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吐了好一陣子,這才有些舒坦。
我在大街盡頭的井邊,給主公找來些水讓主公順順氣。
主公喝過了水,歇息了好一會,方才緩過來神。
回過神的主公第一件事情就是我問他有沒有出洋相,看樣子,主公也是知道自己酒品不行的事情啊。
我掩嘴偷笑,努力的做出來一副嚴肅的臉來,安慰主公道:“沒有,放心吧。”
主公一直擔(dān)憂著的臉這才緩了下來。
我看著主公,試探的問道:“咱們,回去?”
主公剛要點頭,卻聽到夜里軍營中那若有若無的呻吟,主公瞬間眼睛都瞪大了,連忙攔住我:“別,回去了多沒意思。”
我撇撇嘴,心里頭已經(jīng)知道了主公在想啥破事。
當(dāng)下,攙扶著搖搖晃晃的主公,向軍營中走去。
還沒進到軍營,一個人影沖出來,撞到了主公身上,差點將主公給撞倒在地。
主公沒有開口訓(xùn)斥,而是看清楚來人。
來人正是主公侄子曹安民,主公這才氣上心頭,破口大罵自己侄子。
曹安民也不敢還嘴,只是不停地點頭稱是。
主公罵順了,氣也消了,問道:“你這是干什么去?”
曹安民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見狀主公瞬間明白了,本來挺嚴肅的臉立刻變得賤兮兮的。
只見主公一把將曹安民攬住了肩膀,語重心長道:“安民啊,你說說,叔叔對你咋樣?”
曹安民苦著臉說很好,我看出來了,言不由衷。
主公又開口問道:“既然叔叔對你這么好,你再藏著掖著,就不厚道了。”
曹安民立刻一臉肉疼的說那有的事。
然后曹安民領(lǐng)著主公和我,向城里頭一處偏僻的院子走過去。
我有些納悶,來這個地方做什么。
只見曹安民停了下來,伸手指著院子里頭,道:“叔叔,里面就是了。”
主公一臉欣慰,拍著曹安民的肩膀,道:“孺子可教。”
曹安民嬉笑著點頭,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窯子里的龜公。
打發(fā)走了曹安民,主公拉著我,來到了人院子里的圍墻邊上。
正在這個時候,我聽到院子里一陣陣嘩嘩水聲。
主公瞬間瞪大了眼睛,沖著我道:“許褚,快蹲下來。”
我不明所以,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蹲了下來,主公踩在我的肩頭,費力的撐著脖子往里頭看。
只是卻是徒勞,那圍墻建的太高,都快趕上內(nèi)城墻了。
主公發(fā)出一陣陣不甘的聲音。
我想了想,開口道:“主公,我比你高,我踩在你肩膀上,或許能夠得著。”
主公聽了,一副有道理的樣子,忙從我肩膀上跳下來,蹲在地上,雙手扶著圍墻,道:“來吧。”
我把腳伸在了主公肩膀上,主公顫顫巍巍的站起來。
等主公完全站出來之后,我傻眼了,娘的,怎么還是看不到,沒道理啊。
我正在想問題的時候,在我腳下的主公卻開口了:“許褚,你看到?jīng)],我快撐不住了。”
話沒說完,主公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我一個沒防備,跟著摔了下去,我卻比主公摔的很多了。
主公皮糙肉厚的,揉了揉屁股就沒事了。
我則是倒霉多了,直接摔在了人門前的石獅子上,把腿給摔斷了。
我忍不住的倒吸涼氣。
正在此時,院子里傳來一聲女子嬌喝:“誰?”
主公嚇的一個激靈,連忙就要拉起來我,道:“許褚,快走。”
我咬著牙,用手撐著地,卻發(fā)現(xiàn)有些徒勞。
一陣陣的腳步聲從院子里傳出來,越來越近,主公急的一張漆黑如鍋底的臉上,汗水津津,好似墨水似的。
吱呀一聲,院子門被打開,一個身上僅裹著一張?zhí)鹤由賸D模樣的女子走出來,她的頭發(fā)還有些濕漉漉的。
看到我和主公,立刻變了臉。
見主公看的眼睛都直了,我想要開口勸主公趁著人家里頭男人沒出來,快跑吧。
哪知道主公忽然轉(zhuǎn)過了身子,看著我,一臉的正義凜然道:“登徒子,看你長得老老實實的模樣,卻也來做這些采花的勾當(dāng),所幸讓我見了個正著,看你還怎么抵賴。”
說話間,主公一腳踹在了我的身上,同時還給我使眼色。
我明白了主公的意思,心中雖有些不爽,但也不能撫了上司的臉面,當(dāng)下裝模作樣的叫喚了幾聲。
那少婦看樣子似乎是被主公騙到了,也不追究了,只是沖我呸了一聲。
等少婦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家院子的時候,主公飛快的將我從地上扶起來,道:“許褚,你沒事吧。”
我點點頭,一拍胸脯,道:“沒事。”
主公一臉陶醉的樣子,看著天,做花癡狀:“許褚,你知道么,我好像戀愛了。”
我:“···”
“呵呵,主公別鬧了,你每次見到女人都這么說,再說了,你都有媳婦了。”我無奈道。
主公搖搖頭,嘆了口氣,道:“你個木頭,知道什么。”
說著,主公把頭抬起來,看著天,一臉滄桑猶豫:“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
我連忙打斷了主公吟詩的興致,道:“天不早了,咱們快走吧。”
主公點頭。
回到自家大營中的時候,已經(jīng)快天亮了,各位兄弟都玩的很盡興,只有主公,悶悶不樂的。
三天后,大軍要回許都了,主公卻躺在床榻上,興致缺缺,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眾將看了,都過來噓寒問暖。
李典這家伙最逗,也不知道從那拎來了兩王八,送給主公,說讓主公補補身子。
樂進更是干脆,跪坐在主公床榻前,雙手抓著主公的手,雙眼擠出來幾滴淚,哭道:“主公,您辛苦了,為了眾位兄弟,您日夜操勞,累壞了身子,讓我們這些人該怎么辦啊。”
我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見眾人一個個都跟死了爹似的樣子,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典韋在一旁用手指杵了杵我,問我怎么了。
我扭頭看著典韋,氣不打一處來。
娘希匹,那天晚上,明明是該你值班照看主公,不然的話,我也不會摔到腿了。
正在這個時候,大營外,哨兵忽然報告,說是張繡來探望了。
眾人一愣,連忙重新站好,擺出來一副肅殺的氣氛。
李典把王八扔在案頭,整理了一下鎧甲,板起來一張臉。
樂進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土,兩人像門神似的,站在主公床榻左右。
張繡掐著時間進來的,剛還沒進門,就聽到一陣拉長的聲音響起,就好像是烏鴉叫一般,那聲音,忒磕磣人。
“丞相為國為民,以至于身心疲憊,累倒于床榻之上,讓我等如何是好啊。”張繡哭著搶進了帳篷。
張繡這一哭,眾將又連忙趕緊去勸。
我也不想落后,一瘸一拐的,正要踏出步子,卻愣住了。
在張繡身后,一大群跟班中,有一個熟悉的人。
主公一直思索的那個少婦。
我嚇了一跳,連忙扭過頭,悄悄的走進了主公,推著主公的肩膀。
主公不耐煩的睜開眼睛。
我指了指那個少婦。
主公眼睛瞬間瞪大,嗖的一聲,從床上蹦起來,將大帳內(nèi)眾人嚇了一跳,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的看著主公。
主公一臉訕訕笑。
大帳內(nèi)愣了一會,隨即想起來震天的哭喊,以及表忠心的話,包括張繡,眾將都圍在主公身前,大聲哭著,那情形,跟死了祖宗差不多。
主公只好一個個的好言安慰。
那個少婦也看到了主公,雙眼流露出一絲驚訝來。
主公也把眼睛看向少婦,一時間,空氣中,似乎迸射出愛情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