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在我一頭霧水的時候,瘸腿李有了發(fā)現(xiàn),他發(fā)現(xiàn),周圍的蘆葦,長勢雖然茂盛,但是卻有點太整齊了。
我說長的整齊有什么奇怪的,瘸腿李說不是的,蘆葦這種植物,是根莖繁殖,就像竹子一樣,可以生長的很茂盛,但是卻不可能變得整齊。
聽瘸腿李這么一說,我心里也有點狐疑,就打量著周圍的蘆葦蕩,而這一看,我發(fā)現(xiàn)這些蘆葦長的的確有點太整齊了。
我和瘸腿李下了船,也就是魚塘的北邊,這里是一塊很大很大的荒地,荒地周圍是兩條小河,是魚塘的分流,一直能匯入淮河。
老家有湖泊的朋友估計都知道,蘆葦?shù)纳L,是跟著水的,哪里有水,它就往哪里長。
也就是說,這片荒地的蘆葦,應(yīng)該長成圍繞著荒地邊緣的Y形的樣子,但是實際上卻不是。
這些蘆葦,全部都是反著長的,不僅不往水邊走,反而往荒地的中間生長,以至于岸邊一米內(nèi),幾乎都看不到蘆葦?shù)纳L。
我把發(fā)現(xiàn)和瘸腿李一說,瘸腿李斷言這個蘆葦蕩,是人為修成這樣的,并不是自然生長的。
瘸腿李說著,就撥開蘆葦蕩,往里直接走了進(jìn)去。
我一看瘸腿李都進(jìn)去了,連忙緊緊跟著他。
進(jìn)入蘆葦蕩以后,我和瘸腿李沒多久就發(fā)現(xiàn)了很不正常的事情。
在這蘆葦蕩里,居然有一條小路,有半米寬,一直綿延通向蘆葦蕩的最深處。
蘆葦蕩里,怎么會有一條小路呢?
小路又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只能是人故意弄出來的,難道說,蘆葦蕩里還有人經(jīng)常來不成?
可是,這蘆葦蕩,誰會經(jīng)常來呢……
我看向瘸腿李,他一副很平靜的樣子,很鎮(zhèn)定的繼續(xù)往前走。
又過了五六分鐘,穿過一片茂密的蘆葦蕩,眼前環(huán)境猛的一變,周圍出現(xiàn)了,一個被蘆葦圍起來的空間。
而在這蘆葦之間的空地上,不知道什么人,在這里建了一間小木屋。
我和瘸腿李對視一眼,他瞇著眼睛,說進(jìn)去看看,估計進(jìn)去看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應(yīng)了聲,跟著瘸腿李就走了進(jìn)去。
我們進(jìn)去一看,發(fā)現(xiàn)這間木屋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居住了,地上都是灰塵,不過奇怪的是,這里居然有鍋碗瓢盆,還有一些食品熟料袋。
難不成曾經(jīng)有人在這里久住不成?我很驚疑,就四處翻找。
而就在這時,瘸腿李喊了我一句,說不用找了,他已經(jīng)找到了。
我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瘸腿李從箱子里翻出來一件已經(jīng)發(fā)霉的女人的內(nèi)衣。
瘸腿李把那內(nèi)衣一扔,眼里滿是陰翳,說這事,真的不好處理了。
我問怎么不好處理?
瘸腿李指著地上的發(fā)霉內(nèi)衣,說這間屋子建在這種地方,而且還有女人的內(nèi)衣,說明這屋子是給女人住的,而且她還在這里住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
說完,瘸腿李又頗有深意的說了一句:什么女人,會住在這種地方呢?或者說,什么人在這里弄了一間給女人住的房子呢?
“是劉埃良!”我想了想,得出這個結(jié)論。
瘸腿李點點頭,說是的!這里是一片荒地,又靠著他的魚塘,除了他以外,不會有別人在這里弄魚塘了。
那劉埃良為什么要弄個屋子在這里呢?他換個地方不好么!我又問瘸腿李。
瘸腿李聽我這一問,愣了愣,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么問他,很怪異的回了我一句,說在這里弄屋子,自己還能看著,也不怕老婆發(fā)現(xiàn),再也沒有比這里更好的地方了。
我有點尷尬,原來這是給小三準(zhǔn)備的。
不過這樣一來,問題出現(xiàn)了。
這里看起來,似乎很久沒有人住了,那個小三估計是不在了,為什么那條小路,還那么干凈,像是最近有人經(jīng)常走動一樣。
瘸腿李想了想,告訴我說,要是他沒有看錯的話,經(jīng)常來這里的人,應(yīng)該是劉埃良。
我說什么意思,瘸腿李幽幽開口,說那個女的,估計已經(jīng)死了。
死了?
我一愣,腦海里立馬想到了從水底下?lián)瞥鰜淼哪蔷吒癄€的女尸:是它!
瘸腿李點頭:是它!
我倒吸一口涼氣,腦海里穿連出一件件事,如果說,那具女尸真的就是這間屋子的主人,那么也就是說,在半年或者一年前,這個女人就已經(jīng)死了,或許是被淹死,或許是被人殺死,總之她絕對不是意外死亡,不然也不會被人用石頭壓著,沉在魚塘的最底部。
我看向瘸腿李,瘸腿李叼著煙斗,似乎知道了我心里的想法,沖我微微搖頭,說這只是一個引子,具體什么情況,我們不要管,只管收尸就行了。
我沒想到瘸腿李竟然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就有點生氣,說難道就不理會了么?起碼要報警??!
然而,瘸腿李卻用一種很詭異的目光看著我,怎么看怎么陰險。
他說:要是報警的話,劉埃良不就活的太滋潤了么,再說了,船底下的那些尸體,也不會想讓我們報警的。
我眼一瞇,和瘸腿李一樣笑了起來。
說來也詭異,我們離開蘆葦蕩,回到船上的時候,船還是開不走。我往船底下一看,雖然現(xiàn)在天黑了,看不清東西,但是還是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幾具尸體在船底下背緊貼著船。
我想了想,回憶起在老墳的時候,瘸腿李說的那些話,就趴在水邊,對那些尸體說:各位要是心里有冤屈,就給個回應(yīng)。
船底下,砰砰砰的響了三聲。
我又說:如果害你們的是劉埃良,就給個回應(yīng)。
船底下,砰砰砰,又響了三聲,這三聲,更響??!
我深深吐了口氣,看著瘸腿李,瘸腿李一臉的平靜,我又看向水下,很堅定的說:這事,絕對不會這么算了的!
話一說完,船猛的往下一陷,我往水下一看,只見幾具尸體緩緩?fù)鲁寥?,再也看不到蹤影?/p>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種憤世嫉俗的感覺,卻又感覺不是,說不出,總之,就是不爽!
這時候,瘸腿李走過來,拿著煙斗就往我頭上一敲,說還傻站著干嘛,趕緊給老子開船去,等會見了劉埃良,別忘記怎么說了。
不過話雖如此,等我們回到廠房,也沒有找到劉埃良,給他打了半天的電話,他才結(jié)通。
不過劉埃良對我和瘸腿李沒有找到尸體的說辭,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只是說請務(wù)必上心,盡快把這事給辦好就行了。
說完,劉埃良就掛了電話,瘸腿李回頭看著我,冷哼一聲,說這劉埃良,估計是不想再來魚塘了,他要么想等著我們把尸體給撈上來,解決這件事,要么……
“要么,就是想害我們!”我接過話說。
瘸腿李點頭說他一開始就懷疑劉埃良,懷疑他另有目的,現(xiàn)在一想,估計是沒安好心,指不定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心里一動,就跟瘸腿李說,說既然那些尸體都是劉埃良害的,他肯定也知道這魚塘里的邪門事,這么說來,在我們把事情解決完,他是不打算露面了。
瘸腿李卻不慌不忙的抽口煙,緩緩一吐,露出一個陰翳又陰險的笑容,他說,“劉埃良不來,我們可以去??!”
我問怎么去,都不知道人在哪里,也找不到啊。瘸腿李卻說,現(xiàn)在天還不夠黑,等到了1點過后,你就知道了。
說完,我和瘸腿李就回到了店里,草草吃過飯,拿著包就回到了魚塘。
大概是到了一點多的時候,瘸腿李讓我準(zhǔn)備一下,說要去找劉埃良了。
我問他,說怎么找?
瘸腿李從包里拿出那塊被我用的差不多的尸香,告訴我,用這玩意就能找到劉埃良的去處。
說著,瘸腿李就拿尸香往我鼻子下面一擦,那股詭異的香味讓我不禁打了個噴嚏,差點沒惡心死我。
可就在這時,一股淡淡的味道,卻讓我渾身一個激靈。
我嗅到了一股怪味,說不出的香,但是又覺得臭。
我問瘸腿李,這是怎么一會兒事?瘸腿李把尸香收好,指著我說,“你小子還是太嫩了點,今天早上的時候,我就在他身上留下了點東西,就是怕這人弄什么幺蛾子,沒想到還真的用上了。”
瘸腿李一說完,就讓我跟著那味道走,說這樣就能找到劉埃良。我有點好奇,就問他在劉埃良的身上,究竟留了什么東西。
瘸腿李解釋說:尸香這種東西,是用人的脂肪做的,但是人的脂肪是香的么?不是的,你要是真的把人脂肪給弄出來,那你就知道,人的脂肪是酸的,尸香是脂肪和草木灰混合制作出來的肥皂,所以它才香。
但是極香,其實就是極臭,用尸香擦在別人身上,你再樣自己鼻子下面這么一擦,那你就會聞到那種詭異的臭味,尸臭。
聽到這里,我連忙打住,專心的嗅著空氣中的味道。
瘸腿李說的太惡心,再聽下去,我估計會直接吐了。
終于,在走過了好幾個鎮(zhèn)子以后,我和瘸腿李終于找到了劉埃良住的地方,那是一間很普通的農(nóng)家院子。
但是奇怪的是!這家院子里,居然還有燈光。
我回頭看了一眼瘸腿李,說難道劉埃良沒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