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托佛,菩薩保佑……”柳菲菲轉(zhuǎn)身邊走邊念念有詞,無人的廁所卻有人跟她說話,這讓她感到有些驚悚,腦海里禁不住胡思亂想,身體開始膽戰(zhàn)心驚。
柳菲菲現(xiàn)在睡意全無,胸口起伏不定,心跳在急劇加速,只期望別碰到什么臟東西。
邊走邊念,眼看就要走出廁所了,柳菲菲松了口氣,想著回到宿舍,將自己的遭遇告訴舍友時,一句話頓時讓她墜入冰窖。
“同學(xué),你有紙,為什么就不肯給我啊!”
說這話的聲音已經(jīng)不像先前那般平和,反到像從地獄深淵傳出來的一樣,讓人聽了身心都冰寒。
柳菲菲瞪大雙眼,渾身僵硬,她脖子顫巍巍的轉(zhuǎn)了過去,想一看究竟,只是女廁所里依然如先前一樣空蕩蕩的,沒有人,只有瓦數(shù)不高的燈泡亮著,徒然間,光滑的地板磚晦暗。
一張人臉突如其來的墜入柳菲菲的眼簾,距離柳菲菲的俏臉相隔不到三公分。
一張披頭散發(fā)的臉占滿了柳菲菲的視野,驚悚、恐懼在她的心中飛快滋生,眼神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廁所里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味道。
“快,拿紙,幫我擦一擦。”從屋頂?shù)粝聛淼娜四橁幧_口。
柳菲菲一動不動,驚嚇過度,她的腦袋一陣空白,而那張人臉在她的眼中卻發(fā)生了變化,原本的人臉七竅開始流血,漸漸腐爛,然后生蛆,白色的蛆在滿是腐爛的臉上輕蠕亂爬,散亂的頭發(fā)都有一群蒼蠅翁翁圍著,惡臭熏天,令人作嘔。
“好難受,幫我擦一下。”腐爛的人臉有些痛苦的呢喃。
看到這些,柳菲菲的眼球一下子放到最大,瞳孔剎那縮到最小,她充滿恐懼的臉,忍不住顫抖,眼淚和冷汗同時往下滴落。
那張臉。
和她長的,
一模,
一樣。
“?。。?!”
燈驟滅,一聲尖叫在深夜響起。
……
柳菲菲瘋了,我剛到班級,就聽到同班同學(xué)在議論,尤其是女同學(xué),說起柳菲菲個個心驚膽顫的拍胸脯,一打聽,才知道班上的柳菲菲不知道怎么了,一個人一直在宿舍廁所里蹲著,看見有人就有些癲狂的問:“同學(xué),有紙沒,借一點(diǎn)。”
有人給她紙之后,她接過隨手往臉上一擦,繼續(xù)問下一個,同學(xué),有紙沒,借一點(diǎn)。
如果有人沒給,柳菲菲就像個得了實心瘋一樣突然抓狂,一臉厲色的對人又打又罵,為什么不給我,紙,給我紙。她的舉動嚇壞了不少女生。一來二去,女生宿舍的都說柳菲菲瘋了,現(xiàn)在誰也不敢去宿舍廁所里方便,甚至有些膽小的女生都不敢回宿舍樓睡覺了。
一時間校園里流言四起。
我坐在座位上琢磨,這柳菲菲八成被鬼給纏住了,就和班長商量,問他能不能帶我去宿舍廁所里看一下柳菲菲。
“好啊,作為同班同學(xué),我覺得我們有義務(wù)去照看一下。”
班長外號叫眼鏡,是個小個子的學(xué)霸,為人有些內(nèi)向,平時暗戀著柳菲菲,一聽說心中女神瘋了,當(dāng)然一臉不信,早就想去女生廁所里看望,奈何一直沒人說話,他臉皮又薄,聽我這麼說,正中下懷,他忙不迭點(diǎn)頭。
到了傍晚放學(xué),一起去的還有個女同學(xué),柳菲菲最好的閨蜜,湯小婉,長的也挺標(biāo)致的,頂著蘑菇頭,俏麗可人,只不過和我一樣,是走讀生,今天才知道發(fā)生的事。
校方當(dāng)天就派人去看廁所看情況,想將柳菲菲送去醫(yī)院,只是幾個人高馬大的保安剛進(jìn)去,就被柳菲菲自殺的動作給逼了出來,校方怕刺激到柳菲菲,只好作罷,一邊趕忙聯(lián)系柳菲菲家長,一邊將宿舍樓給隔離起來,嚴(yán)禁學(xué)生靠近宿舍樓。
我們?nèi)齺硭奚針?,正門有保安和老師守著,不讓任何人進(jìn)去,眼鏡去溝通過,給拒絕了回來。
眼鏡有些束手無策。
“大門不讓進(jìn),那就從后面進(jìn)去!”我不在乎的說了句。
“翻墻!好,我也去。”湯小婉一聽,有些興奮。
“這不好吧!萬一給發(fā)現(xiàn)了會被處分的。”眼鏡有些擔(dān)憂,但湯小婉說了句刺激他的話。“就你這樣,還想追菲菲?省省吧,她最討厭膽小怕事的男生。”
眼鏡一咬牙,說,翻墻就翻墻,誰怕誰??!我有些神色古怪的盯著湯小婉,后者對我沒好氣的哼了哼。
從圍墻,翻進(jìn)女生宿舍樓時,天有些昏暗了,我,眼鏡和湯小婉三個人走在宿舍的過道上,黃暈暈的燈光亮了起來,剛好可以照明。
原本住著不少學(xué)校女生的宿舍樓,此刻孤零零的竟有些荒涼感,腳步的噠噠聲在這里聽的十分清楚,眼鏡有些膽小,賊兮兮的四處打量,生怕會被人撞見。
湯小婉對此有些鄙視,昂首闊步的走在最前面帶路,她雖然是走讀生,但也經(jīng)常來宿舍樓玩,大大咧咧的直接走進(jìn)柳菲菲所在的廁所。
一進(jìn)門,湯小婉就看見柳菲菲像坨爛泥的癱在地上,不停的用紙擦臉。
披頭散發(fā)的柳菲菲目光呆滯,原本的俏臉有半張臉的臉皮都擦沒了,能清晰的看見皮下的脂肪和額骨,正不斷的往外冒血,血順著她的下巴流到地上,一灘血漬染紅了地板磚,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
血淋淋的慘狀令人見了又驚又俱,哪怕柳菲菲的臉皮都沒了,她的手卻依然機(jī)械般的不停擦拭,已經(jīng)擦的血肉模糊了,卻好像永遠(yuǎn)都擦不干凈。
湯小婉雖說心大,但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當(dāng)場頭皮就感到一陣發(fā)麻,腳底的寒氣蹭蹭往上冒,渾身都有些發(fā)軟。
地上的柳菲菲邊擦臉邊抬起頭,出聲問:“同學(xué),帶紙沒,借我一點(diǎn)。”
柳菲菲口氣平和,眼神空洞,似乎不認(rèn)識湯小婉,原本好好一張俏臉變的面目可憎,嚇的她連忙捂住嘴,渾身涼颼颼的冒冷汗。
“帶紙沒?”柳菲菲又問,口氣不善,狠冷漠。
湯小婉驚的一哆嗦,口齒咯咯的打顫,顫抖的帶著一絲哭腔:“沒……沒……嗚……沒帶??!”
這時,我和眼鏡也進(jìn)了廁所,見到此情形,都瞪大雙眼,我還好,跟著老瘋子走南闖北見過不少難以置信的事,還算鎮(zhèn)定,但心里也感到一陣驚悚。至于眼鏡,看見心中的女神成了這樣,當(dāng)場崩潰,口中發(fā)出一個啊字,就應(yīng)聲倒地。
柳菲菲聽見湯小婉沒帶紙,癱在地上的身體一下站了起來,有些癲狂的張開雙手,兇狠的對湯小婉掐了過去。
“沒帶紙,你進(jìn)來干什么!”
柳菲菲一身戾氣沖了過來,場面突然失控,我忙伸手一把抓住柳菲菲的一只手,同時一腳踹向她的小腿,本想踹倒將她制服,好控制場面。
沒想到一腳下去,柳菲菲不僅沒有倒下,反而,另一只手忽然掐住我的脖子,我立即吃痛,想掙脫,但她力氣大的駭人,居然掐著脖子就將我提了起來。
“咯咯……抓到你了!”柳菲菲眼神空洞,卻詭異的對我一笑,讓我心底生寒,雙腳離開地面,我感到缺氧的痛苦,快窒息了。
“天地……無極,乾……乾坤……坤……”口鼻中一股窒息感,讓我難以念咒,話說的含糊不清,十分痛苦。
湯小婉見我痛苦的樣子,慌忙之中似乎暫時忘記了恐懼,對柳菲菲一陣拳打腳踢,尖叫:“放開他,快放開他,他快被你掐死了。”
掐著脖子上的手越來越用力,我越來越臉紅耳赤,青筋凸起,生死攸關(guān)之際,我咬牙切齒的艱難嘶吼:“玉~~兒!”
一陣白光頓時從我胸口射出,玉兒小巧的身影一浮現(xiàn),小嘴就猛地吸了口氣,周圍的空氣中的血腥味都似乎淡薄了許多,玉兒的小臉立即變的圓嘟嘟的,然后對著柳菲菲一吹。
呼~~~
廁所里一下子狂風(fēng)大作,猶如龍卷來襲,強(qiáng)勁的風(fēng)直接將柳菲菲狠狠的吹到墻上,生死不明,我脖子的壓力頓消,呼吸到空氣的我眼淚都嗆出來了,一陣咳嗽。
但廁所就這麼大,玉兒吐出的風(fēng)東竄西躥,我和湯小婉也被波及,身體不受控制的東倒西歪,驟然間,我見到一個身影從柳菲菲腰處站了起來。
這是一個無論身高還是身材都和她相差無幾的女孩兒,唯一不同的是她臉上沒有眼睛,鼻子,就連耳朵也沒有,整張臉除了一個嘴洞,其他地方空白的像張紙,白的令人心寒。
是無臉鬼。
它想逃,一從柳菲菲身體里現(xiàn)身,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化作一團(tuán)黑影往窗戶躥去。我心頭一跳,想喊玉兒攔住她,但一開口,喉嚨處就傳來一陣撕裂的灼痛感,難以出聲。
玉兒嘴里的氣一吐完,看著被她弄的一片狼藉的廁所,不由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旋即蹦蹦跳跳的走來將我扶起,擔(dān)憂道:“小奇,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說沒事,看著廁所里場景一陣苦笑,柳菲菲倒在地上生死不明,湯小碗也昏過去了,至于眼鏡,從一開始就處于昏迷狀態(tài)沒醒過。我有些懊惱,心里暗暗后悔,怪自己今天太冒失了,在沒有絲毫的準(zhǔn)備下,差點(diǎn)大意失荊州,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