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孫來福站在一旁看著,中間擱著一張木板凳,有一人寬,福娃就趴在上頭,還有人正拿著一根木棍子使勁兒地打他。
他屁股上地褲子已經(jīng)有了點兒血色了,也不知道在我來之前被打了多少下,就這么一下又一下地,富娃嗓子都喊啞了。
“住手!”我大喝一聲,趕緊走上去攔著那打人地小廝。
富娃一見著是我,也顧不上嚎叫了,就哭著抓著我的衣裳,說:“剩子……剩子呀,少爺呀,你救救我呀,你可得救救我呀……”
“孫管事兒,富娃犯了什么錯了?”我看著孫來福問。
“富娃在府上聚眾賭博,犯了府上的規(guī)矩,姥爺心善,只讓人打他八十個板子,盛少爺,您還是到一邊兒去歇著吧,省得一會兒在沖撞了您。”孫來福說著,又看了一眼打人的小廝,道:“還不繼續(xù)打?”
“是。”
說著,那小廝就又要楊棍子打人。
我被孫來福的話給驚住了,富娃聚眾賭博?
怎么可能呢?他是跟我借過銀子,可那些銀子不都是去給晴雪買東西了嗎?怎么又成了賭博了?
這是什么時候開始的事情?還是說……
對了,孫明,富娃跟孫明一起之后,就總是早出晚歸的,這事兒跟孫明一定脫不了干系,想到這些,我趕緊說:“孫管事兒,既然是富娃聚眾賭博,那就不可能只有他一個,其他的人呢?為什么不去抓其他的人一起問罪?”
“我倒是想抓,可富娃死活都不說有誰,盛少爺,您是富娃的主子,您看看有沒有辦法讓他開口供出同伙?要是說了,這頓板子就免了。”
不說嗎?
我轉頭看向富娃,只見他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可碰著我的眼光,也只是搖頭,那意思就是不說了。
為什么不說?難道是受到威脅了?
我蹲下來,看著他說:“富娃,你趕緊把那些人供出來,這樣你就不用再挨板子了。”
“剩子……”富娃嘴巴張了又張,最后還是嚎啕一聲:“不能說啊,我不能說啊剩子,剩子,你快點兒救救我呀,我這屁股可是要爛成花兒啦,疼死我了呀剩子……”
“疼你就快說呀,你把人家當兄弟護著,人家可沒把你當兄弟,看你這么挨打,也不知道出來擋一下,這樣的人,你還護著做什么?”
“沒護著……我沒護著,是……是……”富娃猶豫了半天,最終干脆一咬牙,道:“打死我吧,快打死了我吧,我不能說呀……”
“你!”我被富娃氣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能甩了袖子道:“那你就挨板子吧,也別嚎了,那么多銀子做什么不行?偏偏你就全撒出去了,要是你娘知道了,也得狠打你一頓。”
說完,我也不管他了,扭頭就走了。
靈花看著我,咬了咬嘴巴,又跟在了我身后,一直跟著我又回到了院子里,才說:“少爺,奴婢聽說您跟二小姐走得極近,可有此事?”
“聽說?你聽誰說的?”
我驚了一身冷汗,怎么我跟孫嫣夢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了嗎?那會不會對她有什么影響?這時候我才真正懂得孫嫣夢說的那些名聲什么的話。
只想著,若是真被人知道了,那我就一力承擔下來,肯定不讓孫嫣夢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好在靈花又說:“沒,只是偶爾聽到了一些下人們碎嘴,說少爺跟二小姐雖然不是什么親姐弟,可感情卻比親姐弟還要親近幾分,看著似乎比大少爺還要近。”
“原來是這樣啊,二姐對我好,我自然是要跟二姐多親近的,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碎嘴,靈花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奴婢知道,可奴婢不放在心上,擋不住別人往心里頭擱。”靈花給我拍打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道:“眼瞧著就到年關了,少爺?shù)暮们俺炭墒窃絹碓浇?,若是外頭傳著一些少爺?shù)拈e話兒,再鬧出什么亂子來,可怎么好?二小姐是要說親的人,她有老爺夫人幫襯著,又有孫家這個靠山,少爺有什么?就算是孫大老爺,那半路里出來的爹,還不知道能不能跟少爺合上脾性……”
“少爺,您好歹得多為自己打算著點兒。”
靈花又說了這么一句,這才不說了,只那一雙大眼睛看著我。
不過她這番話也是把我給說清醒了,我那個爹,確實是還不知道脾性,萬一他不喜歡我,那豈不是要遭了?
看來,日后我跟孫嫣夢之間,還真得保持著點兒距離才成,不管咋樣,好歹得等都定下來再走得親近一些。
想明白了這些,我便不再糾結這個,又想起富娃的事兒來,便問靈花:“靈花,孫管事兒是怎么知道富娃賭錢的?”
“這個奴婢不清楚,就是聽說之前好像有誰跟孫管家通了信兒,今兒個一早,孫管家就在他們常賭錢的地方等著了,結果等了半天,就只瞧見了富娃,抓著的時候他手里還提溜著一只玉佩,奴婢聽說,好像是府上的東西。”
“啥?富娃偷了府上的玉佩?”我失聲大叫,這賭錢是一回事兒,可大可小的,可這偷東西那就是大罪了,若是孫來福較真的話,直接壓了富娃去衙門,那富娃肯定是要被收監(jiān)的。
不行,我得去救他。
心里著急,我抬腳就要往外走,靈花一把抓住我,說:“少爺別急,雖然那玉佩是府上的,可孫管家說了,這是他賞給富娃的,所以這事兒旁人也說不上出什么話來。”
聽了這話,我這才松了一口氣,又問:“那后來呢?”
“后來孫管家?guī)е擞值攘税胩?,可卻沒瞧見其他的人,這才帶著人回來了,一回來就讓人把富娃給關了起來,餓了一天也沒給吃的,只在傍晚的時候讓廚房給送了一碗肉湯進去,再然后就挨了板子,可富娃這小子嘴硬,死活都不說還有誰,這才……”
靈花說著,眼睛就落到了我身上。
我心里明白,因為富娃什么都不說,所以孫來福才讓人來叫我,只是沒想到就算是我過去了,富娃也還是什么都不說,看來,這小子肯定是有什么事兒瞞著我呢。
這是其次,更讓我差異的是,靈花的臉面竟然是這么大?孫來福抓了富娃賭博,按理說他是應該告訴孫木青一聲的,可孫木青我沒見著,卻就看見了靈花,而且,靈花竟然知道的這么清楚。
這前因后果的,如果不是有人告訴她,她怎么可能會知道?這說明什么?
只能說,靈花在孫木青面前,果然是極有臉面的,這樣的事情也要交給她來處理。
不由地,我看著靈花地眼神就變了,想起剛到孫家的時候碰到馬姨娘,那時候她也是張狂的很,什么事情都想著要出頭,可現(xiàn)在呢?還不是被關在院子里不讓出來,聽說孫木青已經(jīng)不再去她的院子了。
那靈花跟馬姨娘相比,又會是什么樣的結果呢?
這些日子我也知道暖床丫頭到底是干嘛的了,靈花肯定是給孫木青破了身子的,只是為啥還沒身份,這個不好說,或許孫木青壓根就沒這個心思也說不準。
靈花被我看得臉紅,扯了我的袖子就進了內室,剛越過了屏風,她就一把抱住我。
我最近個子長得快,每天都得往上長點兒,現(xiàn)在靈花跟我站在一起,也只能到我脖子了,她抱著我,嘴巴就朝著我脖子里頭吹熱氣兒,吹得我身上一波兒接著一波地打擺子。
“少爺,奴婢心里想少爺,少爺可想奴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