著慕子軒:“小少爺說得對,是紫云失言了。”
說話間,三人來到桌前坐下,紫云給慕清月和慕子軒分別倒了杯茶,遞到兩人的面前。
退到旁邊站定,紫云忍不住問:“小姐,你接下來怎么打算?不回丞相府嗎?”
慕清月端起茶盞輕呷一口,白如蔥根的纖細(xì)手指,輕輕地摩挲著茶盞邊緣。
“慕啟賢厭惡我入骨,怎會容忍我回丞相府?”
紫云有些著急:“可您此次回來,不就是向丞相府的那些人討債的嗎?不回去怎么討債呢?”
慕清月放下茶盞,抬眼看向她,微笑道:“慕啟賢不想我回去,總有人想我回去,你且等著吧。”
說著,她再次輕呷一口熱茶:“對了,此番回京,酒樓的生意便由你親自掌管。”
紫云的表情瞬間變得嚴(yán)肅起來,重重點(diǎn)頭:“是,小姐。”
慕清月點(diǎn)點(diǎn)頭沒再說話,白皙美艷的面龐上,逐漸浮現(xiàn)出一抹嚴(yán)肅的神色。
今日丞相府之行,只是她向丞相府討債的前菜罷了。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
回京已有幾日,這幾日,慕清月都住在福來客棧。
接替紫云來照顧她和慕子軒的,是一名叫做雪香的婢女。
這幾日里,老夫人已經(jīng)連續(xù)幾次派人來邀她回丞相府。
但最終都被慕清月給婉拒了。
雖然她肯定要回去丞相府,但也不能就這么輕易的回去。
即便派去的人都被慕清月婉拒了,但老夫人還是不放棄地繼續(xù)派人去請慕清月。
直到第十天,慕清月才“勉為其難”的答應(yīng)下來。
得知她終于答應(yīng),老夫人趕緊派了一名婢女,帶著兩名家丁來客棧接慕清月母子倆。
一路來到丞相府。
慕清月帶著慕子軒走進(jìn)院子,還沒進(jìn)入大廳,迎面突然潑來一盆涼水。
眼神一凜,慕清月快速抱起慕子軒,身子讓旁邊一閃,躲開了那突然而來的涼水。
但即便如此,涼水潑在地上時,還是濺到了她的裙擺上。
臉色陡然間變得冷冽起來,慕清月抬眼朝大廳里望去。
看見慕啟賢冷著臉走了出來,身旁跟著一名下人,那下人手中還端著個水盆。
顯然,剛才那盆水,就是慕啟賢授意那名下人潑的。
將慕子軒放在地上,慕清月直視著慕啟賢,冷聲道:“原來丞相府就是這樣招呼人的啊,真是開眼了!”
慕啟賢冷哼道:“我丞相府向來以禮待人,但也不是誰都配讓我丞相府以禮相待!”
微挑精致的眉頭,慕清月譏誚一笑,看向慕啟賢的眼神中滿含嘲諷。
她早就預(yù)想過,慕啟賢絕不會容忍她回來丞相府。
但沒想到,她這才剛踏進(jìn)府門,慕啟賢就讓下人給她一盆冷水。
“逆女,你竟還敢踏進(jìn)我丞相府的大門!”見慕清月沒說話,慕啟賢再次出聲呵斥道,“你早已被我趕出家門,便永遠(yuǎn)不得再踏入丞相府的大門半步!”
慕清月聞言冷笑:“敢問丞相大人,在這丞相府里,誰的話最有用?”
“當(dāng)然是本相的話!”慕啟賢立馬說道,言語間還透著一絲的得意。
慕清月唇角邊的冷笑更深了:“那就是說,連老夫人的話,丞相大人也不當(dāng)回事兒?”
見她突然搬出老夫人,慕啟賢稍稍愣了愣,神情間有著一絲的猶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