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發(fā)狠的咬著自己，這個時候她什么都聽不見什么都看不見，就像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野獸，那樣的瘋狂，那樣的極端。
她覺得自己就走在冰冷的懸崖邊上，眼前漆黑一片，卻不得不繼續(xù)往前走。
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變得麻木。
只知道渾身都疼，拆骨重鑄，讓她陷入了無止境的絕望里。
恍惚間，有一股甘露源源不斷的涌入嘴里。漸漸的，身上的疼痛在銳減，她拼命的吞噬著那些所謂的甘露，以此來減輕身上的痛楚。
當理智逐漸恢復(fù)的時候，她才察覺嘴里，竟然是一股濃郁的咸腥味。那是鮮血的味道，還隱約夾雜著慕容無垠的氣息。身上有些沉，似乎被什么壓著，有些喘不過氣來。
是幻覺？
不，不是幻覺。
睜開眼，竟然已經(jīng)不是在原來的小巷子里，而是在易水閣中。
她的確被人壓著，不過不是東西，而是人。
某人此刻正趴在她身上，偷香竊玉。
唇齒間有濡濕，乃是某人的杰作。喂完了血，又開始貪婪的追求回報。
他溫柔而力道適中的啃噬她的唇，這被鮮血染過的唇瓣，泛著迷人的光澤，實在教人按捺不住。他只是嘗一嘗，就像美食家品嘗著此生最珍貴而美味的美食。這般的小心翼翼，這邊的淺嘗輒止，卻又眷眷不舍。
“醒了。”便是她醒了，他也沒有要停止的意思。仿佛他現(xiàn)在所做的事情，與她沒有半點相干。
“放開。”她掙扎了一下，奈何雙手被他壓過頭頂，更動彈不得，“慕容無垠，你又發(fā)什么瘋？”
“楚兒，做人可不能這般忘恩負義，是我救了你免你苦楚。如今我只是在索取自己的回報罷了，你何必如此緊張。”他的吻，順著她的脖頸緩緩而下，最后停留在她的鎖，骨上。
身上癢癢的，離歌深吸一口氣，“慕容無垠，救人本來就是行善積德不求回報之事，你能不能不要把自己說得這般偉大。”
“那你可知道，我從不救人，我只殺人。”一個上了戰(zhàn)場的將軍，怎么可能會救人呢？他半生戎馬，所過的都是刀頭舔血的日子，如今她是他的刀，也是刀口上的血。
他凝著她的眼睛，“放眼天下，我只救你。何況我早說過，咱們都不是好人，既然都沒有善心何必偽善呢？我救你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你，而你呢？你留下來不就是為了穩(wěn)住我，而后向皇家報仇嗎？”
“你后悔了？”她問。
慕容無垠輕嘆一聲，輕柔的將臉頰貼在她的胸口，乖順得讓人只覺，是危險來臨前的預(yù)兆，“我若是反悔了，你早已身首異處?；实蹮o道，我身為皇室宗親卻不能自己處置，你來動手也是極好的。”
離歌愣住，“你說什么？”
“說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什么。”慕容無垠嫻熟的褪去她的外衣，又讓兩人恢復(fù)了前兩次的赤誠相待。
“慕容無垠，你無恥。”離歌扭動身子，她掙扎著想要取過被褥遮羞。
慕容無垠一臉無辜，“我還沒做更無恥的事，你何必緊張呢？早晚都是我的，只不過你不點頭，我這廂也不好下手。”他笑著，溫軟的唇瓣，輕輕柔柔的拂過她身上每一寸肌膚。
舉止輕柔，眸光迷離。
眼前的妖孽，就是修羅再世。
他說著無害的話，睜著一雙溫暖的眸，卻做著令人心猿意馬的事情。
他說，“楚兒，你怎么激動了？”
離歌滿臉通紅，咬唇繃緊了身子。
“把身子繃得這樣緊，是想弄死我嗎？”他笑問，繼續(xù)做著他該有的無恥行徑，“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你沒答應(yīng)我怎敢亂闖。這攻城掠寨之事，對我而言雖然是手到擒來，可終究——”他吻上她的唇，“你是我的王。”
他將自己的舌，輕而易舉的挑入她的口中，肆意橫掃，席卷著屬于她的全部美好。
他極盡輕薄之能，卻始終沒有跨越最后一步。
“身體很誠實。”他咬著她的耳朵低語。
離歌一口咬在他的肩頭，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如鹿撞，是因為憤怒還是羞，辱。這樣的瘋狂，讓她受不住，饒是未經(jīng)人事也難熬這樣的折磨。
他粗糲的指尖所到之處，如同星星之火掀起燎原之勢。
那種一陣寒戾，一陣炙熱的感覺，讓她如置冰火兩重天。
到了最后，她突覺得小，腹，上方，一緊，耳畔是他心滿意足的低吼。而后滿室都暈開那種不知所以然的腥味，他終于松開他，躺在了她的身邊。
離歌恢復(fù)了自由，快速起身，卻沒想到……
“慕容無垠，你！”離歌恨不能自己是鴕鳥，一腦袋扎進坑里才好。
他竟然在她身上留下這些東西，雖說沒有動她，可這跟動她有多少區(qū)別嗎？她極不舒服，他倒是舒坦了，對她而言其實本質(zhì)上算是折磨。
不動她，不代表要讓自己憋著。
男人嘛，總有方法的。
身上到處是紅印，離歌鉆進浴桶里拼命的搓洗著，奈何始終覺得身上殘留著屬于他的味道。到了最后離歌自己也倍感無力，看樣子她跟他的糾葛，這輩子都會牽扯不清。
只要拿到那三塊玉璧，開啟長生門，她馬上就會離開，絕不眷戀的一草一木。
如今，也只能忍耐。
第二天一早，離歌便穿好衣服離開了王府，不肯逗留片刻。
慕容無垠也不攔著，只要她高興就好，自己看著舒坦就是。
大街上如今人聲鼎沸，說是慕容衡最寵愛的劉昭儀出殯，儀仗隊都是按照貴妃的格式出列的。浩浩蕩蕩，真是讓人心寒。
“姑娘？”錦畫低低的喊了一聲，“街上人多，咱避一避吧！”
離歌身為四方門的捕快，的確不適合在這里擠來擠去。她想起了自己的姐姐，高居后位最后被千刀萬剮丟棄在萬人坑里。還不如這個劉昭儀來得風(fēng)光，死也大葬。
二人疾步朝著四方門而去，只不過進門的時候，離歌微微察覺異樣，眼角余光朝著身后掃去。
進了門，錦畫才敢問道，“怎么了，姑娘？”
“我總覺得有人在跟著我。”離歌深吸一口氣。
“是不是金無雙？”錦畫忙問。
離歌搖頭，“從無妄樓出去的，能有幾個人活著？”
這話倒也是，無妄樓的死囚，在行刑之前早就喂食了毒藥，怕的就是萬一被人劫囚，也不會對無妄樓造成致命的打擊。金無雙身受重傷，就算逃出去又能怎樣。
要么乖乖回來偷解藥，要么只能死在外頭。
結(jié)局，皆難逃一死。
“難道還是那些人？”錦畫想起了昨夜的殺手。
“不知道。”離歌抿唇往前走。
卻見云重神色凝重，捕快列陣，整裝待發(fā)。
“怎么了？”離歌一愣。
云重很少親自出馬，看這一次似乎了不得。
“戶部尚書被殺，皇上震怒。”云重簡單的交代兩句，“走吧！”
離歌頷首，疾步跟上。
戶部尚書龔為良乃是相府大公子，秦彥北的岳父泰山。如今被發(fā)現(xiàn)死于臥房之中，身上并無半點傷痕，看上去就是暴斃。
但能讓四方門如此進展，這般大張旗鼓的出動，恐怕不可能定性為暴斃這么簡單。
相府大公子的岳丈，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小妾的床榻上，似乎有些……
離歌站在尚書府門前，眸光無溫的望著大紅漆門，都不過蛇鼠一窩的東西，該死！
“還愣著干什么？”云重喊了一聲，離歌深吸一口氣，踏入了尚書府大門。
尚書府內(nèi)亂做一團，尚書夫人早逝，如今龔如身為嫡長女，父親出了這樣的事兒，自然得回到家里主持。一道回來的，還有她的丈夫秦彥北。
“馬上封鎖尚書府，把所有的人都集合在主院一一盤問。洛璃，隨我去一趟現(xiàn)場。”云重冷道。
所有人各就各位，各司其職。
離歌隨著云重去了案發(fā)現(xiàn)場，是龔為良新寵小妾的房間。
出了事，那小妾就被帶下去毒打了一頓，如今還關(guān)在柴房里被人看守著。
“這房里還有誰來過嗎？”云重問。
管家道，“老爺出事，大夫自然要來的。房內(nèi)奴才們都亂了手腳，所以……”
所以這現(xiàn)場已經(jīng)不是保存完好的案發(fā)現(xiàn)場，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凌亂的腳步，雜亂的物品擺設(shè)。也就是說，就算兇手抹平自己的作案痕跡，也是有可能的。
仵作快速上前，查驗尸體。
尸體上有些針孔，仵作凝眉。
管家道，“是大夫給施針救治，然則沒救過來。這些，奴才們都可以作證。”
“去把看病的大夫找來，銀針哪個穴位，都給我列出來。”云重吩咐。
管家點頭，“奴才省得。”
仵作驗看過后說道，“除了這些針孔之外，尚書大人的身上并無明顯外傷。凡脫死于夫人身上者，作過太多，精氣耗盡，真則陽不衰，偽則痿。其死亡時間，應(yīng)是昨夜的寅時左右。”
云重瞧一眼進門的大夫，許是被嚇著，大夫有些哆嗦。
“你什么時候給尚書大人瞧的??？”云重問。
大夫撲通一聲跪地，“是丑時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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