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著張立生進(jìn)了機房,隨即將門鎖上,我想起剛才看到那個電工的頭顱,整個人的頭發(fā)直直地麻。
張立生熟練地找到了放在機房里一角的工具箱,工具箱里有人翻過的痕跡,扳手、螺絲和測壓器等等散落在地上,他挑了幾個常用的工具放到地上,然后將手電交給我,說:“事情竟然到了這個地步,就別想太多,來,搭把手,把這個備用電源修好。”
我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接過手電,張立生狠狠地吸了一口氣,開始動手。
張立生手藝生疏,摸索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準(zhǔn)備啟動電源的方法,過了二十分鐘后,我聽到電流聲嘶嘶地響,不到一會兒,發(fā)電機轟轟直響,外頭啪啪啪地傳來了響聲,亮白的光線從門窗照射進(jìn)來。
我的心砰砰直跳,外頭通電了?太好了,終于遇到了一件好事。
我搜出包里的紙巾,抽了兩張給張立生:“張警官,我們做到了!現(xiàn)在快去外頭通知大家,讓他們進(jìn)來吧。”
“他們應(yīng)該進(jìn)來了,我們先出去吧。”
我整理一下維修的工具箱,隨著張立生出了機房,沒想到剛出去就看到了張鈺,他跟其他警察杵在車庫的中間,望著墻上發(fā)愣,從他眼里我看到了恐懼,他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了我,緊張地向我們跑來。
我望了一眼墻上,墻上一片空白,他們到底看到了什么呢?
張鈺喘著氣停在張立生的跟前,說:“你們沒事,真的太好了,其他人呢?電工呢?”
我掃了一下地面,剛才那個頭顱擺放的位置,此時是空的,地上還粘著鮮血。
我扯了扯張立生,讓他往地上頭顱的所在地看去,張立生皺眉,低聲道:“電工他們不見了,剛才我和小小發(fā)現(xiàn)了其中一名電工的頭顱被人砍下,現(xiàn)在那顆頭顱不知所蹤,看來有人跟我們玩躲貓貓啊。”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不清這個到底是人是鬼,張鈺拉著我們道車庫中間的位置,讓我們往墻上看,張立生拖著下巴盯著墻上看了數(shù)秒,緩緩說道:“歡迎來到肉毒迷陣?”
“師傅,肉毒迷陣是什么?”張鈺抱著雙肩發(fā)顫地說,“剛才的同事去探查過了,墻上的字的確是用血抹上去的。”
“嗯,一股血腥味。”張立生道。
我聞了聞,什么都聞不到,我再往墻上看,的確是一片空白的,我偷偷瞄著張立生他們,他們眼里的愁緒并不假,我緊張地將背包往胸前背,自然也不敢跟他們說這件事。
自從上次林夏看到鄂千越背后的女人,這是第二次,我什么都看不到,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偏差呢?
這一切詭異的現(xiàn)象我不禁往老鬼身上去想,的確,從那夜之后,我的樣貌聲音變了,難道連看到的聽到的,都是假的?
我猛然搖搖頭,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張立生低頭對我說道:“電梯現(xiàn)在可以用了,這車庫的燈光是連接備用電源的,除了電梯外,和車庫外,別墅里現(xiàn)在還沒有通電,你要不要跟我上去看看。”
我是非常不愿意上去送死,可想到老爸極有可能在里頭,我又不得不上去。
“走吧。”我小聲回道。
張立生掃了我?guī)籽郏膊辉賹ξ艺f什么,抬頭對進(jìn)來的警員命令道:“張鈺和你們就留在這里吧,要是有什么突發(fā)情況,你們先撤離車戶,不用等我們出來。”
“師傅,我跟你一起上去。”
張立生搖搖頭:“留下的人經(jīng)驗不足,你留在這里照看著他們,我比較放心。”
隨后電梯叮的一聲,門口緩緩打開。
張鈺看著電梯里面的情景,整個人都被嚇懵了,囔囔道:“血……都是血,師傅,不管怎樣,我要跟你一起上去,上面太危險了。”
張立生沒有理會張鈺,他大步地往電梯里走去,我特意朝電梯里看了好幾眼,并沒有張鈺所說的那些血跡。
心理恐慌,卻誘使我不得不上去看看,瞧著張立生已經(jīng)到了電梯里頭,我連忙小跑跟了上去。
我剛到電梯,就聽到了那男人的聲音:“不要去。”
聽到這個聲音,我心里竟然有了幾分安心,我不敢出聲,怕張立生生疑,在心默念道:“為什么不能去?你知道肉毒迷陣是什么?”
過了一會兒,電梯門關(guān)上,他才說道:“就是因為你,不去尋我,害我花了很大的精力才到達(dá)此處,待會你要是有危險,我?guī)筒涣四恪?rdquo;
我內(nèi)心不解問:“為什么?”
“路途遙遠(yuǎn),傷及靈氣精元,我現(xiàn)在太虛弱了,只能躲在你體內(nèi)。”
“不用你救我,只要你告訴我破解這個肉毒迷陣的方法,就可以了。”
“這是一種儀式,亡靈用于超脫生死,與地府對抗,不斷讓自己死而復(fù)生的陣法,亡靈選擇這么做,自然有自己迫不得已的理由,因為這話陣法只會讓自己魂飛魄散,永世不能轉(zhuǎn)世投胎。”
我心里暗罵:“居然有這種東西,簡直顛覆我的三觀,就算迫不得己的理由,也不能為非作歹,濫殺無辜?。「螞r,我爸極有可能在里面。”
男人低笑:“竟然岳父大人有難,我不出手也不行了啊。”
“岳父你大爺,等我辦完這事兒我就去找你,到時候我們解除血契,兩清!”
張立生關(guān)上了電梯門,電梯緩緩上升,直到一層,門口緊閉不開,我抬頭問道:“要不我們先去二樓看看?”
我剛說完,男人便說:“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玩意,可以升降樓層的,但我不得不告訴你一件事,肉毒迷陣的施展地點,一般不會在高處,只會在地底里進(jìn)行,何況這房子,一樓二樓都是迷陣,如果你們從法眼進(jìn)了里面,便會墜身于迷陣當(dāng)中。”
我沒好氣地說:“古代人,這是電梯,算了不說這個。你剛才的意思是說,電梯門不是法眼,所以進(jìn)不去?竟然如此,聽他們描述警隊的人之前是從大門進(jìn)去的,那法眼應(yīng)該是大門,但這里除了負(fù)一層和一二層,已經(jīng)沒有其他層數(shù)了啊,我們到底要怎么進(jìn)入地底下面呢?”
我望著電梯上的樓層指示,竟然發(fā)現(xiàn)有個黑色的N層數(shù)字,張立生剛想按下二層的按鈕時,我連忙喝止道:“別去二層,這兩層都是迷陣,進(jìn)去了我們就出不來,按那個N,這可能是通往地下密室的按鈕。”
張立生的手指停在半空,不解道:“剛才這里沒有N字的啊,怎么突然就出現(xiàn)了呢?”
我剛才沒注意電梯的號碼數(shù),不過張立生這么說,我還是會被嚇一跳,我想了一會兒,結(jié)合老鬼跟我說的,大致猜測道:“可能我們到了一層,才會觸發(fā)這個按鈕的出現(xiàn),我們先下去看看吧。”
張立生點點頭,他一貫從后身取出了強,將我護(hù)在身后,準(zhǔn)備好后,按下了N字。
電梯正在緩緩下降,我心里說不害怕是騙人的,直到電梯叮的一聲,門像是遇到了阻隔,咯吱咯吱地直到完全敞開。
門剛打開的瞬間,微弱的綠光射入,我很不舒服地揉了揉眼睛,張立生在我身前感嘆道:“應(yīng)該讓他們一起下來的,沒想到這別墅里居然別有洞天!”
我瞇著眼睛擋著身前的綠光,漸漸地我睜開了雙眼,一條長長的僅有一米寬的石路在我眼里蔓延開來,這條石路浮現(xiàn)在空中,通往遠(yuǎn)處的一扇大門,而那扇大門背后,竟然是一座懸浮在空中的城市山!
我不敢置信地再次揉了揉雙眼,這里的天空是幽綠色的星空,繁星閃閃發(fā)亮放出淡淡的綠光,石路地下是看不到的看不透的黑暗,如果上面是天堂,那么下面肯定是地獄。
男人說:“這里的一切皆為假象,由獻(xiàn)祭者的內(nèi)心精元所化而成,你們進(jìn)入的只是其中一種迷陣,如果能從這里出去,才能到達(dá)真正的祭壇,找到主兇,若是你們從這里出去,再重新進(jìn)入的話,恐怕不會這么幸運地遇上美景,畢竟每個獻(xiàn)祭者的內(nèi)心精元不同,黑色的乃是煉獄,白色乃是天堂。”
“那現(xiàn)在這個算是什么顏色的精元?”我疑惑地問。
“綠色。善大于惡。”
張立生沒跨出去,他想按下電梯負(fù)一層的按鈕,我馬上扯住了他的手,搖搖頭說:“這只是一個假象,我們?nèi)绻先セ蛟S就進(jìn)不來了,想走出這里,只有破解這里的迷陣,若我們再重新進(jìn)來,這里的景象或許會變得更糟,現(xiàn)在這情況還算好,我們先進(jìn)去看看吧。”
他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好吧。”
我以防萬一,掏出包里的紙筆,寫了一句話,扔到了電梯里頭。
張立生問我干什么,我笑道:“只是讓他們不要去一二層和下來的警告語,我怕你徒弟張鈺他們沖動誤入了迷陣又沒有我指導(dǎo),到時候想出去都難。”
張立生聞言后,點頭稱贊道:“還是你想得周全。”
我和張立生緊挨在一起,因為一米寬的路實在不太好走,下面黑森森的一片迷霧,讓人恐慌,對于我這種沒見過什么大世面的娃子來說,張立生顯得格外的鎮(zhèn)定。
忽然,我居然的腳動不了,張立生轉(zhuǎn)身問我:“怎么不走了。”
我也不清楚,低頭一看什么都看不見,雙腿宛如被什么牽制住,不能動,而張立生見狀,急忙地在我的腳旁邊踩了兩腳地板,我的雙腿終于松開了束縛,他才松了口氣說:“小心點,這條路估計還有很多這種混著黑氣的樹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