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長?需要開棺么?”馬三爺抬起頭向我問道。
“不用!”
我搖了搖頭,開什么開?這特么的是封印冤孽的,人家好不容易拼著折損壽命才給封上的,保護(hù)這具銀棺別被打開,免得冤孽跑出來為禍一方還來不及,你還想開?也不怕捅出婁子來!
我看了一眼還好好貼在銀棺上面的符紙,并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沒被人動過就好啊,說明這里面的冤孽還乖乖在里面躺著。
還在里面躺著就……嗯?不對??!
我忽然間意識到不對勁,馬三爺又問我接下來怎么辦?我說許樂遇到的肯定不是這具銀棺里面的東西,咱們得去別處找找看。
馬三爺愣了愣,問我為什么?
這還用問為什么?封印都沒被動過,這里面的冤孽根本就出不來,還怎么去附身到許樂身上?
就在這個時候,所有人的手電忽然同時毫無征兆的熄滅,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
我聽到許小妹明顯有些緊張的聲音傳來,孫道長沉聲說道:“別擔(dān)心,我們的的電池都是同時換上的,應(yīng)該是手電電池沒電了,我們每個人背包里都還準(zhǔn)備了好幾節(jié)電池,換上就好了。”
電池沒電?
我不由心里苦笑,這孫道長現(xiàn)在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思去安慰許小妹,就算都是同時換上的電池,但大家使用手電的時間可不一樣啊,昨晚我和孫道長還有馬三爺去處理尸變的老五,許小妹和老三老四都在火堆邊呆著,哪里用過手電?又怎么可能和我們幾個的手電同時沒電的?
只是這許小妹聽他這么一說,似乎情緒要安定一些,我不得不感嘆,在情商這方面,我還是遠(yuǎn)不如孫道長這個四處云游見多識廣之人啊。
浪浪這個時候突然急促的打起鳴來,因為手中手電熄滅,看不清楚四周的情況,我只好摸著背包口,伸進(jìn)去拿了一疊紙錢出來,然后掏出打火機準(zhǔn)備點燃紙錢,借著火光先看看怎么回事。
但是我連著打了好幾下,打火機就是冒著火星子打不著,身邊浪浪的鳴叫卻是越來越急促,叫得人一陣心煩。
好不容易等我把火打著紙錢點燃時,卻是忽然發(fā)現(xiàn),剛才還在身邊的馬三爺他們,此時竟然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好端端的突然身邊所有人都不見了,即便我仗著有道術(shù)護(hù)身,心里也開始有些緊張起來,有道術(shù)又怎么樣?孫道長不也會道術(shù)么,還不是照樣一下子就不見了。
這個時候,手里的手電忽然又亮了起來,這烏漆麻黑的地方身邊的人莫名其妙消失,想想多少有些頭皮發(fā)麻,突如其來的光亮就好像黑夜中的明燈,總能給人以希望。
只是沒等我高興起來,手電又暗了下去,然后就是忽明忽暗一閃一閃,唉,特么的,有光線也算不錯了,總比沒有光線的強。
我抬起手中的手電四下一掃,試著叫了一聲馬三爺他們,卻是沒有任何回應(yīng)。
‘轟’
忽然一聲劇烈的聲響傳來,我趕忙將手電照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卻見剛才進(jìn)來的石門,竟然倒了下來!
忽明忽暗的手電光下,一具身子被壓在石門下方,頭被石門壓著看不到,只能看到腰部以下,一縷縷鮮血從石門下方流了出來,石門下卻是沒有發(fā)出哪怕一點衰嚎,恐怕已經(jīng)咽了氣,徹底沒了反應(yīng)。
我看了看他的鞋,是一雙軍靴,心里就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
馬三爺腳下穿的是一雙圓頭布鞋,孫道長腳下雖然也是布鞋,但卻是一雙有著黑白條紋的太極鞋,許小妹是穿著一雙漆皮鞋,老四則是千層底的老北京布鞋。
只有老三,還是喜歡穿上他以前在部隊里的軍靴。
昨晚老五被食人蜂給吃得只剩個腦腦袋了,現(xiàn)在老三又被石門給砸死了,真沒想到短短不到兩天的時間,竟然在我面前接連死去兩個人。
這一切絕對不是什么巧合!
我忽然想起老五在臨死前曾經(jīng)說想要捅蜂窩,還說躲到河里就沒事兒了,結(jié)果,他還是死在了食人蜂的嘴下。
老三在進(jìn)墓室前,曾經(jīng)說過一句:這門的字,好像還是彝文?
說完還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這才過去多少時間?從進(jìn)來到現(xiàn)在,總共也不到十分鐘的樣子??!老三就這樣走了。
老五尸變之后,我曾經(jīng)被什么東西吊在了樹上,聽聲音我感覺就是老五,他叫我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他?
這似乎算得上是某種提醒,而老三剛才的目光,似乎也有提醒的意思在里面。
我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凡是給我悄悄提醒過什么的人,很快就會在我面前死去!
譬如老五,又譬如現(xiàn)在的老三!
對了!
我猛然間想起,剛才快要進(jìn)石門的時候,馬三爺還曾經(jīng)說了一句,稻草人!
這算不算也是一種提醒,如果算的話,那么……
想到這里,我也顧不得去看老三,不由得馬上繞開老三的尸身,奔到外面用手電照了起來。
四周黑漆漆的,我又試著叫了一下馬三爺和老四他們,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除了沒看到他們的人之外,就連之前一路走來時偶爾看到三三兩兩的稻草人,竟然也同時不見了蹤影!
我知道恐怕是要出大事,這里面危機重重還是保命要緊,當(dāng)下也不敢猶豫,直接招呼浪浪一聲,一人一雞就朝著剛才來時的甬道走去,只想著先離開這里再說,至于什么狗屁承諾只能先放到一邊兒了,什么事兒還能比命更重要?
只是沒想到的是,等我走到盜洞口的時候,卻是發(fā)現(xiàn)一堆稻草人靜靜地站在洞口,在它們的身上臉上,都還有著絲絲殷紅的血跡!
詭異的是,它們的嘴角在微微蠕動,像是在嚼動著什么東西一樣,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輕微聲響。
有這稻草人守在這里,想要出去恐怕是難了。
我忽然間意識到馬三爺很可能已經(jīng)出事了,下意識將手電光往旁邊照了照,卻是只見到一顆圓滾滾的頭顱,不出所料的是,果然是馬三爺。
馬三爺?shù)蓤A了眼睛,在頭顱旁邊還有著一些衣服的碎片,以及各種殘臂斷肢,場面看上去實在是令人直欲作嘔!
“該死!竟然如此慘無人性!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我心里狠狠咒罵一聲,之前一起來的人里面,現(xiàn)在死了差不多有一半兒了。
余下的除了我之外,就只有老四,許小妹,以及孫道長他們?nèi)齻€人了。
如果昨晚那個叫我‘不要相信他’,這話是為了提醒我的話,那么這個‘他’肯定是還在這三個人里面。
其中最有可能的,還是孫道長!
只有他,會道術(shù),還是不請自來的道士。
若是真要暗中動什么手腳,這幾個人里面,恐怕也只有他最擅長了。
“孫道長!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沖著黑暗中一陣怒吼,如果他真是想對我有什么不利的話,為什么要如此大費周章?
在什么地方不能對我動手?非得要把我弄到這里來?
不對!
不是孫道長!
一開始找上我的,是馬三爺他們啊,來這里,是為了救許樂,也是我自己主動提出來的解決方法之一。
這么說,是我自己把自己給埋進(jìn)坑里了?
馬三爺已經(jīng)死在我面前,其他人也不見了蹤影,整個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發(fā)覺我有些懵逼了,是誰在背后算計這一切,懂的可是不少啊,連我自己會主動提出到這墓穴都能算到,這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按理說,能夠算出我會主動提出來這里的人,怎么著也是懂道術(shù)的主,最明顯的就是孫道長。
可孫道長也是我和馬三爺回到縣城之后,才知道他主動找上門來想幫忙的,這也就是說,在此之前,他是不知道我會參與此事,又怎么可能會算計我?
除了孫道長之外,也就是馬三爺了,馬三爺是盜門中人,本身走南闖北多年見識又廣,要說他是裝做并不太了解道術(shù)的話也有可能,然后借此設(shè)計我來這里。
可是馬三爺已經(jīng)死了啊!而且死不瞑目。
天啊,我感覺我腦袋快要炸了,這一切一的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很想弄明白這一切的緣由,可是眼前這些稻草人,卻沒有讓我仔細(xì)思考的意思,當(dāng)先一個稻草人,開始像木偶一樣一步一步緩緩向我靠近,每跨動一步,這漆黑的墓室中,就會響起一陣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草你大爺!”
我一聲怒吼,手中早就已經(jīng)拿上了一把紙錢,打火機咔嚓一聲使勁兒一擦!
沒著!
特么的,見勢不妙,我又趕緊連著擦了好幾下,奇怪的是,往常一打就著的打火機,這個時候卻是突然不頂用了,怎么打也打不著!
肯定是陰氣太重,這些東西一蘇醒,本就陰氣深沉的墓室里面陰氣也就更重了。
想到這兒,我不由得趕緊把手伸向背包,看來不使用這招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