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偏偏就是這一位,現(xiàn)在和少夫人搞到一起了,昨晚上兩個人還孤男寡女的在荒山野嶺過了一夜!
她只是想問問具體情況,就被這一位給攔下了,給少夫人制造出了足夠的逃離的空間不說現(xiàn)在他居然還有臉來質(zhì)問自己!這么義正辭嚴(yán)的,搞得好像心懷不軌的人是自己似的。
張大娘心里很是不高興,但在劉策的氣勢重壓下,她根本連頭都抬不起來,只能唯唯諾諾的小聲辯解。
劉策本來也只是不想讓她糾纏姬上邪一行人。她的說辭,他根本一個字都沒往耳朵里去?,F(xiàn)在留她一會,估摸著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阿麥抱下山了,他便擺擺手:“好了,你滾吧!”
張大娘忙不迭轉(zhuǎn)身就跑。
“阿嚏!阿嚏!”
等這群人都走光了,劉策立馬鼻子一癢,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世子您是生病了?”黑云忙問。
“你才有??!肯定是阿麥那丫頭又在罵小爺我,指不定她又詛咒小爺我什么呢!只可惜本世子現(xiàn)在身體好得很,多久都沒有覺得這么輕松過了……”劉策說著,突然聲音一頓。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前那一灘暗紅的血漬,再回想起昨天見到母親時那錐心刺骨的痛,然后是哇的吐出一大口血……
按理說,吐了這么多血,自己應(yīng)該覺得體虛難受才是,可為什么現(xiàn)在的自己卻覺得身體輕盈矯健,四肢有力,反而比之前還舒坦了不少?一直在心頭擠壓的那一片陰云也似乎散去不少,那種難以承受的陰郁感沒那么重了。
他不覺又想到了昨天自己夢到的那一大片恐怖的陰云,那個最后似乎都被她的祝唱給趕跑了?
“姬上邪。”垂下眼簾,他低聲叫出這個名字,唇角泛起一抹淺笑,“還真是有你的!”
且說姬上邪被阿苗一路抱著下山,回到尹家莊子,沒想到迎面又看到孔婉走了過來。
“姬上邪,你還敢回來?昨晚上你和世子躲進(jìn)深山里一夜未歸,這事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了!上次奶兄來信斥責(zé)你和世子走得太近,你直接跳河自盡以示清白。那么這一次,你打算怎么辦?我要是你,我根本就不會從山上回來,直接找棵樹用腰帶吊死了算了!”
“滾!”
阿麥都快急死了,沒想到這丫頭還在跟前嘰嘰喳喳,她忍無可忍,直接一叫將人踹飛。
阿苗看在眼里,只是扯扯嘴角,便趕緊轉(zhuǎn)身給阿麥帶路。
孔婉被踢得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好容易一個小丫鬟上前將她扶起來,她反手就一巴掌打過去:“剛才她們動手的時候你怎么不來幫忙?現(xiàn)在才來扶我,是不是打量著姬上邪看不到了,才悄悄的來討好我?我告訴你,沒用了!這事我一定會告訴我阿娘,讓阿娘打死你!”
說著,她又伸著脖子往外看。“我阿娘呢?她怎么還不回來?該不是……她被這群賤婢丟在山上喂狼了吧?”
然后,又免不了大嚷大叫,死活要人上山去找她娘,卻只字不提自己上山去。
剛才的小丫鬟好心來扶她,結(jié)果還被她倒打一耙,其他人看在眼里,心早涼了。所以現(xiàn)在不管她怎么鬧騰,大家都無動于衷。
還好,就在她鬧得不像樣的時候,張大娘一行人垂頭喪氣的回來了。
“阿娘!”
孔婉一見,趕緊撲上去。
“我的兒!”張大娘也趕緊抱住她,母女倆好一陣親熱。
但孔婉只和她膩歪了一會,就急忙抓住她問:“你們在山上見到世子了沒?他怎么樣?他沒事吧!世子他有沒有和姬上邪在一起?肯定沒有對不對?這個賤婢,世子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聽著女兒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到最后直接都自己下了論斷,張大娘眼神一暗,臉上的疼愛憐惜之意也慢慢淡了下去。
“阿婉,世子和少夫人昨晚的確在一起。而且,世子對少夫人十分維護(hù),看起來早已經(jīng)把她給疼進(jìn)心坎里去了。”她冷聲道。
“不可能!”孔婉臉色刷白,立馬扯著嗓子高喊,“世子他是我的!他答應(yīng)過我一定會來接我回去的!他都已經(jīng)有我了,又怎么看得上那個賤婢?你們一定是看錯了!”
張大娘冷冷看著這個發(fā)瘋的女兒不語。
孔婉一個勁的又說了許多話,終于還是站不住。“不行,我要去找姬上邪。這個賤婢太無法無天了,她都勾引世子多少次了!這次我一定要、要……哇!”
說到激動的地方,她突然面色脹紅,彎腰吐出一大口鮮血。
“阿婉!”
張大娘臉色頓時大變,趕緊上前抱住女兒,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女兒昏倒在自己懷里。
再說劉策。
步伐輕盈的下山去,他回到府上就讓黑云把阮太醫(yī)給姬上邪送過去,然后才叫人準(zhǔn)備熱水給他沐浴更衣。
將一身的露水洗去,他干凈清爽的出來,不出意外又看到齊康端端正正的坐在靠窗的在椅子上,正要笑不笑的看著他。
劉策故意忽視他的存在,徑自讓小廝給他擦拭頭發(fā)。
“玩夠了嗎?”他不理會他,齊康便主動發(fā)問。語氣還是那么云淡風(fēng)輕,一點尷尬也無。
劉策低哼了聲。“現(xiàn)在是差不多了。”
“你的差不多,就是害得她大病一場?你可曾想過,有了昨晚那件事,等回到長沙,她的日子肯定會更難過。那些人還指不定要拿這事怎么攻訐她!長沙,那個地方的人心可比這里復(fù)雜多了!”齊康突然沉下臉冷叱。
“那又怎么樣?她自己要回去的,我可是一開始就說了可以帶她離開,可是她自己不愿意?。?rdquo;劉策攤手。
齊康都忍不住優(yōu)雅的翻了個白眼。“她是有夫之婦,就這樣不清不白的跟你走了,那算什么?之所以選擇先回長沙,那也是因為她知道那邊的事情必須解決干凈,然后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你如果真心疼惜她,就該竭力幫她掃清障礙,讓她放心大膽的去解決那些煩心事才對??墒悄憧纯茨愣几闪诵┦裁??”
聽到這話,劉策突然主動走上前來。
他近距離盯著齊康看了又看,臉上浮現(xiàn)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好叔叔,侄兒我在山上露宿一夜,今天才回。你來見我,第一件事卻不是關(guān)心我的身體如何,而是為了一個女人興師問罪,你就是這樣做叔叔的嗎?還是說……你喜歡上她了?”
“上邪她聰慧可人,善解人意,誰不喜歡?”齊康淡聲道。
“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齊康一頓,也慢慢掀起眼簾,兩個人眼對著眼靜靜對視許久。
“是。”最終,他輕輕把頭一點。
“齊阿尨!”劉策當(dāng)即憤怒大叫,“當(dāng)初是誰口口聲聲說覺得她和我是天生一對,還慫恿我娶她的?結(jié)果這才過了幾天,你就改主意了?”
“一開始我看你對她有意,也覺得她是個好女子,所以是想要撮合你們??墒沁@些日子看下來,我才發(fā)現(xiàn)我還是太高看你了。像你這樣一直折磨她、以看她出丑為樂,我著實看不出你對她有多少喜歡。她這樣美好的女孩子,理應(yīng)被人好生捧在手心里珍惜。既然你做不到,那我也就不寄希望于你了。”齊康慢條斯理的道。
“所以你就打算自己上陣?”劉策咬牙切齒的問。
“是。”齊康頷首,“我喜歡她,她也明顯不討厭我,這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更何況……你忘了嗎,她在我跟前從里不會覺得不舒服,我的病她也能治,治得比阮太醫(yī)還好些。這樣一個人,我留在身邊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如此算下來,我們才是天生的一對。“
說著話,他發(fā)現(xiàn)劉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給鍋底似的很沉沉的,就差打雷閃電了。
齊康卻還不滿足,又淺淺笑道:“我想,如果我把這事告知母親,她也一定會很高興,極力支持我把她娶回去吧!說不定,她還會派人去長沙,助她一臂之力。這樣也更方便我盡早抱得美人歸不是嗎?”
“你就在這里做你的春秋大夢吧!”劉策冷冷打斷他,“她是我先遇見的,那就是我的!現(xiàn)在她也已經(jīng)把態(tài)度表達(dá)得很明確了,我才是她的合作伙伴,你不過是我的一個親戚,她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給你治治病。和她天生一對?除非你先從我尸體上跨過去!”
說罷,他直接甩袖走人。
但等到了門口,他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趕緊又氣勢洶洶的退回來,指著齊康的鼻子罵道:“我的地方,不歡迎你這樣的人,你給我滾!”
齊康從善如流,施施然起身離去。
然而他前腳才剛跨出去,后腳就聽到劉策對青云吩咐道:“以后,多派幾個人手去伺候侯爺。他身體不好,沒事就別出去走動了,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齊康無奈應(yīng)著,便回頭對小兔笑道,“我剛才說的那些話很刺人吧?”
小兔點頭。“是。婢子聽著都快發(fā)瘋了。”
“那就但愿他能真被我刺激到,然后好好表現(xiàn),別再跟個頑皮的孩子似的搞那些惡作劇了。哪個女兒家會喜歡被人這么對待?他可真是……都這個年紀(jì)了,也該長大了。”齊康搖著頭,慢慢嘆息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