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無垠抱著離歌，堂而皇之的穿過所有人的視線，進了易水閣。
進了大門，慕容無垠將她放在自己膝上坐著。懷里的女子，已不是當年那個羞怯的模樣。
離歌蹙眉，“放手。”
“進了十三王府就是我的人，你讓我放手，我要如何放手？”他問。
離歌輕躍落地，眸色無溫的望著他，“你我只是利益相交，在外逢場作戲，如今這里沒有人，就不必再裝。”
她并不想糾纏，抬步想出門。
誰知腰間突然一緊，已被他快速拎起，壓在了桌案上。
慕容無垠笑得邪魅無雙，低頭啃噬著她的鎖，骨，樂此不疲，“楚兒，我會馬上入宮請旨，在府中乖乖等我回來。”
“慕容無垠，我欠你的嗎？”她啞著嗓子問，他噬咬的力道很重，疼得她微微繃直身子。
“若無相欠，何來相守？”慕容無垠低吟。
他唇角染血，不依不饒的纏上她的唇。鮮血的滋味在她的口腔里蔓延，身上一松，他已拂袖離開。
錦畫快速從外頭進來，“姑娘，你沒事吧？”
離歌輕撫鎖骨處的傷口，微微蹙眉，“找機會通知鏡月閣，計劃有變，暫且按兵不動。”
“是！”錦畫頷首。
偌大的易水閣，這里的布局擺設(shè)，全部都是按照當年她的閨房設(shè)計的，踏入的那一瞬，離歌便已察覺。就連花園里那一塊石頭，上面的刀痕都跟當年一模一樣。
慕容無垠幾乎是把整個院子給搬到了這兒，她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外頭，傳來嘈雜之音，伴隨著一名身著華麗的女子，被人簇擁著走進來。
“姑娘？”錦畫疾步上前護主。
“你是什么人？”離歌問。
那女子一臉不屑，“那你又是什么人？”
離歌不愿多說，轉(zhuǎn)身就往回走。
“站?。?rdquo;一聲厲喝，一群婢女已經(jīng)將離歌和錦畫團團包圍。
離歌驟然轉(zhuǎn)身，美眸瞇起，“你想怎樣？”
“這王府可不是那么好進來的，你跟王爺是如何認識的？”她冷笑著上前。
“關(guān)你屁事！”離歌掃一眼眾人，“都給我滾開。”
“大膽，敢對側(cè)王妃無禮。”有人訓(xùn)斥。
離歌蹙眉，這人是慕容無垠的側(cè)妃？
她聽說過，慕容無垠府中都是侍妾，真正有位有份的，大概就是眼下這位——工部尚書之女，趙溫柔。
但即便如果，與她何干？
“廢話真多！”離歌突然騰空而起，幾個落點，穩(wěn)穩(wěn)落在院子里，回眸冷看錯愕的眾人，“我跟王爺是怎么回事，還輪不到你來質(zhì)問，有什么話，你自己去找慕容無垠說清楚，別來找我。”她轉(zhuǎn)身朝房間走去。
錦畫守在房門外，不許任何人靠近。
趙溫柔豈肯罷休，“把門給我砸開。”這王府里，哪個不是巴結(jié)她討好她。她趙溫柔系出名門，又是家中獨女，自小嬌生慣養(yǎng)，哪容得離歌在眾人面前給自己撂臉。
錦畫擋著門，“王爺說了，當即進宮請旨，娶我家姑娘為妻，誰敢放肆。”
“娶妻？”趙溫柔面色一緊，那就更容不得了，“給我把她揪出來。不知哪來的野丫頭，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還敢在十三王府恣意妄為！”
這些奴才跟著趙溫柔恃強凌弱慣了，壓根沒把錦畫的話放在心上。一時間，十數(shù)名奴才齊齊撲上去，他們以車輪戰(zhàn)方式，將錦畫壓在地上，而后迫不及待的去撞門。
門開了，緊接著是瓷瓶摜碎之音。
上好的青瓷白釉，摜碎在奴才的腦門上，當即鮮血淋漓。腳下生風，離歌手中的瓷片已經(jīng)對準了趙溫柔的頸動脈，只要她稍稍用力，趙溫柔的脖子就會見血。
一時間萬籟俱寂，誰都不敢吭聲，錦畫趁機掙開束縛，跑到了離歌的身邊。
“煩不煩？”離歌一手拿著瓷片，一手從身后扣住趙溫柔的肩膀。
趙溫柔瞪大眼眸，呼吸急促，“你最好別動我，否則我——”
“否則怎樣？”離歌冷笑，瓷片已經(jīng)劃破了趙溫柔的肌膚，微微滲出血來，“我知道你是側(cè)妃，我也不想跟你爭。但我必須得讓你知道我的規(guī)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你自己選，前者還是后者？”
“你敢！”趙溫柔咬牙切齒。
“錦畫，去拿點辣椒來，要最辣的。”離歌談笑風生般輕松愜意。
不多時，錦畫便拿著一筐辣椒過來，“姑娘，要辣椒做什么？”
離歌意味深長的笑著，“側(cè)王妃來一趟也不容易，我初來王府沒什么見禮，煩勞側(cè)王妃別客氣，好好吃一頓。吃完了，以后別再來找我麻煩。”
錦畫笑了，拿起辣椒就往趙溫柔的嘴里塞。
“我不吃！你們敢！”趙溫柔厲喝。
連枝身為趙溫柔的貼身婢女，緊跟著疾呼，“你們這么對側(cè)王妃，尚書府不會饒了你們！”
錦畫手上一頓，有些猶豫的望著離歌。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么簡單的道理，側(cè)王妃不清楚嗎？”離歌伸手鉗住趙溫柔的下顎，二話不說抓起一把辣椒塞進了她的嘴里，強迫她咀嚼吞咽。
離歌的瓷片就在趙溫柔的頸動脈處，看她這副狠戾的模樣，趙溫柔還真怕一刀下去，自己的小命就此報銷了。
回眸間，離歌目色如刃，“下次誰再敢來找我麻煩，我就讓誰把這些瓷片渣子都給我吃下去！都給我滾！”
語罷，離歌松手。
趙溫柔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那一把辣椒讓她眼淚鼻涕嗖嗖而下，她只能捂著自己的咽喉拼命的張著嘴。
連枝慌了，“主子？”
趙溫柔拎起裙擺，撒腿就跑。她得去找水，不然火燒般的咽喉，足以讓她這半個月都說不出話來。搞不好，這副嗓子都要不得了。
看著一行人狼狽離開，錦畫笑得直不起腰來，“姑娘，這法子真好。”
“她不是喜歡心狠手辣嗎？那我成全她。”離歌深吸一口氣，“我歇一會，你看著點。”
錦畫行禮，“姑娘放心。”
離歌回房，折騰了那么久，她確實有些累。她還得好好想著，該如何調(diào)整自己的計劃，畢竟她原來的計劃里，并沒有慕容無垠的參與。
不知不覺，她竟睡著了。
夢里，她又想起了那年的鮮血。
斷頭臺上，血流如注。父母和姐姐們，一顆顆頭顱滾落在地。竹簾亭內(nèi)，是長姐被凌遲的哀嚎。三百五十六刀，片片活剮，那種慘絕人寰的慘叫，是離歌一輩子的夢魘。
一聲驚呼，離歌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
外頭，天已黑。
“慕容無垠還沒回來？”離歌問。
錦畫點頭，“說是皇上給王爺接風洗塵，就留在了宮里。奴婢通知了鏡月閣，重言已經(jīng)過來了，此刻就在外頭候著。”
離歌頷首，“我出去一趟。”
重言一襲黑衣等在外頭行禮，“姑娘。”
“走！”離歌輕紗蒙面，縱身躍上房頂，消失在夜色中。
鏡月閣中。
重言取出兩個錦盒，每個錦盒里都有一塊碎玉，而后小心的擺在案上，“這是姑娘自己的，這是從工部侍郎那兒取來的，還有三塊下落不明。”
離歌撫過冰涼的碎玉，“這本來是一塊上好的玉璧，是我爹征戰(zhàn)北疆時，無意間得來的天下奇珍。查找余下三塊碎玉，務(wù)必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齊集。”
“卑職明白！”重言頷首，“那——姑娘還要回到王府嗎？”
離歌猶豫了一下，微微垂眸。
“姑娘，金無雙怎么辦？”重言問。
眸，陡然凝起，離歌冷笑兩聲，“無妄樓，不留叛徒。人呢？”
“在刑室！”重言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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