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賭什么?”劉策當(dāng)即點頭。
“就賭,你只要一個月內(nèi)連續(xù)來看我三次,不出三個月,長沙那邊就會來一封信,義正辭嚴(yán)的逼我去死。”姬上邪道。
劉策眉梢一挑。“就三次?”
“就三次。”
“這次數(shù)是不是太少了點?咱們要不要翻個倍?”劉策笑問。
“就三次。”姬上邪堅持道。
“那好吧,就三次。”討價還價不成功,劉策也不就此多做糾纏,就直奔下一個話題,“那么如果你贏了,你想要我怎么樣?”
“以后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劉策一怔,旋即又笑了。“你就這么討厭我?”
“是。”
“哎,表妹你這話可真是傷人,須知表兄我可是從第一眼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呢!”劉策捂著胸口長吁短嘆,好傷心的模樣。
“你喜歡的只是我的身體。”姬上邪沒好氣的反駁。
“那不都一樣嗎?你的身體本就是你的,小爺我喜歡你的身體,也就是喜歡你了呀!”劉策立馬就又吊兒郎當(dāng)?shù)逆倚ζ饋怼?/p>
姬上邪不理會他的胡攪蠻纏,只問他:“說說吧,這次你又打算讓我拿什么來和你賭?”
劉策摸摸下巴,雙眼又開始往她已然軟得不像樣的身體上掃過去:“你應(yīng)該知道小爺我對你的心意。”
他的目光所到之處,姬上邪只覺得一陣火辣辣的感覺從體表直往骨髓深處去,都快把她的五臟六腑給燒起來了!這下,她不止是身體化成水,簡直連五臟六腑都快被他熾熱的目光給燒化了。
這個登徒子!她在心里暗罵。今天這樣大大咧咧的找上莊子,堂而皇之的殺到后院,還當(dāng)眾對她各種輕薄。雖然這次他沒有上手,但姬上邪卻覺得今日這個人的所作所為簡直比直接動手還要可惡!
她恨恨咬牙。“好!如果我真的輸了,我就乖乖做你的人。只不過,我不做妾。”
“那你是寧愿為奴為婢?”劉策眼中亮光一閃。
姬上邪頷首。“為奴為婢,尚且還能有恢復(fù)自由身的時候。可一旦淪為人妾,我這輩子就完了。我阿娘臨終前交代過我,人可窮困,但絕不能志短。就算是死,也絕不能死得窩囊!”
“所以當(dāng)平宜公主看上你父親后,你母親寧愿以正妻的身份投繯自盡,也不愿見到圣上降她為侍妾的那道圣旨?”劉策立馬就問。
姬上邪立馬臉一白。她僵硬的別開頭:“這個和你沒關(guān)系。”
“誰說的?這關(guān)系分明大了去了!要不是她的這句交代,說不定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歡歡喜喜的做了小爺我的愛妾了!”劉策大聲道。
姬上邪冷笑。“如果沒有那件事,我阿娘現(xiàn)在肯定還活得好好的,我也就不至于被那對母女逼到這個地步,你現(xiàn)在在這個地方也別想再見到我!”
“說得也是。”劉策人認(rèn)真的想了想,然后點頭,便又沖她得意的笑,“所以說,這一切都是上天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了的。你這輩子和小爺我緣分不淺,所以你就認(rèn)命吧!這場賭局,小爺我贏定了!”
這個人的嘴皮子還真是利索。說了這半天,話題居然又被他給繞回來了,自己還沒占到半點便宜。
姬上邪咬咬牙。“是嗎?其實我也希望你能贏呢!”
劉策更是笑得歡快,吃起眼前的點心越發(fā)的津津有味。
這一天,劉策愣是在莊子上逗留了整整一天的功夫,一直到夕陽西下,姬上邪暗示無數(shù)次無果,最后忍無可忍直接開口逐客,他才戀戀不舍的告辭離開。
臨走前,他還不忘記對姬上邪交代:“今天和表妹一番談話,表兄我心情大好。難得在這個地方能遇到這么一個親戚,表妹你先好好養(yǎng)病,改日表兄我再來看你!”
“多謝表兄關(guān)心。不過江陵這里風(fēng)土人情都和吳地不同,你既然來了,也可以到處走走看看,不必一直掛念著我。我人一直都在這里,除非尹家來接,否則不會離開。”姬上邪涼涼回應(yīng)。
她這是婉拒了他的好意。
但不要臉如劉策,他怎么可能聽懂她的言外之意?聽了姬上邪的話,他就笑得一臉溫柔:“表妹你遠(yuǎn)離家鄉(xiāng),身邊也沒有父親夫婿照顧,難得有我這么一個表兄在,為兄當(dāng)然要盡好做兄長的職責(zé)。你放心,以后為兄一定會好好幫你調(diào)養(yǎng)身體,等你好了,咱們一起去領(lǐng)略江陵的風(fēng)土人情,這可比我一個人到處瞎逛有意思多了,你說是不是?”
她說不是!姬上邪一口銀牙都快咬碎。
只是現(xiàn)在孔管事等一行人都在旁邊,她不能和白天時候一樣對他想說什么說什么,所以也只能婉言說道:“那些事情以后再說吧!我這身子不好了這么多年,我都已經(jīng)不指望它能好起來了。”
“以前那是因為你沒有遇到好大夫。現(xiàn)在有表兄我在,你就放一百個心,我一定會幫你把這個病根都給拔了!”劉策豪邁的一揮手,終于舍得打馬回轉(zhuǎn),一身輕快的揚長而去。
他的人才轉(zhuǎn)過身,姬上邪就抓緊了阿麥的手。“咱們回房。”
“好嘞!”阿麥早已經(jīng)把劉策給厭惡進(jìn)骨子里去了。今天白天要不是姬上邪和阿苗一直壓著,她無數(shù)次都想跳起來直接把這個人扛起來扔進(jìn)荷塘里去。現(xiàn)在,好容易人走了,她簡直比姬上邪更輕松,趕緊扶著姬上邪就往回走。
“今天辛苦少夫人了,少夫人慢走!”孔管事趕緊畢恭畢敬的對著她們的背影行禮。
然而眼看著姬上邪主仆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眼簾之外,孔管事就將臉一板,趕緊折返回自己的書房。
吩咐小廝磨墨鋪紙,他提起筆寫了一封信,吹干后裝好:“這封信,趕緊差人送回長沙去。里頭內(nèi)容十分重要,叫送信的人一定要貼身保管,除了公子外不能交給任何人。這個東西可關(guān)乎到公子和翁主的大婚,還有咱們再回長沙的時間長短,切記切記。”
聽他一本正經(jīng)的交代,小廝也鄭重其事的將東西貼身收了,就轉(zhuǎn)身出去找人。
天色擦黑的時候,就在金陵城門關(guān)閉的前一刻,一匹快馬從城門口飛馳而出,直朝長沙方向而去。然而再往前走了不到五里地,一條草繩突然從旁飛出,好巧不巧將馬蹄給套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馬兒一聲嘶鳴,便向前栽倒過去。
馬背上的人當(dāng)機(jī)立斷,就在馬兒倒地的時候就就勢一滾。然而等他身體穩(wěn)定下來,卻見到一把寒光閃閃的大刀已經(jīng)架在了他脖子上。
“把你懷里的信交出來。”用黑布裹住頭臉的蒙面人惡狠狠的低吼。
信使一個激靈。“這位好漢,在下這次的信可是送給長沙太守府上去的!”
“這要不是去長沙太守府上的爺還不要呢!”蒙面人怒喝,手里的刀往他脖子上壓近了一寸。
冰寒鋒利的刀鋒按進(jìn)脖子里,割破了肌膚,一陣明顯的痛楚來襲,信使頓時明白自己要是不老老實實交出信,他肯定性命難保!
在信和自己的性命之間,他選擇了自己的命。
于是,他乖乖把懷里的信掏了出來遞過去。
蒙面人接過去就直接拆了,看過確定無誤,他才從袖子里摸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信封扔過去。“好了,你可以走了!”
然后自己幾個起落之后,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脖子上的大刀消失許久,信使才慢慢回神。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盯著手里的信封看了又看,他發(fā)現(xiàn)這上頭的字跡和剛才自己交出去的居然一模一樣。要不是脖子上的傷口還在流著血,他幾乎都要以為剛才的情形只是自己的一個噩夢。
“這個人可比噩夢還要嚇人!”稍稍回想一下剛才的情形,信使又一個哆嗦。他抖抖索索的把信封揣進(jìn)懷里,就連忙牽上馬,急匆匆的往前走去。
這件事發(fā)生后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劉策的房門就被人從外推開了。
“世子,信拿到了。”
一身夜行衣的黑云走進(jìn)來,手上捧著的赫然就是那封從信使懷里搶來的那封信。
劉策接過來掃了眼,便唇角微勾:“她還真沒說錯。這才一次呢,這個孔管事就煞有介事的寫信回報了。而且這遣詞用句,不知情的還當(dāng)是她耐不住深閨寂寞在故意勾引小爺我呢!不過,這話似乎也沒說錯,一開始可不就是她主動勾引的小爺我?現(xiàn)在每次見面也是,她就沒停止過勾引我!”
嘴上這么說著,他臉上的笑意卻越放越大,分明十分享受這樣的勾引。
隨手把信紙放到燭火上燒成灰燼,他再對黑云吩咐:“這件事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聽到了沒有?”
“屬下聽到了。就是……”黑云小聲問,“世子,您今天才和尹少夫人打完賭,現(xiàn)在就干這種事,您這算不算是作弊?”
“那又如何?我們打賭的時候她可有交代不許小爺我作弊?”劉策涼涼的問。
黑云嘴角抽了抽。
“還真沒有。”
“那不就行了?”劉策一揚手,將燒得只剩下一角的信紙扔出窗外,“好了,看在你今晚表現(xiàn)還不錯的份上,這份功勞就抵消你白天干的那件蠢事了。你可以走了,回去睡覺吧!”
“是,屬下告退。”
黑云連忙轉(zhuǎn)身出去。等出了劉策的臥房,聽到房內(nèi)傳來的得意洋洋的笑聲,他無奈長嘆口氣:“攤上這么個對手,尹少夫人,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