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東西吝嗇鬼問我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我告訴他想去找老牛和小婉約,他們剛才看到八嬰抬棺以后躲開了,應(yīng)該不會走得太遠。
吝嗇鬼看著我懷里用一對小手緊緊抱著黑色官服的魅兒問我:“小子,剛才那個鬼女娃對你不錯,為了救你,甚至不惜獻出自己的靈魂和身體,難道你不想去救她嗎?”
“老東西,你能找到白月華嗎?”我聽到吝嗇鬼這么說,高興地問道。
吝嗇鬼嘆了口氣:“按起來說,我不該管你這些閑事,弄不好就會惹禍上身,把自己這把老骨頭丟在這里。可是我看那個女娃兒有些可憐,再說如果我猜得不錯,這個小家伙應(yīng)該是她生的,不找到她,小家伙怎么辦?我姑且一試吧。”
魅兒會是白月華生的?難道說在我之前,白月華還和別的男人或者男鬼在一起過?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自己和白月華之間的事完全是被迫的,我聽到吝嗇鬼這么說,心里還是很不是滋味。
如果魅兒真的是白月華和別人生的孩子,那我該怎么辦?
魅兒似乎能聽懂我和吝嗇鬼的話,聽到老東西說要幫我找白月華,高興地用小手把黑色官服舉了起來,一對黑黑的大眼睛看著吝嗇鬼,嘴里稚氣地對老東西叫道:“老東西,找媽媽,老東西,找媽媽!”
吝嗇鬼一邊從魅兒手里把官服接過去,一邊看著我,咬牙罵道:“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你對我亂叫,讓你女兒也學會了!一點也不知道尊敬老人!”
這老東西死都死了幾百年了,按年紀算得上是祖爺爺輩了,可是他那樣子實在是難以讓人生出什么尊敬來,我假裝聽不到他的話。
看著懷里的魅兒,心里的心情更加復雜,如果她不是白月華和別人生的,如果她不是鬼,那該多好。
只見吝嗇鬼的手一伸,手心里多了一根絲線一樣的東西,有半尺多長,三根頭發(fā)那么粗,鮮紅色。
吝嗇鬼輕輕捏住那紅絲的一頭,把另外一頭伸到我的臉前,對我道:“來,對它吹一口氣。”
我有些奇怪,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還是對著紅絲吹了一口氣,只見紅絲的頭上,忽然一亮,然后便冒出了淡淡的青煙。
那青煙十分奇怪,從紅絲頭上升起以后,不像一般的煙霧那樣慢慢飄散,而是凝在空中,越聚越多,不停飄動,就好像天空中的云彩一樣,變幻出不同的形狀,一會變成地小兔,一會變成小雞,一會變成花草,甚至會變成小孩子的樣子。
吝嗇鬼的手一抖,把那件破舊的黑色官服抖開,嘴里對我道:“這是魂香,是用死人的腦髓磨粉,再用童男童女各三個的心頭血調(diào)制而成,可以感應(yīng)到殘留的靈魂。剛才它變幻的樣子,就是這附近曾經(jīng)有過的生物,它們雖然早就死了,但是還留下了一點點殘魂。”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空中的那團煙霧似乎感應(yīng)到了黑色官袍里的什么東西,凝成一道飛到了官服的上面,然后形狀開始變幻,慢慢變成了白月華的樣子。
看著煙霧凝成的白月華,我的心頭一酸,輕聲叫道:“月華!”
魅兒在我懷里拼命向煙霧伸著小手,嘴里大聲叫道:“媽媽,媽媽!”
老東西說的沒錯,魅兒確實是白月華所生,老東西對我道:“你看著小家伙,別讓她把她媽的殘魂打散了,它會帶我們找到白月華!”
我忙抓住魅兒,輕輕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魅兒,這不是媽媽,一會我們就能找到媽媽了!”
魅兒很懂事的抱著我的脖子,小臉上流下了兩滴眼淚,乖巧地點著頭。
我在心中決定,即使她真的是白月華和別人生的,我也要好好疼她,雖然她是鬼嬰,可是卻比人類小孩子還要可愛。
老東西的手里忽然又出現(xiàn)了那把匕首,飛快地向我眉心刺來,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想要閃開已經(jīng)來不及,只覺得額頭一疼,然后一滴鮮血便飛了出去,老東西手一招,鮮血落進了空中的那個煙霧小人體內(nèi)。
煙霧小人本來呆呆的,只是那樣站在空中,可是在那滴鮮血進入到它體內(nèi)以后,它變得靈動起來,雙眼也似乎有了光亮,看了我和魅兒一眼,臉上竟然展開了一個既傷心,又寬慰的笑容。
老東西嘴里念道:“以煙凝體,以血催靈,去!”
說完,他滅掉了手里那只紅絲一樣的香,手向煙霧小人一揮,那小人留戀地看了我和魅兒一眼,然后便向遠處飛去,正是紅衣女鬼離開的方向。
吝嗇鬼對我道:“小子,快點跟上,白月華的靈魂就是向那個方向去的!”
難道說,白月華是被紅衣女鬼抓走了?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們這樣追下去,只怕會再次和紅衣女鬼遭遇,有了剛才的經(jīng)驗,只怕老東西想要再日她一次也不可能了,有點棘手。
但是,為了找到白月華,我決定還是追下去看看,如果真的遇到紅衣女鬼,提前想辦法躲開,總要找到白月華的下落。
我一邊抱著魅兒,翻過一道道院墻,拼命追趕煙霧小人,一邊對老東西道:“老東西,你身上這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而且在奪走我身體的時候,那股力量也十分強大,為什么不自己對付那個女鬼?我看電影里的那些鬼都那么厲害,你可有點慫!”
吝嗇鬼白了我一眼罵道:“你懂個JB,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可不是鬼……咳咳,反正,你就把我當成一個武功被廢的絕頂高手,我自身的實力無法發(fā)揮,進入你身體里,那是因為老子的經(jīng)驗豐富,其實也只是借用你身體里的力量而已。話說,小子你身體里似乎有一道鬼氣,和我們關(guān)在那個屋子里的兇尸很像,這個官服是不是那個兇尸的?怪不得人家要扒了你的皮呢,那是因為他感到自己的氣息,以為你的皮膚是他的官服。”
我把白守義要給我和白月華舉行鎖命婚的事告訴了他,吝嗇鬼皺眉道:“舉行鎖命婚是為了把你送到陰間?這不可能呀。要弄死你還用這么麻煩嗎?在你頭上來一鋤頭就行了。而且,送亡貼,也不是這種用處。白月華可不是普通的女尸,白守義這么做,一定有更深的目的。而且,他的背后一定還有人在操控。”
白月華不是普通的女尸,那她為什么連紅衣女鬼也打不過?
煙霧小人帶著我們翻過一個個墻頭,我抱著魅兒爬上爬下,累成了狗,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快被耗盡了,可是又不敢停下來歇息,怕跟丟了它。
慢慢的,我開始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對吝嗇鬼道:“老東西,我們翻過了有一百道墻了吧?這個村子有這么多院子嗎?我們會不會遇上鬼打墻了?”
吝嗇鬼白了我一眼罵道:“靠,小子你也太小看我了吧。鬼打墻只對你們活人有用,對我沒有任何用處的。我雖然在這里呆了幾百年,這個村子有許多地方我還也是看不透。我們現(xiàn)在似乎在某種陣法里,這就有點意思了。”
說話間,我們來到了一個院子前面,煙霧小人站在院外停了片刻,然后便“撲”地一聲散開了。
我不禁有些吃驚,忙伸手想把那些煙霧重新攏到一起,但是它迅速消失了,忙對吝嗇鬼道:“這是怎么回事?”
吝嗇鬼的臉上也是露出先前沒有的凝重,沉聲對我道:“有兩個可能,一是白月華的靈魂突然被別人吞噬或者封印起來了,再就是,有人把她遣到了陰間。”
就在這時,我們面前的院門“吱吜”一聲打開了,我向院子里看去,看到了一個灶臺,灶臺上有一口鍋,氤氳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