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都不看，我為什么要看，跟悶。”黃老板，蘇老板，蔡老板，宋老板繼續(xù)跟悶。
我剛才贏了不少錢，再加上自己帶了二十多萬，膽氣足，心里踏實，再則又是一副大牌在握，還怕個錘子？
黃老板歲數(shù)比較大，人也比較踏實，他最先撐不住了，看牌。蘇老板還嘲諷他：“老黃，你看什么牌嘛！先看多吃虧，吃的是高價糧食！”
黃老板哭窮：“我是個窮拌水泥的，沒你們錢多呀！”
黃老板跟了一手。
蔡老板也看牌了：“總有人要先看牌的，否則一直悶下去，還不悶個天荒地老？”
老蔡看了牌，直接棄牌。
蘇老板繼續(xù)悶：“我就不信這個邪！總該給我來一副大牌了。”
老黃不屑地道：“你知道不，你已經(jīng)占了不好的兆頭，你不會贏的！”
蘇老板一愣：“是啥？”
老黃笑道：“你姓蘇，輸??！怎么能贏？”
蘇老板毫不示弱，爭鋒相對：“你姓黃，把事情搞黃了，你才不會贏。”
蔡老板哈哈一笑：“這么說起來，我就是一個送菜的嗎？我就不信了，前幾天我才贏了十萬塊呢！”
宋老板也自嘲道：“這么說，我他媽也不能打牌了，宋??！送錢的送……”
眾人哄笑。
我不動聲色，繼續(xù)跟悶。
蔡老板打趣問：“大家看九萬，勝不驕敗不餒，他才是我們學習的榜樣，別光顧斗嘴，忘記了贏錢，這叫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周老板連連點頭：“對，看看人家多年輕，已經(jīng)做大生意了……”
一邊說，宋老板看牌了，也跟了一手。
最后就是黃老板，宋老板，我三人開牌跟在最后。場子中間，鈔票堆積如山，我的心中有些小激動呢，這錢，不出意外，就是我的了。
我跟注。
黃老板有些為難了，他的牌肯定不大，人在猶豫，是查牌呢還是干脆棄牌：“難道真的要把事情搞黃了？”
蘇老板在一邊笑話他：“肯定搞黃。”
黃老板顯然下定了決心：“就是搞黃，也得黃個明白！”
他扔下五千塊，查我的牌，我看了看他的牌，是一副3,4,5的順子。自然是我贏了。
黃老板自嘲道：“這下徹底搞黃了，舒服了。”
我跟注。
宋老板也跟，我們兩人咬得很緊，都沒有要開牌的意思，我就打算把上一場贏的錢全部輸出去，做好了這個準備之后，跟得更加堅定了。
宋老板猶豫了，他一猶豫，我就勝券在握。如果是很大的牌，他根本無需猶豫。
我冷靜地等待著。最后他下了兩千五百塊：“我是K金花，開你的牌。”
我把牌一張一張翻開，宋老板懊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哎呀！我就知道你牌比我的大，我早該開牌了。”
黃老板不陰不陽來了一句：“搞黃了……”
我收了錢，面前的錢太多了，直接放進密碼箱子里。然后準備拿牌。蔡老板說：“換副牌吧！換牌如換刀，我好久沒發(fā)言了。”
我把舊牌遞給周老板，蔡老板遞給我一副新牌，我在洗牌，周老板在清點舊的撲克。當然舊撲克沒有少。
新牌在手，我并沒有立刻就出千，如果這一手再贏了，就是沒有問題，別人也懷疑我有問題。
我洗好牌，把牌放在黃老板面前，讓他切牌。黃老板切牌是關(guān)鍵，可以說，如果不出千術(shù)，他一切牌，就注定了誰生誰死。黃老板雙手搓手，拜了拜撲克，念念有詞：“菩薩保佑，給我來副大牌，我給你上供一頭羊……”
周老板怪笑：“菩薩保佑不了你！”
黃老板又切了一張牌，這叫剃頭，或者揭天靈蓋。
他把最上面一張插入最下面之后，把牌推給我。我拿起牌，習慣性地在手中掂了掂，心中忽然一沉。我感覺到了，這副牌的數(shù)量不夠！對于一個技術(shù)精湛的老千而言，對一副牌多少張，少了幾張，是有感覺的，剛才贏了錢，沒有注意，這一下才有所察覺。
既然少了牌，就一定有人偷了牌，會是誰偷了牌呢？可這是一副新牌呀！
我已經(jīng)不能想那么多了，我發(fā)牌。發(fā)完之后，我才有時間思考。如果有人要偷牌，首先得能接觸到牌的人，而且不能是一個人，那么會是誰呢？
我的腦子里電光石火一般閃過：蔡老板，周老板他們都能接觸到牌，一個拿牌，一個清點牌的張數(shù)……
會不會是他們呢？難道他們是一伙的？
這一局，大家悶得很瘋狂，周老板，蔡老板，鐵老板一直悶。
我看牌了。蔡老板說：“九萬果然是深藏不露，知道見好就收，剛才贏了兩把，要看牌了。”
我說：“誰能保證自己每一把牌都贏？”
周老板說：“穩(wěn)當些好，小心行得萬年船。”
我看牌，是一手雜牌，棄牌。
這一次的牌局很瘋狂，一向低調(diào)沉穩(wěn)的蔡老板悶到了最后，周老板也不提牌，宋老板，黃老板兩人跟了三手，周老板才提牌，幾乎沒有考慮就跟注了。蔡老板還悶了一手。
我仿佛明白了點什么，不出我的意料，最大的牌應(yīng)該在蔡老板的手中。這是我一個老千的直覺。
如果蔡老板贏了，這牌就真的有問題！按照常理，宋老板，黃老板跟了多手，手上的牌應(yīng)該不下了。在這種情況之下，蔡老板還敢跟悶，要么就是人有問題，要么就是明明知道自己是一副大牌，穩(wěn)操勝券，敢下。而且，蔡老板和周老板應(yīng)該是一伙的，一個人為另外一個做搭子，拼命悶，抬高物價。
宋老板膽子小些，他買周老板的牌，結(jié)果周老板徑直把牌扣入中間，嘴里笑著說：“想詐一手雞，你就不給我機會，我自己扔牌。”
宋老板哼了一聲：“原來是詐雞呀！”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
蔡老板看牌，一邊看，一邊喊：“來來來，來了……”
他跟注。
黃老板一言不發(fā)，跟注。
宋老板又買蔡老板的牌，我斷定，宋老板輸了。果然，蔡老板看了看牌，就把宋老板的牌扣入中間。
黃老板跟牌，蔡老板也跟，兩人一連跟了五六手。黃老板站了起來：“難道又要搞黃嗎？我就不信了。”
蔡老板：“你不會要和我大賭一場吧？”
黃老板還算理智：“開來看看大小。”
他剛?cè)舆M去錢，蔡老板就翻開了牌，三張K，一副豹子的牌。
眾人一片驚呼聲，只有我笑了笑。
蔡老板站起來，雙手把錢和牌往面前一刨，大笑了一聲：“老天爺終于開眼了，讓我贏了一把。”
他這個動作其實就是為了掩飾面前的三張牌，這樣就沒有人能看出他們藏牌的破綻。
我看破了，但不能說破。且不說蔡老板，周老板在濱海有多大勢力，就憑一句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們只有四個人，為什么要和他們斗？更何況我已經(jīng)贏了不少，我穩(wěn)住成果，也不得罪誰，豈不就好？
這是蔡老板，周老板或許他們還有聯(lián)手之人，在殺豬呢！
我也成了他們的目標，只不過，我還沒有中刀而已！不過在他們的心中，我就是一頭肥豬，運氣好而已！
這個時候，我還擔心會不會被他們強行把錢搶走，這不是沒有可能，看到我們是新來的，他們狠下毒手。當然，我旁邊房間里還有張電和郭雨，他兩個人，對付一般的二十個人是不成問題的，他要搶我的錢，也得躺幾個人在地上才行。
后面幾局牌，打得平穩(wěn)起來，我基本上是象征性地悶悶，然后看牌，棄牌。
周老板連贏了兩局，我沒有看到他怎么出千的，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出千，完全是運氣好。
這個時候我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想法：他們根本不會千術(shù)，只懂得做一手牌，也就是說在換新牌的時候已經(jīng)把新牌里抽出三張，組合成一副大牌，然后贏一把，后面的牌他們完全憑運氣。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千術(shù)，但他們一把能贏不少，也占據(jù)了絕對的優(yōu)勢。
有了這個想法，我的心輕松了許多，但我還是不敢大意，也沒有出手，畢竟，我是容不得有任何閃失的。
又打了幾圈，蔡老板又喊換牌了。蔡老板顯然在眾人之中，德高望重，別人都服氣他。這次發(fā)牌的是鐵老板，周老板把舊牌收起，數(shù)著牌的張數(shù)。我暗暗好笑：裝模作樣，你把牌給我，我只需要手指頭按一下，就知道少了幾張牌！
牌發(fā)完之后，我不動聲色，跟著悶。
這一局，又悶得熱火朝天。主要是蔡老板，周老板在一起煽風點火，把大家的激情調(diào)動了起來。
黃老板第一個看牌，看了就跟注。我繼續(xù)悶了一手，在第二手回來的時候，我看牌了。居然是一手A，9，7的草花清一色。
通常的情況之下，這是一手大牌呀！贏的機會非常地大，但我在那一瞬間，卻做出了一個棄牌的決定。我棄牌了，也沒人知道我手中究竟是一副什么樣的牌，我只是為了印證我的判斷而已！不出意外，這一局之中，會出一手大牌。
蔡老板問我：“九萬，為什么不雄起？”
我笑了笑：“蔡老板，牌太小了，雄不起。”心中暗暗地道：我可不是你們要殺的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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