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我和瑾兒二人已經(jīng)面臨著山窮水盡了,我很慶幸自己在妃位時的風(fēng)光,才有了現(xiàn)在的溫飽,也在憤怒沉淀后慢慢接受了眼前的生活,有時候御膳房剩下的饅頭多了,我也會拿出幾個扔到隔壁的院子里,給那些餓的都快成“皮包骨”的廢妃,可瑾兒卻始終都在告誡我,發(fā)善心可以,千萬不能去旁邊的別苑。還和我說旁邊的都是一群“會吃人的瘋子,”我對瑾兒的話可是深信不疑的,可好奇害死貓,我一直相信,終有一天我會進去看看那些“瘋子”是怎么吃人的。
瑾兒的傷還需要藥,我們的溫飽也需要不少打點,我只能逼急了眼憑借著幾粒骰子和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到處“騙錢”。雖然話是這么說,可那些小宮女小太監(jiān)可都是自愿和我做小伙伴的,我可沒有怎么下狠手,畢竟我是一個那么善良那么可愛的美少女。
付出總會有收獲的,好在瑾兒傷勢恢復(fù)的還不錯,除了抓握能力有些不如人意,畢竟我對醫(yī)術(shù)來說只是門外漢,經(jīng)過三個多月的恢復(fù)能恢復(fù)成這樣已經(jīng)很欣慰了,瑾兒也一直安慰我說過段時間就會好的?,F(xiàn)在所有該準(zhǔn)備的該恢復(fù)的都已就緒,我終于可以開始實施那個心理早就構(gòu)思好的計劃了--作死的逃離。
我拿出這段時間“坑蒙拐騙”來的銀子交給瑾兒,命她潛伏出宮通知宇文翎軒,瑾兒一臉“懵逼”的看著我,仿佛是在等待我交個書簡信封之類的給她。我尷尬的笑了笑對瑾兒說信封不安全,我說你記著到時候口述給宇文翎軒就好,結(jié)果這小犢子竟然白了我一眼問我認不認字兒!開玩笑嘛這不是?以本大爺?shù)奈幕疁?zhǔn)我只怕給你們寫二十一世紀(jì)的簡筆字你們不認識。
我沒有接瑾兒的話,正色道:“你見到宇文翎軒后和他說‘汝郎半年之期,帝都城外六十里地,假死當(dāng)望都山一見,汝定按時赴約,還望郎屆時已無旁騖,青山白紗逍遙天下’記住了嗎?”
我并不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但我卻深深明白,以宇文拓達的手段,除非我死,否則他絕不會放我茍且偷生。正巧這段時間和那些下人打鬧在一起,有太醫(yī)苑的小太監(jiān)輸給了我不少錢,可俸祿一個月就那么點兒,只能拿書來抵債,正好讓我看到一本禁書上有人皮易容術(shù)和一種藥草,草藥名為龜息草,顧名思義服用后可龜息一日,整個人呈假死狀,可以假亂真,另一種人皮易容術(shù)就簡單了,只需要找到一個和我臉型一樣的人,到時候悶死替身把皮套上即可,這也是老天爺給我和宇文翎軒的機會,我為何不用?
反正試試又不會懷孕,即使玩兒砸了橫豎都是一死,我已經(jīng)沒什么可怕的了。
瑾兒接到命令次日即刻啟程,而我需要做的也只剩下趕緊賺錢好置辦到時候需要的東西,這也是為什么我要和宇文翎軒約到半年后,我們都需要時間,我需要賺錢,宇文拓達需要淡忘我,宇文翎軒需要和皇上的緩和期。
這幾日都沒什么大風(fēng)大浪,直到今晚。因為我一直贏的關(guān)系,宮女太監(jiān)們都不想讓我走,不知不覺就玩兒了一晚,我筋疲力盡的回到冷宮別苑直,感覺身體被掏空一般,直接接呼呼大睡了起來,一覺睡到了凌晨。
“你看看她那賤樣,一看就是風(fēng)流貨。”
“就是就是,你們看她皮膚好嫩哦。”
“對呀,我好想拿指甲抓破她的臉,哈哈哈”
“快別說話了,她要醒了。”
我睜開惺忪的睡眼,眼前的一幕徹底震驚了我!明明已經(jīng)到了九十月的天氣,可眼前的五個女人接近赤果,只有肚兜和一條昔日的絲質(zhì)長褲遮體,而僅僅是這遮體的衣服也已是破爛不堪,甚至長褲上還沾染著不知多少次經(jīng)期,早就干涸發(fā)臭的血漬。
我不禁低呼一聲:“啊……你們,你們是誰?”猛地彈起身子用力往床里邊縮去,眼前的五個女人好像也被我嚇了一跳似的,整體往后退了一步。
我們彼此怔了一會兒后,為首的一個女子悻悻的上前一步,語氣里充滿了不屑的說道:“本宮是李木子,李傛華,爾等小廝見到本宮還不快快行禮!”瓦特?你說啥?李傛華?我聽都沒聽說過。
“就是就是,還不快給傛華娘娘行禮。”
有了出頭鳥后,那女子身后原本唯諾的一女子也上前一步說道:“本宮乃是當(dāng)今圣上的吳七子。”
“本宮也是七子。”
“還有本宮,我是魏良人。”
……
如果是明眼人一定能看到我現(xiàn)在一臉黑線,我捋了捋思緒,原來這幾個都是隔壁的廢妃,估計是我一大早回來忘了鎖別苑門,才讓這幾個貨跑了進來,特么的自己有前手沒后手的毛病也真是讓自己醉了!由于自己起床氣的緣故,再加上這幾個女人湊到一起就嘰嘰喳喳個沒玩沒了,我終于按耐不住自己的暴脾氣,怒喝了一聲:“閉嘴!”
可這幾個女人根本就是“神經(jīng)??!”
“你,你膽敢以下犯上,殺了你……”為首的李傛華指著我氣憤的整個人都在發(fā)抖,緊接著她身后的幾個女人也是怒氣沖沖的向我沖來,一邊拳打腳踢用力的撕扯抓撓,一邊怒吼道:“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我畢竟是一個弱小女子,雙拳難第四手,頃刻間身上的衣服就被這幾個“瘋婆子”撕破了,身上到處都是火辣辣的抓痕和牙齒痕跡,頭發(fā)也是掉了不少,我拼命的把白玉赤珠簪抓在手里護在胸口,生怕被折斷。
媽的!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奮力的反擊,能打一個算一個,能咬一口算一口,可還是敵不過這些“瘋婆子”的猛攻?,F(xiàn)在太后想殺我,宇文拓達想囚禁我,我身處在這深宮大院還能依靠誰?對了,還有一個人,顧碧巧!我奮力的想推開包圍圈,卻被李傛華直接抓住頭發(fā),她用力的抓著我的腦袋往地上撞,一下就把我撞暈了,血肆意的流了下來,頃刻間便染紅了一片,她們見我不動彈了,又打了會兒便停手走了。
我只記得我是慢慢爬到別苑門口的,爬到門口后不知自己哪兒來的力氣,竟然支著門框站了起來,身后的“瘋婆子”們發(fā)現(xiàn)我沒死,叫喊著要來殺我,我一股腦的往前跑,不知跑了多遠,也不知有沒有甩開她們,此刻我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顧碧巧。
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即使她幫不到我,也肯定會救我,只要她一句話,就可以讓冷宮里的那些“瘋婆子”們消失,不知自己跑了多遠,終于到了碧巧行宮外的小徑上,此刻身體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汗液里的鹽分在肆意的侵蝕著傷口,我渾身上下基本上已經(jīng)沒有一塊好地方,腦袋上的血還在順著下巴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
我看到遠處仿佛有個暗紅色的身影正在接近,只要再往前幾步,我就得救了,我不能死,我真的……現(xiàn)在還不能死,我還沒有實現(xiàn)和翎軒的約定,我還沒有。
“蜜兒?蜜兒!”這聲音是……是宇文拓達嗎?
我已沒有力氣再睜眼看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誰,混沌間只得一個溫暖的懷抱,我肆意的吸允著這懷抱里的檀香,他身上的味道,和宇文翎軒出奇的相似,讓我有種久違的安心感。
夢里依舊是紅衣裊裊,良蜜錦撫摸著我的臉,眼角不由的流出了心疼的淚水:“傻姑娘,為什么每次來見我,你都是這般狼狽?”
我傻傻的笑著算是回應(yīng),朦朧間紅衣蜜錦拂袖而去“終于,他還是為那一身江南煙雨負了天下,榮華謝后始終不過一場山河永寂,哎……也罷也罷,終是你我顛覆了這天下。”
我不懂每次見到她她所說的話都是什么意思,但時間久了慢慢的我也能讀懂良蜜錦一絲心思,可她卻不知,我并不想顛覆天下,我只想和宇文翎軒廝守山林做閑云野鶴。
那時候的愿望很是單純,可我卻殊不知這小小的心愿,是永遠達不到的奢侈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