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悍男子聽到此話,猶豫了一下,立刻又繼續(xù)攻擊,不甘道:“掌門,我還有力氣,我感覺瓶頸已經(jīng)松動,等我破開瓶頸,必將擊敗此人。”
“嚴歌!”
老者重重吐出兩字,從聲音判斷,正在向這邊走來。
凌天佑看著面前滿頭大汗,雙眼血紅的男子,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抬起右手,五指并攏,形成掌狀,慢慢向前推去。
嚴歌見對手終于反擊,心中一凌,可看到出掌速度,不由大笑道:“區(qū)區(qū)小技,不嫌丟人?”
說著便移動腳步,加快速度,以凌天佑為圓心不停移動,好讓對方無法判斷自己的落點,而手上仍舊掌風陣陣。
“小技?”凌天佑冷笑一聲,右掌繼續(xù)推進,其掌心匯聚靈氣,不停纏繞組合,勾勒出一個奇異符號。
嚴歌看不到這幅奇異景象,所以沒將這種程度的攻擊放在心上,自己明明不在攻擊軌跡上,對方卻仍舊推掌,這不是精神有問題么。
一邊想著,一邊繼續(xù)移動,尋找最好的攻擊位置。
突然,一只手掌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怎么會?”嚴歌心中一驚,眼中一凝,向四處看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走到了對方攻擊軌道上。
“我以這小子為圓心施展圓影步法,估計剛才是無意間路過,正好踩在這個位置。”回憶了自己如何走到此處后,嚴歌放下心來,只不過是自己步法中的一個移動過程罷了,并不是對方鎖定了自己位置,反正以對方的出掌速度,足夠自己閃開了。
正想向旁邊邁出一步,避開這條攻擊軌跡,嚴歌突然感覺胸口一悶,一股鉆心之痛滲入心脾,接著巨力傳來,其中所蘊含的力道根本無力阻擋,嚴歌剛想憑肉體抗住這道掌擊,就感覺自己雙腳離開了地面。
“怎么可能?我沒有看到他出掌?。?rdquo;
嚴歌就算是被擊飛在空中,腦海里卻還在回想剛才那一擊,那時因為他的所處位置不利,所以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對方的右掌之上,怕的就是對方抓住這絲破綻猛然出手,可就算如此,他還是一點都回憶不出對方攻擊自己的畫面,仿佛那只右掌突然消失,再出現(xiàn)時,就已經(jīng)印在自己胸口。
“轟!”
比之前還要夸張的撞擊聲回蕩在房間內(nèi),余聲陣陣,幸好墻壁都是堅實的特殊木料,才沒有被撞擊損壞。
凌天佑收回右掌,看著遠處靠著墻壁坐在地上的嚴歌,搖搖頭:“既然你掌門讓你停手,你就要聽話,違背師門,該當受罰。”
嚴歌本來正在調(diào)理傷勢,聽見此話,怒火上涌道:“放你狗屁,你有什么資格插手我鐵掌門的事情,就算我該受罰,也是掌門來罰,你有何權(quán)利?”
“路見不平,助人為樂,懲奸除惡,既然我看到這不平之事,為何不能插手?”
嚴歌聽到這強詞奪理之話,只覺得胸口更疼,連話都難以說出。
“小兄弟,既然我弟子已經(jīng)落敗,還請不要再調(diào)侃他了。”迷霧中走出一名老者,面相看上去有六十多歲,可裸露的上身不但不像其他老年人那樣皮膚松弛,反而線條分明,比一些城市白領(lǐng)還要富有肌肉感。
“不知老者怎么稱呼。”凌天佑雙手抱拳作揖。
老者上下打量了凌天佑一眼,微笑道:“鐵掌門鐵南仲。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出身何派?”
“凌天佑,無門無派,閑云野鶴之人。”
“既然不方便點名出身,也不強求。”鐵南仲毫不在意,“倒是謝謝小兄弟出手,止住了我弟子入魔之勢。”
凌天佑淡淡搖頭:“鐵掌門說的我怎么聽不懂,不過是我一直防守,想要進攻一次罷了,沒想到你弟子如此孱弱,不堪一擊。”
“你放屁。”正在調(diào)養(yǎng)的嚴歌一聽此話,又坐不住了,大吼道:“要不是我步法出了差錯,正好撞到你出掌的位置,倉促之下來不及防備,怎么可能會被你擊飛。”
“閉嘴!”鐵南仲厲聲呵斥道。
“嚴歌,你的心性磨礪了這么久,一點長進都沒有,太讓我失望了。”
嚴歌喏喏道:“掌門,我知錯了。”
“知錯?你恐怕連錯在哪里都不自知。”
嚴歌抬起頭,雖然眼前一片白霧,但他能想到自家掌門正一臉鐵青的看向自己。
便聽聲音傳來:“你一錯在不會審時度勢,二錯在不解攻守兼濟,三錯在不知自身深淺,四錯在不聽他人勸阻,五錯在不懂反省自身,一錯再錯,錯上加錯!”
嚴歌只能一直應是。
老者轉(zhuǎn)過頭,抱拳道:“我代弟子向小兄弟賠個不是。”
凌天佑一笑:“都說人老成精,果真如此,原來你也是頭老狐貍啊。怎么,我把你弟子打成這樣,沒想著替他出頭么?”
嚴歌既然敢在自己剛踏入房門時就襲擊自己,想來平常作風就是雷厲風行,而且不拘小節(jié),這些沒人教他是不可能的。再加上之前搏斗中,老者并未出手干涉,顯然是看自己弟子占據(jù)上風才樂見其成,此時眼見弟子脫力不支,而凌天佑武力超凡,這才出頭道歉,想要揭過此事。
鐵南仲聽了,哈哈一笑,搖了搖頭:“一入江湖幾十載,看遍凡塵千百愁,人老了,也就失了爭斗之心,只想安穩(wěn)的培養(yǎng)弟子,發(fā)揚門派。年輕人之間互相切磋一下,敗了也就敗了,總好過不知天高地厚,以后釀成大錯。”
凌天佑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嘴角露出一絲莫測的微笑,也不答話,徑直走在旁邊的木制階梯上坐了下來,陳生連忙跟上,來到拐角,拿起一個木勺,舀起一勺清水,慢慢澆到旁邊放置的電氣石上,很快便騰起大量的水蒸氣,讓房間中更顯燥熱暢快。
沒過多久,房門被再次推開,一名魁梧壯漢站在門口,朗聲道:“請問陳生在否?”
陳生正坐在階梯上轉(zhuǎn)輾反側(cè),一方面他體質(zhì)平凡,在這高溫房間本就難以堅持太久,另一方面,凌天佑至今未理睬他,讓他心中惴惴不安,聽到此話,連忙吼道:“在呢,有什么事?”
“我家老板請你和你同伴上樓一敘。”
“你家老板沒長腿么?有事就讓他自己過來談。”陳生猖狂道,這次他可不會再隨意被人給嚇住。
卻不想,凌天佑站起身來,開口道:“既然東老板有請,我自當前去一見。”
陳生被自家老大秒打臉,頓生尷尬,就聽旁邊傳來一語:“剛才鐵掌門教訓其弟子的五錯,你可聽到?”
“聽到。”陳生連忙點頭。
“你比他錯的還多,自己好好思量。”
凌天佑說罷,向前走去,留下一頭霧水的陳生。
見對方走出房間,嚴歌湊近自家掌門身邊,輕聲問道:“掌門,你怎么不出手?。?rdquo;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作為弟子,他又如何不知道掌門的火爆脾氣和不服輸?shù)男愿瘛?/p>
鐵掌門透過霧氣,看到嚴歌疑惑的眼神,嘆了口氣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你修為尚淺,只知對方耐打力大,卻看不出那人氣血磅礴,內(nèi)力充沛,周身有天地之氣匯聚,這是內(nèi)勁修煉有成的標志。”
“??!”嚴歌聽了,大吃一驚道:“這不可能吧,看他年紀,不過二十左右,不是說光要練出內(nèi)勁,都需要幾十年苦修,更別提掌握隨心了。”
“沒錯,你二十有八,便已將本門掌功練的如火純青,外體已成,尋求突破,算得上是個好苗子,可是世上天才何其之多,更別說那些隱世宗門,更有頂級功法丹藥輔助。馬上就到蒼山大會舉辦的時間,估計有些門派的弟子已經(jīng)下山了。”
嚴歌神情凝重:“掌門,你是說?”
鐵南仲點點頭:“孤身一人別說修成內(nèi)勁,連外體入門都無法踏入,只有那些大門大派才有如此底蘊培養(yǎng)出這類年輕俊杰,嚴歌,做人不但要勇猛剛勁,也要審時度勢,不要惹他,外體內(nèi)勁間猶如天塹,你不是他對手。”
嚴歌默默點了點頭。
凌天佑此時心情也很是不錯,終于找到了武林這條線索,楊家兄弟的門派已被滅掉,他們自身也是實力低微,在這方面出不了什么力,而今天碰到的卻是一個完好門派的掌門,應該能給自己更多的情報,不過現(xiàn)在唐代東的事情更加緊要,他只是在對方身上留下了一絲靈氣印記,以待日后登門。
門外沒有埋伏幾十個打手,相反,壯漢一路指引他回到了更衣室,更有制服美女遞上一套全新衣裝,待他更換完畢后,壯漢帶其來到一處電梯前,用鑰匙打開電梯。
“這是直達電梯,先生請!”
凌天佑也不說話,就這么循著流程,待電梯門打開,映入眼中的是一間寬敞的辦公室,裝飾大氣,鋪設(shè)豪貴,頂尖的設(shè)計讓整個空間看起來整體低調(diào),卻又透露出絲絲奢華之氣。
而在遠處,一張巨大的紅木桌前,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抬起頭,眼神凌厲的看了過來。
凌天佑絲毫不懼,邁步上前,走到桌前,很是自然的做在了對面的老板椅上。
“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男子眼神一瞇,冷然開口。
“錯,在猛虎的眼中,弱者不過食物,給其面子玩弄一會,不給面子直接吃掉就是。”凌天佑爭鋒相對。
男子哈哈大笑:“可是再猛的老虎也躲不過槍械的獵殺。”
凌天佑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那只是凡人見識淺薄。”
“哦,那我倒是很想長長見識。”
男子猛然站起身來,就見其右手握住一把手槍,幽深的槍口對準凌天佑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