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把倒在血泊之中的三犢子抬到馬車,龍溟在一旁緊緊抓住三犢子的手說道:犢爺,在堅持一會,馬上就快到地方了。
馬車的顛簸讓三犢子感到不適,咳嗽了幾下口中的鮮血再次流淌出來,模模糊糊看著眼前熟悉的龍溟,三犢子嘴角微微動了下,想說話,但又沒有力氣大聲說。
龍溟此時好像明白什么意思,立馬俯下身子趴在耳邊聽,三犢子嘴角上揚笑了笑緩緩說道:我..死后,記得讓我埋在簍子村…
龍溟哭著說道:犢爺,犢爺!你醒醒啊,馬上就到醫(yī)院了,你死不了。
他媽的,前面趕車的,快點,速度在快點。
只見這馬車前面的小弟回頭說道:龍爺,速度已經(jīng)夠快了,再快車轱轆都廢了。
看著渾身是血的三犢子,龍溟此時的心中只有無奈。他情愿自己身負重傷,也不愿這個人是牛三犢。
當?shù)竭_醫(yī)院門口時,龍溟二話不說獨自扛著三犢子走了進去,安穩(wěn)地把三犢子放在病床上,鮮血再一次把潔白的床單染紅。
龍溟一下子癱坐了地上,大口大口喘氣,冰冷的氣息在這一刻讓這個眼前的少年感到絕望。
這時木子也跑了進來,對著龍溟大聲說道:咋了?犢爺不是已經(jīng)把丁家狗賊給滅了嗎?
龍溟淡淡地說道:是雷子干的,犢爺當初瞞著所有人,放了他。
操,真他媽不是東西,木子大罵一聲,犢爺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不知道,醫(yī)生讓我出來等,可能要通知項老爺子了,你還是先把事情告訴偉爺。
好,我這就去,說完木子轉(zhuǎn)身跑出醫(yī)院。
劉本偉看著手中的來信,興奮不已點頭說道:不錯,遼北果然打下來了,牛三犢是條硬漢,到時候我定要給他擺慶功…宴
報……
劉本偉還沒說完。
木子就緩緩張張跑了過來,跪在他面前說道:偉爺,您快趕回去遼北吧,犢爺他,他怕是快要不行了。
什么?劉本偉急著地說道:不是已經(jīng)攻打下來了嗎?
木子鼻子一酸哭著說:犢爺是讓人給偷襲了,你趕緊回去吧,現(xiàn)在遼北沒人能收拾殘局,官府已經(jīng)下令開始追查了。
備馬,我們快走!說完劉本偉一行人朝著遼北趕去。
此時醫(yī)院的大門口已經(jīng)被堵住的水泄不通,到處都是持刀的劉家勢力,派出去攻打四個堂口的人,都已經(jīng)回來。
這一戰(zhàn)就屬東嶺人員傷亡最多,三個領(lǐng)頭人中有兩人死亡,剩下一人也是重傷,當龍溟從一名東嶺撤出來的小弟口中得知,金店堂隨時可能攻打過來,立馬下令把醫(yī)院給圍起來,此時他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誓死保護好遼北掌舵,牛三犢!
黃家家主也是第一時間得到丁家滅亡的消息,迅速集結(jié)勢力占領(lǐng)了丁家的舵口,以防煮熟的鴨子在飛了。在他知道自己未來的女婿牛三犢被人砍后,同樣也是帶著人趕到醫(yī)院…
醫(yī)院病房之中,渾身是血的三犢子被醫(yī)生褪去了衣物,赤裸地躺在病床上,身體從上到下沒一塊正經(jīng)地方。特別嚴重的兩處致命刀傷,分別在胸口處跟肚子上,醫(yī)生用鑷子把胸口用來堵血的棉花給掏出來,鮮血瞬間噴發(fā)而出,三犢子啊的一聲,便疼昏過去。
一名醫(yī)生大聲說道:快用酒精清洗傷口,立馬縫合,他這是貫穿刀傷,不能讓他流血過多,否則就會立馬死去,這個時候病房中的醫(yī)生也是手忙腳亂。
龍溟看到一個端了一盆血的醫(yī)生從病房走出來,立馬跑了過去說道:怎么樣,里面那人怎么樣。
還在搶救,我現(xiàn)在化驗血型,等會要給他輸血,你組織下人準備抽血。
龍溟慌忙地說道:就抽我的,只要能救他,抽干都行。
這醫(yī)生瞪了龍溟一眼道:你啥血型我都不知道,抽你的血就等于害了他。
龍溟一聽這醫(yī)生這樣說,瞬間大罵道:你他媽的,抽個血廢話那么多,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砍了你。只見這醫(yī)生一下子嚇得縮到角落里…
他媽個巴子,你干什么呢。劉本偉走過來一腳上去,把龍溟踹到在地。
罵道:還不快組織人排隊抽血去。
偉爺,您來了!犢爺他…說著說著龍溟就差點哭出來。
行了,我都知道了,你趕緊去吧。晚一點你犢爺就沒命了。
劉家勢力出來了三十個人,其中有五個人符合血型,當醫(yī)生把血袋中的血輸進三犢子身體后,就從病房中走了出來。
劉本偉立馬迎了過去問道:我兄弟怎么樣?
哎,我生平第一次見到受這么重的人,竟然有這么頑強的生命力,如果換成旁人,死兩次也有了,我們醫(yī)院止血的紗布,都整整用了五袋,好在他身體所有傷口都已經(jīng)包扎好了,已經(jīng)不流血了,能不能醒過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對了!我在縫合他傷口的時候,他脖子上帶的那顆“白色珠子”一直在發(fā)光,每發(fā)光一次他的呼吸就重一些,你們還是進屋看看吧。
劉本偉聽了半天,也是不明白這話的意思,直接就罵道:你他媽的,你們醫(yī)生就是廢話多,你就直接說他能不能活命,只要你能救過他,錢少不了你的。
只見這醫(yī)生一臉委屈地說道:我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活,現(xiàn)在他的氣息已經(jīng)很虛弱了,你們還是快進去吧。
說完劉本偉帶著一行人走進了病房,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三犢子,在紗布的纏繞下,活生生像個木乃伊。劉本偉用手在三犢子鼻子前面放了放,便臉色低沉地收了回來。
龍溟焦急地問道:怎么樣,偉爺。
劉本偉搖了搖頭:唉,氣息很弱,不知道能不能挺過明天。
這時龍溟一臉憤怒說道:他媽的,我去殺了那名醫(yī)生。
回來,你沒看見你家主子的傷勢嗎?他流了這么多血,能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錯了,你派人去通知項老爺子吧,請他務(wù)必連夜趕來,順便在跟李管家說下,讓他派人打造一副上好鎏金棺材。
偉爺!龍溟一下子痛哭起來,跪倒在地!我求求你,救救犢爺,他是為了奪回遼北地盤才這樣的。
這時木子也跪了下來說道:是啊,偉爺!犢爺他自己一個人扛下了最難攻的南口,所以才身負重傷,你一定要救他啊。
行了,我已經(jīng)派人去請奉天最好的醫(yī)生了,只要他能抗到明天,就有救!
你們兩個派人全天候守著這里,保護好你們家的主子,現(xiàn)在遼北亂成一鍋粥,這里就交給你們了,我去跟官府打聲招呼,順便載去跟黃家一趟。
知道了,偉爺。這里有我們看著,肯定不會再讓犢爺受一絲傷害。
劉本偉走出醫(yī)院,剛好看到被拒門外的黃家家主,上前把一名伙計推開。對著黃飛龍笑了笑道:黃老哥,別來無恙啊,看來你挺關(guān)心你未來的女婿啊。
嗨,我他媽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劉老弟啊,對了,牛三犢怎么樣?
劉本偉說道:這不是談事的地方,咱們還是去你那里說吧。
嗯,好現(xiàn)在就去!
兩人來到黃家大院,此時黃飛龍泡了一杯清茶,端到劉本偉面前說道:老弟,這里沒什么外人,你就直說吧。
牛三犢怕是見不到日出的太陽了,剛才我在病房出來的時候,他的氣息已經(jīng)很弱了,我說這話的意思,并不是不承認咱們之前的約定,如果三犢兄弟好了,那你家千金則還許配給他,萬一出什么意外,你心里也好做準備,讓侄女另選他人。
黃飛龍聽到這話,默認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現(xiàn)在遼北已經(jīng)沒有丁家了,之前丁家八個舵口,你打算怎么辦?
劉本偉哈哈一笑,仿佛明白了黃飛龍的話中的用意,然后說道:你黃老哥第一時間就派人守住了這八個舵口,而我的人死的死,殘的殘,那還有機會伸手往回要呢?
黃飛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道:老弟,你也知道,丁家在南口的大院,已經(jīng)被你手下的人給洗劫一空,光銀元我聽說就來來回回拉了不下十幾車,這還不帶珠寶首飾呢。
那八個舵口如今也沒什么油水了,我還要派人重新打理,再說我還賠了我的親閨女,你就當八個舵口是禮金吧,等牛三犢恢復(fù)好了,我閨女照樣還是她的。
那好,既然黃老哥這樣說了,我也不說別的了,往后遼北就是咱們兩家說了算,金店堂如果還找事,咱就滅了他。
黃飛龍痛快地說了聲:好,一言為定!
項老坐上馬車連夜趕到遼東,此時的天也已經(jīng)慢慢放亮了。之前醫(yī)院門口的人群已經(jīng)慢慢散去,邁著沉重的步伐,項老緩緩向病房走去,推開門看到三犢子安靜地躺在病床之中,旁邊的龍溟攙扶著項老慢慢坐下,渾身被白布纏繞的三犢子,好像感覺到了項老的到來,右手大拇指微微動了下。
龍溟看到欣喜,連忙對著項老說道:犢爺有救了,今天奉天最好的醫(yī)生就會過來,看來天不亡犢爺啊。
此時這位老人的眼中含淚,握緊三犢子的右手。對著龍溟點了點頭道:你去把小偉找來,我有話對他說。
龍溟點頭應(yīng)道:好的,老爺子,我這就去!剛起身往門外走去,就看到風(fēng)塵仆仆趕來的劉本偉。
老爺子找你,偉爺!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會吧,昨晚一晚上沒睡覺。
項叔你找我?劉本偉走到項老的面前問道。
小偉啊,如今遼北收回來了,我也不想說那么多。不過三犢子的命,你得給我救回來,不惜任何代價都得救,這小子命苦,如果是在我們手中死去,那我也會遺憾終身的。
劉本偉沉默了一會,接著說道:項叔你放心,花多少錢只要三犢兄弟能活命就行,奉天最好的醫(yī)生馬上就到,但愿三犢兄弟能挺多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