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入光幕的一霎那,我分明看到姑娘的口型似乎在對我說——等我。
下一刻我便失去了意識,又好象陷入了夢境,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和一大堆形形色色的人或事快速的鉆入我的腦海。
猶如從萬丈高空中極速墜落,我的心境仿佛也失重一般,迷茫、不知所措、忐忑、不知所蹤。最終也像所有的自由落體運動一般,嘭!我似乎到地方了。
一瞬間,從眼花繚亂到一片空白,我的大腦貌似恢復(fù)了思考能力。
我知道,我可以睜開眼睛了。
但是我不敢。
我反而更加緊閉雙眼,努力去消化剛剛夢境中的人事物——真不算是什么好夢。但是冥冥中,我似乎明白那個夢與我睜開眼后所看到的世界息息相關(guān),所以也不得不那么做。
我能明顯感覺到自己應(yīng)該是躺在床上,腦袋底下還枕著枕頭。在不遠(yuǎn)處,也許是窗外,我聽到有蟲鳴鳥啼,我感到臉上清風(fēng)拂面,我情不自禁的深呼吸一口——嘿,這兒空氣真好。
可能是因為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我并沒有將剛剛那無比冗長的夢消化干凈,于是可笑的多這新世界產(chǎn)生了期待。
可是盡管如此,我仍舊沒敢馬上睜開眼睛,稍微動了動手腳,再摸了摸自己的褲襠,才長舒了一口氣——畢竟一個立志要成為小說家的男人,對穿越這方面肯定要了解的多一點,我去年就看了一本奇葩穿越小說,將男主角穿越之后竟然變成了一個女的。
還好我沒有變成女的,就在我準(zhǔn)備好要睜開眼睛去擁抱這個世界的時候,吱呀~一聲,我趕緊保持一動不動——有人進(jìn)來了。
“原來你在睡覺······”一個稚嫩而動聽的聲音說道,應(yīng)該是個小女孩兒。
“額···”我剛要說話,幸好我還沒想好說什么,因為那女孩兒緊接著說道:“還好你在睡覺,這樣便沒有痛苦······反正你睡覺和醒著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什么?難道老子是植物人?
“讓我做你的未婚妻······”
恩?一醒來連老婆都有了,這是要種馬的節(jié)奏啊,我不禁想睜開眼睛看看我的未婚妻到底是何等尊容,不過就憑這靈妙的天音來判斷,想來也必是個小美人胚子······
“笑話!怎么可能!”
額·····聽這語氣好像怨氣很重啊。
“要是爹爹非要我們結(jié)為連理也不是不可能······”
恩?有轉(zhuǎn)機(jī)?
“除非我死!”
靠,有病吧,誰要和你結(jié)婚啊。
“但是我不能白死·····”
愛死不死,誒?我怎么好像知道她是誰了,叫什么來著,冷······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死好了!”
此話一出,我聽見嗡的一聲,分明是拔刀的聲音。我連忙睜眼,胸口前果不其然懸著一把寒光咧咧的銀色匕首,頓時冷汗大出,騰地坐了起來。
“?。。。。。?!”一聲刺耳的尖叫,不過不是我的,而是站在我床邊的冷凌菲發(fā)出來的。顯然,她被我突然坐起來這一下嚇得夠嗆···哎?我怎么知道她叫冷凌菲?
冷凌菲一陣尖叫過后,那匕首也脫手落下,險些扎到我,她看著我泫然欲泣不一會就大哭起來。
“凌菲妹妹!”
“菲菲妹妹!”
兩個少年先后沖進(jìn)屋里,哦,是柯家兄弟來了,咦?我怎么知道他倆是柯家兄弟?
“凌菲妹妹,你沒事兒吧!是誰欺負(fù)你了么?”站在前面,濃眉大眼身材結(jié)實的是哥哥柯勇。
“菲菲妹妹,你可萬萬不可做傻事?。?rdquo;后來居上者樣貌文質(zhì)彬彬,身材修長乃是弟弟柯智。
“什么做傻事?做什么傻事!”柯勇連忙問道。
“唉呀,哥!這你還看不出來么?看見床上那瑪瑙短銀刀沒?這還不夠明顯么?”
“哎?那不是父親大人去年送給你的禮物么?怎么在這兒?”
柯智小臉一紅:“菲菲妹妹覺得好看,我前陣子便送給她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沒看出來菲菲妹妹這是要干什么么?”
“你居然······”柯勇剛要責(zé)備弟弟,卻被后面的問題吸引住了:“她想干什么我自會問她,用不著你多嘴·····凌菲妹妹,你這是要干什······”
柯智一把拽過哥哥:“唉呀哥呀!你就別問了,菲菲妹妹這是要殺了這傻子然后自殺謝罪??!”
“什么!”柯勇大驚失色:“凌菲妹妹,你可不要做傻·····”
“夠了!??!”冷凌菲大喊一聲,柯家兄弟頓時沒了聲音。她一邊抽泣一邊說道:“那我還能怎么辦??!你們剛剛也聽到了,我爹爹非要把我嫁讓我殺了給這個傻子,就連我娘說話都不好使了,我堂堂冷家大小姐還能···還能···真嫁給一個傻子不成?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柯勇怒目圓睜眼睛瞪得通紅,似乎是嚇了很大決心說道:“凌菲妹妹,我來替你殺了這小子,這樣你爹爹也不會責(zé)怪你······”說著,那柯勇便抄起匕首要向我扎來。
“哎哎哎!”柯智連忙攔住對方說道:“哥你住手,住手!”說著奪下了對方的匕首:“你要真把這小子捅死了,那爹爹多半也不會輕饒了你的!”
“那還能怎么辦?凌菲妹妹,哥哥這可是為了你的幸福?。?rdquo;
柯智翻了個白眼才道:“哥!父親大人這不還在努力勸說冷叔叔么?我們再等等!再說了,冷叔叔本就看中這傻小子,要是你把這傻小子殺了,估計冷叔叔對我們哥倆的印象都不會好了,到時候豈不是便宜了別人······”
“什么便宜了別人?”冷凌菲問道。
原來,這冷凌菲還真是我未婚妻,好像是指腹為婚定下的婚約。我的記憶隨著這三個人的對話一點點清晰起來,原來剛剛做的那些夢就是這具身體過去十二年的記憶。十二年?哦對,我穿越過來變成了一個十二歲的少年,今天也是我的生日,怎么整整小了一輪?我看著自己的小手小腳不住發(fā)呆。
在這個世界里,我好像一生下來就是個傻子,具體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畢竟傻子嘛,又怎能和別人正常交流。但是通過對旁人在我身旁肆無忌憚的議論,我也漸漸想起這女孩兒的父親冷宇軒好像和我的父親是至交,因此他對我還真是不錯,盡管我是個傻子,可仍要遵守約定將寶貝女兒許配給我。
至于我為什么之前是個傻子,我搞不太清楚,但是很顯然從今往后,我絕不可能再是一個傻子了。
于是我咳嗽了兩聲道:“咳咳,我不說話,你們是不是把我當(dāng)空氣???”
······
喧鬧的屋子里瞬間針落有聲,三人一齊望向我,柯智手中的匕首咣當(dāng)一聲掉在了地上。
良久,三人哇哇大叫沖出了屋子,飛奔而去。
我嘿嘿一笑,心想傻子突然開口說人話了,也難怪他們嚇成內(nèi)熊樣。
我下了床,走到鏡子前看了看自己——錦衣玉服,但是被我穿的破破爛爛污穢不堪,我自己也是蓬頭垢面的,臉上永遠(yuǎn)都是黑乎乎一片。這也怪不得別人,冷宇軒自然不會虧待了我,但是下人們顯然不可能真的盡心盡力一直伺候我這個傻子,臟一點兒就臟一點,以后注意衛(wèi)生不就行了嘛。
想到這兒,我趕緊檢視一下記憶,發(fā)現(xiàn)幸好過去的十二年我頂多就是玩玩沙子和和稀泥,沒吃過狗屎什么的,否則以后就算在這片天宇下雄起,但要有人提起我小時候吃過屎便再也抬不起頭了。
“福姐?福姐???”我走出寢室大聲喊道。福姐——下人里的小頭頭,也是我的專職保姆,四十多歲的長舌婦。多虧她在我小的時候經(jīng)常抱著我去站墻根,我的記憶才能如此豐厚。
“來啦來啦!是哪位少爺叫我啊?”福姐從門廊的拐角疾步走了出來。
“是我呀福姐。”
福姐抬頭一看是我,頓時嚇得亡魂皆冒,手里的花手絹和瓜子紛紛掉在了地上。“你你你你,你怎么會叫人了?”
我徑直走過去,笑嘻嘻的道:“福姐,你能不能先幫我弄盆洗澡水和干凈的衣服?”
“能···能能能,你好啦?我得趕緊去稟報老爺!”
“等等!”我一把按住福姐:“先別告訴他老人家,待我沐浴更衣后親自告訴他不是更好么?”
“是是是,這倒也是,那您等著,我馬上給您弄去!您先回屋等著?。∥荫R上!”福姐邊飛邊說·······邊飛?
一番沐浴后,我看著鏡中的自己,總算舒服多了,之前就像在臉上打了馬賽克一樣。唯一有點失望的是,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面孔和我原來的一模一樣,除了頭發(fā)長了點幾乎沒有任何改變。我還以為自己穿越之后會變成一個無敵大帥哥呢。
除了相貌以外,趁著換衣服的功夫,我還試了試自己的力氣,我一拳打在墻上,本以為會轟倒一面墻,結(jié)果反而是自己的手疼到不行。以為自己能變得力拔山兮氣蓋世,結(jié)果連搬起檀香衣柜都費事兒,最終我只好接受自己如今除了年青了十二歲,并沒有什么令人可喜的改觀,反而變回了一個干瘦干瘦的小矮子·······
‘沒事兒沒事兒,反正我發(fā)育晚,等我到十六歲就會變回大帥哥的。’(這可不是我自夸哈)
諸事完畢后,在福姐的帶領(lǐng)下,我向著冷府議事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