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酒精的刺激讓頭出奇的痛,三犢子望著地上的空瓶子,不由的自嘲一笑。呵!昨晚被信件整的莫名的煩躁,自己雖說看淡了生死,但真覺得自己被威脅時,還是想頑強抵抗,這種感覺就好比一顆懸在頭上的刀子,隨時可能掉落!想想心中都是后怕。
連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夠沉穩(wěn),沉不住氣!想了想,如果自己現(xiàn)在還能做到心如止境,那自己肯定是神仙了,哈哈!
在屋子里已經(jīng)來來回回轉(zhuǎn)了幾十圈了,一直還在想昨天的事情,該怎么破譯?破譯!
忽然拍了一下額頭,有了!就去找那位老先生,當(dāng)時老先生易卦所說,自己如有劫難,命硬自己扛,遇難而上。與其在家這樣干耗著,不如想辦法讓老先生收我為徒,如有哪位老先生指點一二,想必劫數(shù)也好過些??苫厣褚幌?,現(xiàn)在又不是廟會,這老先生神出鬼沒,去那里找他?又想到,老先生用象棋殘局招攬生意,定會找人多熱鬧的地方,不如打聽打聽鎮(zhèn)上方圓十里那有集會,或者廟會。在按照時間地點去探個究竟。
三犢子匆忙出了家門,不經(jīng)意間回想起來自己當(dāng)初搬到鎮(zhèn)子的時候聽鎮(zhèn)上的東家說,鎮(zhèn)上也有好幾家大戶,其中最有名的,便是鎮(zhèn)中的府邸,王家!這王府家大勢大,尋常人不敢招惹,東家還特別告誡三犢子,王家跟政府都有關(guān)系,特別是里面有位爺,家中排行老二,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天天是跟狗打交道,也是位好玩的主,壟斷整個東三省地下的狗交易市場,道上人稱:王二爺。凡是有點地位的見到此人也是禮讓三分!聽人說這位王二爺,為人爽快,有時為到達(dá)目的不擇手段,強搶民女無惡不作!外界人都知道,這老二是家中的執(zhí)跨子弟,仗著家中有錢,在鎮(zhèn)上隨意欺壓百姓,后面聽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慢慢收斂了很多。
他平時喜歡養(yǎng)狗,出門之時,總是牽著一只獒狗開道,后面則是跟著一群人,特別喜歡廣交江湖中人,那些殺人放火剛出獄的,還有就是地痞流氓些,統(tǒng)統(tǒng)都是王二爺招收的對象。道上相傳。王二爺經(jīng)營的賭坊,跟一般的賭坊不一樣,這王家老二,則是賭狗,俗名“斗狗”
三犢子也不管他王二爺多牛X,自己不招惹便是,順子那天看到老先生的路線,走到那日天橋上,看到周圍零零散散的有幾位擺攤的販子,沒有看到老先生的身影,連忙上去詢問。
這位老哥:你可否見到一位穿一襲白袍,手拿個浮塵的老先生,在地上擺個象棋殘局,立個牌子上面寫著童叟無欺。
沒有!
那老哥你在仔細(xì)想想,是不是忘了。說完,三犢子遞上一根煙,說道:老哥抽著,上好的煙葉。連忙把給煙點了起來,東北很多人喜歡抽煙土這玩意。
這販子看三犢子客客氣氣的,也不好推辭,便吸了一口,一臉享受就道:嗨!你說的那個人,我確實不知道,不過聽說你說的樣子,好像是算卦的?
三犢子道:是算卦的不錯,但平時還擺個象棋殘局,與人弈棋。
哦!你說那個老頭啊。你去城西十里鋪那邊瞅瞅去,今天是初一,那邊有廟會,估計就在那。唉:對了,小老弟,我告訴你,那個算卦的老頭怪怪的,你還是小心點為秒。聽說啊,這個老頭總是忽隱忽現(xiàn),哈哈!不說了,我要開始忙了。
什么?三犢子追問道:什么意思啊老哥!只見擺攤的販子笑著擺了擺手,不愿繼續(xù)往下說。三犢子見他這番拒絕,我也沒好意思在詢問那么多,便朝著城西的小路走了去。
秋季的東北景色格外美好,沿著小路走!說是小路其實跟羊腸小道差不多。白樺林金黃的葉子,隨著秋風(fēng)輕輕吹落,散落在地上,腳踩上去,發(fā)出“咯吱咯吱”聲,田地里飽滿金黃的大豆,預(yù)示著今年又是大豐收。
這時不遠(yuǎn)處的山上傳來陣陣槍聲,三犢子明白這是老獵人在山上打獵槍聲,為過年準(zhǔn)備,每逢這個時節(jié),山袍子成群出來覓食,個個吃的肚子忒大,跑都跑不快,這時放狗先追趕,等到追得差不多的時候,這東西會找灌木叢歇著,用槍瞄準(zhǔn)一槍一個準(zhǔn)。小時候,大哥二哥,跟著老爹出去打獵,晚上回來總是抓松鼠用葦子編個籠子給自己玩…..唉,又想到以前,不經(jīng)意間思緒萬千,回想起曾經(jīng)的往事,望著遠(yuǎn)處的白山黑水,不知不覺間多了一份凄涼.....
城西十里鋪是方圓數(shù)十里比較有名地方,這條街白天賣的物件,小到家家戶戶都能用上,大到皇親國戚玩的古玩,玉器,陶瓷….應(yīng)有盡有!這十里鋪繁花似錦,晚上便是男人們的海洋,青樓,樂坊,賭坊晚上那是張燈結(jié)彩,熱鬧程度不低于上海的法租界跟南京的夫子廟。即便是個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在這十里之中也能找到自己的樂趣。其次東三省又與邊境接壤,路上老毛子也是隨處可見。看著繁榮的景象,三犢子心中感慨道這才叫生活啊!到時候找到根除自己體內(nèi)病毒的方法,也娶一房老婆。生幾個胖頭娃娃,豈不美哉!哈哈。
忘卻了一時煩惱的三犢子,慢慢的融入了人群當(dāng)中。不知不覺的走進(jìn)一家古玩店中,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鋪子中間一個紅盒子里面裝的一個綠色翡翠扳指,想到以前在部隊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司令戴過,那大手一揮,風(fēng)光的不行,三犢子頓時心癢癢起來,看到自己殘破剩下兩跟手指的右手,心想這大拇指好好的,總得有點陪襯啊。
店家:你這扳指價格咋說?
哎呀:這位爺,一看你就是識貨的,這扳指啊,可是稀有貨,你瞅著翡翠綠的,不帶一點瑕疵的,看到店家一臉拍馬屁的樣,三犢子打心眼里覺得惡心,要不是自己手上有幾個錢,這店家看自己跟看狗一樣,如今這世道,要不有錢,要不得有槍。
少他媽廢話!磨磨唧唧,說:多少錢?我看中了,合適我就要了
店掌柜一變,知道三犢子也不是好惹的貨,就說道,這位爺:這扳指可不是一般的貨色,這是上等貨,可我們店鎮(zhèn)店之寶,你要是買走了,我們店可是一大損失??!
你他媽費什么話:是不是覺得爺我買不起?放心,老子有錢,你覺得我這斷手指的人會買不起這扳指嗎?
店掌柜看三犢子伸過來半殘的右手,猛地嚇了一縮頭。連忙說道:爺“您買得起,買得起”
那我就跟你直說了,這扳指曾經(jīng)是末代皇上帶的,宮里的東西,正宗的好物件。最后幾經(jīng)周折來到咱們滿洲地界,這扳指呀!最低得要三百大洋,少一分都不行。
三犢子一聽:心想老子當(dāng)兵十來年,回來才給了我?guī)装俅笱?,他媽個巴子的!感情這破扳指就得三百大洋。想著,心里越來越不爽,這世道都讓你們這些奸商禍害了。
他媽個巴子:啥破扳指就三百大洋,我看三十還差不多,說著就撈出柭在腰里的“盒子炮”往柜臺上一撂,三十賣不賣,不賣老子一槍斃了你。三犢子明白對付這樣的奸商,就得狠,讓他怕你,打心眼的怕你!
哎呀:這位爺,你瞧你生氣啥,這扳指真是好貨色,你沒錢不買就行,如果你真要硬來,我們在這當(dāng)?shù)?,黑白兩道也是有關(guān)系的,你今個只要敢把這“扳指”拿走,明個護(hù)城河就多一具死尸,你也不打聽打聽,我這通元古玩店跟誰混的?店掌柜一副狐貍嘴臉準(zhǔn)備把扳指拿回去!
三犢子一下子怒了:啥?我他媽不知道你跟誰混的,咋地?你有啥關(guān)系?有這關(guān)系大嗎,三犢子說著,槍指在店掌柜額頭上
這扳指今我就要了。咋滴?
哎呀!搶劫了!搶劫了!這時店掌柜也算精明,一下子喊了起來,快,快,快去報官,身邊的小伙計立馬回過神來,翻過柜臺就準(zhǔn)備跑出去,出入殺場數(shù)十載的三犢子,那會輕易放過,一腳把店掌柜踹到在地,回身又是一個飛踹把小伙計放倒在地,疼的小伙計直哆嗦。三犢子不想事鬧大,于是關(guān)上了店鋪大門。
還去找人報官!?。咳グ。≌f著三犢子一腳正踢在店家肚子上,他媽個巴子!老子又不是不給你錢,還想報官?說著拿槍指著掌柜的頭!
這時:躺在地上的店掌柜滿臉委屈哭著說,??!??!啊!爺饒命!
扳指不要錢了,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
果真不要錢了?剛不是還說:三千大洋嗎?
真不要了,爺爺,求你放過我一條生路,我上有老,下有小,如今這世道混口飯吃也不容易。錢真不要了,爺爺,求你開恩啊!說完,店掌柜一把鼻子一把淚的跪在地上,讓三犢子求饒。
好了,好了。我不要你性命。
說完把扳指帶在了大拇指上,你看?可合適嗎?
合適,合適。店掌柜像是狗點頭,
行了,我也不是綠林行當(dāng),這里面二十塊大洋,你點點,算我是今天撿漏。說著三犢子把門打開,走了出去,臨走前說了一句話,你要是敢報官,你知道后果。
店掌柜頭搖得跟不浪鼓似的,說道:不敢,不敢爺。你慢走….
走在路上,把玩著大拇指上的扳指,心情愉悅!不知不覺這十里鋪街自己也已經(jīng)轉(zhuǎn)了好長時辰了,連個算卦都沒看到,更別說哪位老先生了,看來!今個又是沒希望遇到了。這茫茫人海之中,你越想遇到的人,越是不讓你遇見,這老天真會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