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生用手擦了一下頭額的虛汗,拉著我到他前頭,說:“你走在前頭,我在后面跟著你,那些東西顯然不太敢靠近我。”
我點點頭,先走一步,張立生在后頭跟著,我心里還在琢磨著為啥自己不能看到那些邪物,而其他人能看到呢?想起身體內(nèi)藏著一只千年老鬼,我就很不爽。
男鬼悠悠的說:“我也不想跟來,還不因為是你?不聽我指揮,擅自瞎闖,若你先來救我,還需我才千里迢迢趕來?你身上沾了我的鬼氣,悠著點,現(xiàn)在你不僅看不見,還很容易招惹邪祟,況且羅家人在這些邪祟眼里是一塊唐生肉,我現(xiàn)在無法釋放自己的能量,等過了這懸空的石路,到了城門關(guān),我再出來幫你,還有一點,能盡量靠近那個男人就盡量挨近,他這個人身上剛陽之氣充足,一般邪祟近不了身。”
這不是坑爹么?我暗罵道,現(xiàn)在這么慘還不是因為你這個死老鬼。
“別罵我,我聽得見。”老鬼陰笑了幾下,我立即定下心來,什么都不敢去想,怕這個老鬼又聽見什么我罵他的話。
這條懸在黑河與碧綠星空之間的長石路很長很長,我們走了也不知道多久,因為我看不見那邪祟,只能我緊挨著張立生,這段路走得小心翼翼的,一點也不敢馬虎,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那些邪氣纏住,這都是那個死老鬼的錯。
我不小心心里暗罵了那枚老鬼,他這次卻沒有說我,我以為走了這么長的路,他大概是睡著了,于是便繼續(xù)想著:千年大色老頭人間極品煩人精超級無敵變態(tài)的老頭,你不在了嗎?
怎知老鬼嗯了一聲,我額頭上嚇出了冷汗,再也不敢吱聲。
又過了大概十來分鐘,終于到了城門口,這座城市是被粗長的木板墻包圍著的,木板墻有四五米高,擋在我們的面前,我們完完全全看不懂里面的情節(jié),大門口呈拱門狀,沒有門。
煙霧彌漫在城中,我遠(yuǎn)遠(yuǎn)地看去,雖然看不清,但也覺得此時汗毛而立,里面冷清清的。
老鬼發(fā)話了:“張開嘴。”
張嘴?要干嘛?
“快點張嘴,我要從你體內(nèi)吸一點陽氣才能逐漸恢復(fù)精元靈力。”
我不解,這跟接吻有什么分別?你這個死老鬼明明就是想趁機(jī)占我便宜!不要不要!
“難道你不想我?guī)湍?,你就這么想去死?”
我不想!
“那就對了,因為你是羅家人,你的血在我們這些鬼眼里就是一種補(bǔ)藥,不管吃了你還是吻你,甚至是有肌膚之親,這些對于我們來說,都是一種享受,我個人嘛,比較溫柔,所以當(dāng)初也沒吃了你,你應(yīng)該對我感恩戴德才對。”
啊呸!這種事還要我感恩戴德,再說,關(guān)羅家人什么事???雖說祖上是風(fēng)水先生,但也沒有聽過這么奇怪的傳聞??!既然自己有老鬼說得那么神奇,怎么以前沒有人要來吃了我呢?
“你身上的封印已經(jīng)被我破解,所以……”
我咬牙,說到底就是這個老鬼害了我。
“不管怎樣,我們這層血契的關(guān)系,會糾纏生生世世,除非你將我的肉身從鄂楊村弄出去,不然別想解除這層關(guān)系。”
我想了想,的確是這樣,所以我要給他吻咯?不然兩個人都得死。
老鬼低笑道:“是的。”
張立生仔細(xì)觀察了周圍的狀況,沉聲道:“我先去門口探探,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張立生剛走,一陣風(fēng)吹過,我感覺老鬼從我體內(nèi)涌現(xiàn)出來,他依然半透明狀態(tài)。
老鬼雖然看上去很虛弱,但那一抹紫砂,微紅的長發(fā)散落在身后,劍眉流星,我直直盯著那潤薄的唇,想著待會就要親下來了,心里緊張不已,又對著老鬼傾國傾城的臉,我一點抵抗力都沒有,整個人早已沉迷于他的美色之中。
當(dāng)他彎身下來的時候,那冰涼的薄唇映在我的唇邊,我感受得到他柔軟的觸感,一陣電流酥酥麻麻地闖入我身體每一條神經(jīng),很難受。
他緩緩起身,我依然杵在原地,等他說道:“可以了,你不用那么緊張,我只是吻了你的唇,若是將舌頭……那你豈不是要暈掉?”
我回過神,又羞又怒,不說話大步往張立生的身邊走去,老鬼在我身后跟著說:“娘子,等等為夫!”
“娘你妹,別跟著我!”我轉(zhuǎn)身對著老鬼吼道,張立生聽到我的叫聲從城里面跑了出來,走到我身邊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張立生轉(zhuǎn)眼看向我身旁的老鬼,連忙將我護(hù)在他的那邊,舉槍對著老鬼說:“哪里來的怪物!”
老鬼攤了攤手:“娘子,還是由你說吧。”
“閉嘴。”我反口道。
張立生聞言,錯愕地望著我,我盯著老鬼的笑臉,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解釋,瞎說了一個身份:“他是我養(yǎng)的鬼,名叫跟屁蟲!你叫他小屁,小蟲,都可以。”
老鬼一聽,臉馬上黑了半截,我連連躲在張立生身后,老鬼冷聲道:“娘子,我叫鄂楊,你可以叫我相公或者是你們現(xiàn)代人所說的親愛的?你可以擇其一。”
“跟屁蟲!”我朝他吐了吐舌頭,而后盯著這個紅發(fā)男子,原來這個他還是鄂楊村的老祖宗不成?
張立生沒有反應(yīng)過來,我想他應(yīng)該被眼前的鄂楊嚇住了,畢竟今天遇到太多與這位警官大人所信仰的世界不同,我在張立生面前揮了揮手:“張警官?”
“額,怎么了?”張立生回神看我。
“對了,我剛才門口觀察了一會兒,里面并沒有什么異常,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村子的模樣,但我再往里面仔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了一個男人,他走在前面那條路上,我剛想跑上去叫住他的時候,便聽到你的叫聲,所以跑了出來,要不我們現(xiàn)在進(jìn)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關(guān)于破陣的方法?”
我點點頭,張立生先走一步,我招了招手讓老鬼跟上,他卻偷偷往我臉頰上快速親了一口:“每天一吻。”
我氣得直跺腳,這都什么鬼啊!se鬼一個!
想要給這個老鬼一點教訓(xùn)的時候,他卻抓住了我的手,奸笑道:“吻你是恢復(fù)精元的方法,娘子別氣,我這不是為了保護(hù)我們的生命么?”
“哼!走了。”我哼聲打開了他的手,小跑跟上張立生。
在張立生的帶領(lǐng)下,我們走入了那座被木板墻包圍的小城鎮(zhèn),說這里是城鎮(zhèn),還不如說是三四十年代的泥磚平房,貧困落后,荒無人煙,看起來真像一座鬼城,這種地方怎么可能會有人呢?
鄂楊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說:“這是獻(xiàn)祭者由心所化的迷陣,自然與獻(xiàn)祭者的生活息息相關(guān),不要想要破陣,就要先找到獻(xiàn)祭者的位置,找到他才能攻破迷陣的方法,這樣才能直線找到兇主。”
“可這里怎么看都是三四十年代的房子啊,如果陳誠是兇主,豈不是要從他爺爺那輩開始獻(xiàn)祭?但陳誠不是白手起家的么?”
我不解地盯著鄂楊,張立生聽了我們兩人的談話后,猜測道:“既然陳誠也跟著失蹤,那么陳誠很有可能不是談們口中所說的兇主,雖然所有人都是在他的別墅里出事的,他去除不了嫌疑犯的罪名。”
鄂楊給張立生俯首行了個禮說:“這位先生說得有理,娘子你還要多跟我學(xué)著點。”
我瞥了一眼這男人,還真的給自己的臉上貼金子了?明明是張立生說得有道理!
突然,張立生嚴(yán)肅地低聲對我們說道:“他就在前面拐彎處,不知是敵是友,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我們悄悄跟過去。”
我們跟著張立生悄悄地走了過去,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男人,他小路上緩緩地走著,像個行尸走肉,我望著他的身影,有種漠然的熟悉感,到底是誰?
“這位先生,請留步!我是刑警隊長張立生,請問先生是怎么進(jìn)來這里的?”張立生舉槍對著那個男人的身后說道。
那個男人聞聲,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來,煙霧并沒有消散,我揮了揮周圍的迷霧,直到我看清那個男人的臉,我眼睛都不敢移動,呆愣地說:“爸?”
我老爸叫羅大冠,自我記事兒以來,他除了飲酒賭博坑騙我奶奶給我的零花錢以外,毫無任何作為。
羅大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只能用二字形容:混蛋。
但不管他怎么混,怎么壞,始終都是我爸,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張立生耳朵機(jī)靈,回頭問我:“你爸?”
我爸瞇著眼睛走來,看清我們?nèi)撕?,才皺眉說:“你三個到底是人是鬼,這男人……怎么那么眼熟呢?”
我爸盯著老鬼許久,老爸這么久不見,雖然樣子很糟,但依然是我爸??匆娝€活著,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激動,我眼圈的淚水在打轉(zhuǎn),顧不得那么多一下子跑了上去,撲向了我的老爸,將他緊緊地?fù)碓趹牙铩?/p>
“爸,我好想你……”
老爸推開我,看著我全臉都是淚,不解地盯著我說:“你不是我家蕭蕭,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