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慎一手繼續(xù)拿著匕首,一邊用力的便將慕藍煙身子轉(zhuǎn)了過來。
漆黑之中,慕藍煙只感覺司空慎的眸子是如此的漂亮,就好像黑夜里的星星,曾經(jīng)的曾經(jīng),她一度癡迷那樣的眸子。
“是你!”顯然,司空慎認出了慕藍煙。停頓半分,便是怒意的質(zhì)問道:“昨日你為何要胡亂指路!害的我兄弟二人走了好久才回到這縣城!”
慕藍煙在心底訕笑,上輩子便是給你們指路,最后將自己搭了進去。最后重生歸來,可不是為了走上輩子的路的!可是按照司空慎的性子,此刻如果與他對著干,那被扔出去的概率比較大。他也是習武之人,如果那樣做,他飛上屋檐便能逃脫,可她慕藍煙不能,她被下了食骨散,被扔出去必定當場被抓!
慕藍煙打定注意,臉上便顯露出一絲慌張的神色,逃避開司空慎的目光,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爹娘曾教導過,在外面切不可于陌生人亂說話。那日你們兄弟二人突然叫住了我,我甚為惶恐,故而,故而……”
慕藍煙故意將后面的話沒有說出來,意為害怕的不敢再說下去。司空慎并不是一個小人得志的人,故而聽聞慕藍煙如此說,語氣倒也緩和了幾分:“所以你還故意謊稱了自己的性別?”
慕藍煙一怔,點點頭。
司空慎這才放下了手中的匕首,受進了衣內(nèi)。余光瞥向慕藍煙繼而問道:“那你又為何進入這孟府書房,還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樣?”
“我與我弟弟本在山上游玩,突然遇到了兩個男人,其中一人便是這府邸的林老爺,他們將我們打暈了帶回來,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去,只可憐,可憐……”
“可憐什么?”
“可憐我弟弟被這府邸里的老爺活活打死了,我害怕的狠,就趁著晚上逃了出去,卻不想這府里巡邏的人多,便一不小心進入了這書房。不知少爺,是這府邸里的人嗎?”慕藍煙一雙無辜外加害怕的眼神望著司空慎,將身子往后縮了縮,生怕聽到司空慎真的說是府邸里人似的。
司空慎本就有些做賊心虛,眼下瞧這姑娘看著自己惶恐不已,心中道突然對慕藍煙新增了幾分歉意。方才轉(zhuǎn)過慕藍煙身子的同時,還一不小心捏了把慕藍煙的脈搏。脈象虛弱且混亂,有點像是中毒的跡象。
“別怕,我也是進來找點東西的。這孟府竟然如此歹毒,有朝一日我定當報告府衙,讓他們好好查查。你身子虛弱,暫且由我?guī)愠鋈ト绾危?rdquo;
慕藍煙在黑夜之中,眸底閃過一絲詫異。這小小的孟府能夠碰上司空慎已經(jīng)讓她吃驚不已,沒想到司空慎竟然還是進來找東西的??磥硭赡苁且呀?jīng)知道這林顆與二皇子司空與有瓜葛,所以進來探查探查。
這小小的縣城,想不到里面竟然吸引如此多的大人物,想來是要發(fā)生什么大事了!
司空慎見慕藍煙目光有些渙散,便以為是她驚嚇住了,伸手一把將慕藍煙攬入了自己的懷中。
一股熟悉的味道迎面撲來,慕藍煙精神為之一怔,心思復雜的抬起頭望著司空慎那側(cè)面俊顏。只見司空慎一雙清冷的眸子注視著外面,擁抱著慕藍煙腰際的手掌,絲絲暖意隔著衣服沁入她的的身體。原本就因為食骨散而渾身無力,此刻因為這莫名的舉動,倒讓慕藍煙身體誠實的依靠在司空慎胸口,毫不掙扎。
一陣快速的閃身出了書房,慕藍煙還沒反應過來,司空慎便運用內(nèi)力飛身上了孟府的屋檐。上空冰涼刺骨的秋風拍打慕藍煙臉上,趁著司空慎停留。她便掃視了一圈這困束她的府邸,眼下漆黑一片,構(gòu)造倒是看得出來花費了不少銀子,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林顆搞得烏煙瘴氣的原因,這所宅子里面隱隱給人一種毫無人氣的陰森感。
司空慎緊緊的抱著她連續(xù)跨越了好幾個屋檐,倘若是在以前,慕藍煙怕是早已傾心于他,非他不嫁了,可眼下,除了復雜的心境還是復雜。
十年不見,慕藍煙以為這十年里,放下了對他的仇恨,也放下了對他的眷戀,相愛抵不過時間的變遷。然而再次遇到,他還是單純?nèi)绯醯乃?,可是她卻不是,她重生歸來帶來太多上一輩子的恩怨。她不能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可又控制不住時光沖洗了流年,獨留她那一抹執(zhí)念,永不入宮為妃的執(zhí)念罷了。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吧!”司空慎突然停留在了一處較高的屋檐上問道。
驀然回神的慕藍煙眼簾映入的率先是下面熱鬧非凡的城區(qū),當下時間雖晚,這道路上的人倒也是不少,張燈結(jié)彩,好不熱鬧的一片場景。
“這里是?”慕藍煙狐疑的問道,在村子里生活了十年,這樣的場景,讓她覺得好久違。
“這里便是宴城的城區(qū),方才我只顧著帶你出來。忘記了問你家住哪里。”
“宴城。”慕藍煙喃喃自語,這名字她當然不陌生。上一世出了夢里回的禁地山,因她先前入了水,身子虛的狠,高燒了好幾天都不見得好轉(zhuǎn)。司空慎和他的好兄弟畢言南便是在這個地方落的腳,喚了一個婆子照顧她好一陣子,才緩過來。
這里不過是個縣城,但距離京都汴京城也就半天馬匹的路程。
慕藍煙低著腦袋,深怕對方從她眼神之中瞧出了端倪:“恩……距離有點遠,這位救命恩人就暫且把我放在這里吧!”
“這里?你一個弱女子也不好趕路。那邊與我們一起入住客棧,明日我再送你回家!”司空慎一如既往的篤定,口吻雖然是詢問的模樣,但慕藍煙深知他從來不給別人否定的機會。
天空中的烏云,慢慢滑動遮蓋住了原有的月光之色,慕藍煙趁此機會伸手在司空慎的右肩,打了一掌。力道雖然不是很足,可還是讓司空慎感覺肩膀突然沒有了力氣。手臂一松,便猝不及防的眼睜睜看著慕藍煙從自己懷中跌落。
司空慎臉上的錯愕,慕藍煙凈收眼底。看著原越來越遠司空慎那張差異外加帶點怒意的眼神,讓她不自覺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如果說,慕藍煙最清楚司空慎的一點,那便是上一世的他從來沒有質(zhì)疑過慕藍煙對他的迷戀,是迷戀而不是愛。所以最后當發(fā)現(xiàn)她不再迷戀他的時候,他幾乎是發(fā)狂的吧。
言簡意賅的說,司空慎就是一個自戀狂。
沒過多少時間,鬧城區(qū)一個陰暗的弄堂里發(fā)出一陣沉悶的落物聲音,吸引了不少人側(cè)面觀望。慕藍煙最后一絲意識里,還是司空慎那張越來越迷糊的臉頰。直到后背摔擱置在弄堂推車上的麻袋上,才徹底失去了意識。
哐當一聲,三腳木質(zhì)推車連帶上面裝稻谷的麻袋紛紛散落一旁?;杳院蟮哪剿{煙被麻袋中散落出的稻谷遮蓋在了身上。推車的主人瞧見這番模樣便大喊一聲不好,惹來了更多人的圍觀。
還站著屋檐上方的司空慎嘗試了好多提起內(nèi)力的方法,最后在月光的照射下,才在自己右肩口發(fā)現(xiàn)一根極細的繡針,抬起稍微還能動的左手將它拔下拿起來細看,發(fā)現(xiàn)這并非一根普通繡衣娘手中的繡花針,而是一根類似于暗器一樣的東西。如此細如鴻毛,怪不得他方才沒有觀察到。
好在上面并沒有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