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捂著嘴偷笑,絲毫沒發(fā)現(xiàn)我站在后面,甚至還相互調(diào)笑。
“李公公可真會玩,小順子,你聽那小娘們叫的動靜,那叫一個大,什么時候也能輪上咱們有這樣的待遇。”一個說著。
“你就別瞎想了,能咱們機會站在這兒聽聽聲響就不錯了,宮里那么多人擠破了腦袋也沒跟著出來,咱們倆這趟,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吶。”另一個這樣回。
“眼紅也沒用,以前那些仗勢欺人的家伙看不上李公公,如今李公公翻身了,可不就是不愿意搭理他們嗎,哎你別說,剛才進來的那個小娘們,那身段可真不賴,比宮里頭的那些木頭強多了。”
“我說小得子,沒想到你心里還有這個念頭呢,宮里的女人那都是皇上的,人家能給你好臉色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我德行咋了?你德行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個破事兒,如嬪宮里那個二等的宮女,不是你的老相好嗎?”
“你可別瞎說,如嬪現(xiàn)在正是得寵的時候,這么亂嚼舌頭,小心你的腦袋。”叫小得子的那個突然變了臉,也不偷聽墻角了,就說:“趕緊的吧,咱倆好好當(dāng)值,等回了宮也能加升一等。”
他們倆突然轉(zhuǎn)身,我連個防備的時間都沒有,只好趕緊把一個荷包扔到地上,還沒等我開口,他們倆就相視一眼,轉(zhuǎn)而就質(zhì)問我:“你什么時候來的?”
“都聽見什么了?”
我裝作剛到的樣子,伸手指著地上的荷包說:“二位哥哥,我可是剛到的,剛到這里就……哎,這是誰掉的荷包???”
“喲,可不是我的荷包嗎,我說剛才摸了半天沒摸著,原來是掉這兒了。”小順子雙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衣裳,笑著過來。
我把荷包遞過去,也不說啥,這錢本來就是要給他倆的,怎么個給法兒都無所謂,只要錢到他們手上了就成,只是我沒想到小順子會反應(yīng)這么快,順著我的話就下來了,連個思考的時間都用。
他拿了荷包,小得子自然就不樂意了,走過來大手一抓,就說:“我瞧著這個荷包的料子還眼熟啊,順公公您可別著急裝走,我得再仔細看看……”
“哎呦,得公公,您不是要說這荷包也是您的吧?這料子也不是什么稀有的物件兒,得公公大老遠就能瞧見料子的不同?您可得看仔細嘍,別錯認了什么東西。”
“恩,錯認不了,這可不就是我掉的嗎?你不也說了,我跟如嬪娘娘宮里的菊青關(guān)系匪淺,這荷包就是菊青繡了送我的。”
“哎,我說小得子,你可以啊,睜著眼睛說瞎話你還有理有據(jù)了。”
這倆人一人拽著荷包的一角,吵得不可開交,我就站在一旁看熱鬧,心里覺得有趣。
任誰半道上撿了東西也不能這么爭,更何況,那荷包里裝的什么都沒看,至于這么急赤白臉的嗎?沉是沉了點兒,可萬一裝的是石頭呢?
看吵架是有意思,但我也不能讓他們就在這里動起手來,畢竟李耀進還在院子里頭呢,于是我趕緊上前挎住小得子的胳膊,趁著他倆都沒注意的時候把另外一只荷包塞進他腰帶里。
我把他倆拉開,說:“兩位大人,兩位大人,這荷包啊,以我看,是順公公的。”
小順子一聽這話,氣勢又升了一格,使勁兒一拽把荷包抓在手里:“聽著沒?聽著沒有?可算是有人說了句公道話了。”
他這么一說,小得子立馬就變了顏色,盯著我的眼神也不善了起來,冷笑一聲道:“你可瞧清楚了?是他掉的?”
“那哪能瞧不清楚呀,公公您的,不是在身上呢嗎?”
我指指他腰間的東西,小得子大手一摸,又拿在手里掂了掂重量,這才又樂了,手指頭點著我說:“哎呦,不錯不錯,是個有眼力價的,不錯。”
“多謝大人們夸獎,哎,李公公沒在?”
“你找李公公???他正忙著呢,有什么事兒回頭再來吧。”小得子擺擺手就讓我離開,估計是想起了剛才荷包的重量,又改了口:“不然,你有事兒跟我們說也成,回頭等李公公不忙了,我們幫你傳話兒。”
“那得勞煩你們了,也沒什么事兒,我就是想問問我爹的近況,他老人家身子骨可還好?”
“你爹?”
小得子和小順子都有些迷茫,顯然是不知道的,我估計李耀進肯定沒跟他們說我的身份,就算是說了,也是含糊不清的。
于是我走過去,小聲道:“這事兒孫大人不讓我透露,但我跟二位一見如故,只瞧一眼,我就知道二位以后肯定是命定的富貴,也就不瞞著了,我爹就是孫大老爺,孫恩承。”
“哎呦,小崽子可別胡說,咱們大總管可沒兒子,你要認親認誰不好,認到我們大總管頭上去了,小心……”
小得子話還沒說完,就被小順子給扯住了,倆人到一邊兒小聲嘀咕了一陣兒,這才回來,再看著我的時候,那臉上的笑擋也擋不住。
小順子說:“剛才奴才眼拙,沒仔細瞧,現(xiàn)在這一仔細看,喲,可不是……小兄弟,你是叫孫盛吧?我在宮里好像聽孫總管提過一次,說是名下過了個兒子……”
“對對對,是有這么回事兒,剛才啊奴才腦袋進水了,一時沒想起來。”小得子妝模作樣抽了自己兩個嘴巴,笑著說:“您過來這是有什么吩咐?”
“也沒什么,就是不知道李公公這次的差事兒辦成了沒,我就想著,要是沒辦成,看看是不是有我能幫上的地方,要是辦成了,找個時間我跟李公公好好喝上兩頓酒,升升感情。”
“哎呦,瞧您這話說的,李公公的差事旁人可是幫不了的,就算是我倆,也只有干瞪眼看著的份兒呢,不過也不著急,頂多明個兒一早,李公公就得宣旨了,不過……您那頓酒估計是喝不上了,宣了旨之后,咱們就得即刻啟程。”
這么著急就要走?
我有心想再多問兩句,但他倆似乎是通過氣兒了,說到這里就不再有動作了,小順子還踮著腳尖往院子里頭瞧,我知道這是想我離開的意思,也就沒再多待。
不過,我還是走過去,把靈花塞給我的那兩張銀票一人一張地塞進他們懷里,說:“剛才走到這里歇歇腳,多虧二位大人沒攆我走,現(xiàn)在也不累了,就先走了,二位大人只當(dāng)我沒來過就成。”
“好說好說。”
又是一頓互相吹捧,我空著手回了院子,剛關(guān)上院兒門,靈花就迎上來,問我:“少爺,怎么樣?”
“都送了,一分沒留。”我說著,把鞋踢掉了滾到床上去。
“哎呦,奴婢問的不是這個,少爺就沒探著什么消息?”
“探著了,咋能沒探著?”我說:“明天李耀進要宣什么旨,而且,他們宣完了就得走,靈花,你說,孫恩承在京上到底當(dāng)?shù)氖裁垂賰??我聽他們的意思,好像是個什么總管,那是什么官兒?”
聽了我的話,靈花眼神閃了又閃,卻沒正面回答我,只說:“應(yīng)該是挺大的官兒了,奴婢不懂這個,但看李耀進那股子威風(fēng)勁兒,做徒弟的都這樣了,這做師父的肯定也不會差的。”
“這倒也是,你說他我倒是想起件事兒了,靈花,你可知道今天是誰去李耀進院子里伺候了,我聽著里頭的動靜不小,有點兒像……像是……”
“少爺想說什么就說唄,有啥話還得吞吞吐吐的。”靈花說著,臉上就紅了起來,不過還是跟我解釋道:“今兒個誰也沒去伺候,是專門從胭脂館兒里請了兩個花娘過來,咱們府上的女人可都是清白的身子,怎么能去伺候一個閹人,他們不是真正的男人,心里都是有問題的,下手可狠著呢……”
隨著靈花的話,我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了起來,什么叫閹人我不知道,但我卻是一直被人叫天閹貨的,閹人也有個閹字,叫我的那個里也有個閹字,我不免就把兩人想到一塊兒去了。
靈花還沒察覺地自顧自地說著,等她發(fā)現(xiàn)不對的時候,我的臉色就已經(jīng)是鐵青的了。
“少、少爺?”她小心翼翼地叫我。
“滾出去!”
我抓起枕頭就砸在她身上,砸得她一聲尖叫,趕緊跪在地上,靈花先前挨了板子,舊傷還沒完全好,被我這么一砸,就疼得臉色發(fā)白,但她還是跪在地上,抖著嘴巴說:“少爺誤會奴婢了,奴婢說那些可沒有輕視少爺?shù)囊馑肌?rdquo;
“輕視?我咋的了,要你來輕視?什么閹人不閹人的,什么男人不男人的?你這話說的有意思,你是說我不是真正的男人?”
“不不不,奴婢可沒這個意思啊少爺,奴婢……奴婢……”靈花急得頭上直冒汗,最后也知道圓不過去,干脆就說道:“少爺跟那群閹人可不一樣,少爺要不是男人,那奴婢上次……若少爺不是男人,可‘尿’不出東西來?”
“啥東西?”
“就是……”
靈花又紅了臉,什么話也沒說,突然從地上爬起來,然后就過來要扒我的褲子……